第七十八章 實戰武術都是殘酷的

既然白濱兼一醒了，訓練就還要繼續下去。

「再走快一點呀，現在的你比蝸牛還要慢喲……哦，這樣說的話，恐怕還得給蝸牛道歉吧？」岬越寺秋雨一邊監督著兼一，一邊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揶揄著。

而兼一明明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但還有餘力對此感到不滿「把我和蝸牛相比也太過分了吧？」

諸葛平看著白濱兼一頭頂一碗水，扎著半高馬步，在木樁隔出來的通道上來回移動。而他頭頂上，是岬越寺揮舞的竹竿，每次竹竿揮過來，白濱就要及時往下一蹲，保證水不灑出來的前提下躲過頭頂的竹竿。

「也是耐力和反應力的雙向訓練啊。」諸葛平看著場中的兼一，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百人組手模擬（發電）機」。

「看來岬越寺師傅的理念是一脈相承的呀。」

諸葛平正觀賞著被訓的嗷嗷直叫的兼一，身後傳來阿帕查的叫聲「阿平，場地準備好了，來對練吧。」

諸葛平跟著阿帕查轉過一個轉角，兼一的身影被擋在道館的建築之後看不到了。

阿帕查所謂的「場地」其實很簡單，仿照泰拳比賽的拳台大小，在地上劃上線而已。

跟阿帕查過招，也是之前就定好的訓練項目之一。而且也是諸葛平很期待的一部分，畢竟中武世界的武術實戰起來到底是個什麼水平，自己還沒有真的切身體驗過呢。

「阿帕查，我還不太了解泰拳的規矩，上台之前有什麼禮儀么？」諸葛平問到，因為他印象中泰拳手上台之前不僅要祈禱，還有一整套複雜而講究的儀式。

「沒關係呦，阿帕查也不喜歡那些。」阿帕查笑的非常燦爛，頗有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氣質。「只要開打就行了，阿帕查好期待。」

為了鍛煉方便，諸葛平現在也是上身赤裸，下身短褲，腳上平底布鞋。

阿帕查則是上身黃背心，下身紅短褲，手腳都纏著繃帶，典型泰拳手打扮。

「話說，我們要離兼一他們那麼遠么？其實院子很寬敞，就在旁邊打應該也不會幹擾到他們練習吧？」

「阿帕查也不知道，是長老說的，『切磋的時候避開兼一，對他來說還太早』，具體意思阿帕查也不明白。」

「哦，我大概懂了。」諸葛平心想，兼一應該是還沒通過「考驗」呢。

就像傳統華國武術的傳承，師傅總是要徒弟站樁，站了很久才開始加一套套路。練套路又練了三年五載，才教實戰。這個過程中，師傅不斷在考驗弟子的耐性、天賦和心性。

其中「心性」尤為重要，畢竟真傳了實戰打法，那就是讓弟子掌握了殺人的技術。

當然，就算考驗再久，也不可能萬無一失，這才有「清理門戶」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

「自己離開《一代宗師》世界的時候，給宮老爺子留了一瓶救命葯，也不知道後來他用上沒有。不知道自己這隻蝴蝶飛過之後，馬三還會不會欺師滅祖。宮二又會不會再為了『取回宮家的東西』而搭上一生光陰。」諸葛平的思緒忽然就飛到了遠方。

「等到回去輪迴殿之後，花輪迴點返回《一代宗師》看看吧。雖說諸天世界的時間流動是非線性的，自己再回去的時候，那邊過了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有可能，也許故人早就不在。但是若不回去看一眼，心裡反而一直有些記掛。」

「阿平，你在想什麼？」阿帕查迫不及待了：「來打架，來打架吧！」

「好，」諸葛平笑了笑，心情重新變得輕鬆起來，面前這個人，即使以普通人的標準去評判，也絕對屬於心思單純，樂觀開朗的範疇。「開始吧，請多指教。」

剛才還笑眼眯眯，「心思單純，樂觀開朗」的阿帕查，真打起來可是不含糊。「阿帕！」嘴裡怪叫著，一個上步，猛地右直拳打了過來。

諸葛平看準來拳的軌跡，右腳迅速向右前方上了一步，上步的時候腳尖內扣，膝蓋彎曲。緊接著在阿帕查拳頭快要打到面門的瞬間，身體迅速隨腳步擰轉，重心流暢地過渡到右腳上，整個身體也隨之從阿帕查正面遊走到了阿帕查左側。

八卦經典的步伐，掰扣步。

繞到阿帕查身側的諸葛平，本來想腳下使絆，手上搭肩摔。但是仔細一想，用手應該是摔不動阿帕查的。

於是臨時改成腳下使絆，上身抵肩，用整個側身去撞。

阿帕查一個疏忽，被撞了個趔趄，腳下倒了好幾步才站穩。

「哦，阿平好厲害啊。」他說。

「阿帕查，認真點啊，我知道你怕出事，但我比你想象的還是要耐打一些的。來吧！」諸葛平說。

「哦哦哦，好的，那你要小心哦，一定要躲……開……」最後兩個字還沒落地，阿帕查連續的刺拳已經打出。

諸葛平展開步法，儘力閃避，實在閃不過去的，就一雙手格擋化勁。

「這拳頭太重了，已經盡量用避直就圓的方式去化解了，還是很疼啊。」諸葛平被打的節節敗退。

忽然他餘光瞟到標示擂台邊線位置的木樁。

「不行，退到邊上了，再退就算輸。」諸葛平心裡一驚。往前搶了一步，一矮腰，打算從下方讓過對方「刺拳」打出的彈幕，從對方肋下穿越到身後。誰知道剛一低頭，就看到視線里一個膝蓋飛速的靠近，在視線里越來越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帕！」

「啪啪」「嘭」「噗嗤」……

白濱兼一聽到遠處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了連續的肉體相碰的聲音。

連忙問道：「岬越寺師傅，這是怎麼了？」

「咳咳，專心練習。」岬越寺扭過頭去，「那些東西，對你來說還太早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打好基礎。」

武術的實戰，都是殘酷的。諸葛平此刻體會是最為深刻。

與阿帕查的切磋：諸葛平1負0勝。

當天，他比兼一先享受上了馬師傅起死回生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