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屎殼郎飛過來了。」
並不知道有人準備找他們的池玥和聞祈舟，正推著一輛購物車在超市買東西。
超市統共分為糧食、調料品、家禽魚蝦、日用品四大區域，以往吃的零食喝的飲料，根本不可能有，頂多能在糧食區看見餅乾、方便食品、牛奶和礦泉水。
他們往購物車裡放一袋5斤裝的大米、一袋3斤裝的麵粉、一瓶400ml的花生油、一瓶500ml的醋、一袋鹽和味精。
池玥：「再逛逛蔬菜區？」
雖然不缺任何物資，但他們有兩個月沒出門了，無論如何也該做好面子工夫。
蔬菜最占空間。
三顆白菜能裝一隻塑料袋，能顯得他們購買的物資有很多。
一場「你追我逃」的戲碼上演。
她循著聞祈舟的目光往下看，杏眸倒映出順著她的腳背，往上爬行的屎殼郎。
「好。」待關上防盜門，他們拎著購買的物資一起進入空間。
蔬菜區只剩蘿蔔、芝麻菜、白菜生菜、黃瓜、茄子和南瓜。
宛若掐著脖子發出的尖叫聲，響盪在蔬菜區，吸引站在別處的居民投來視線。
「好。」聞祈舟推著購物車，小心避開來往的居民，跟在池玥身後前往蔬菜區。
他們浸泡在溪水中，從外界帶來的燥熱感悄然退去，渾身的毛孔都透著舒適。
「要你管？」
「那我們待會兒洗個澡？」
它往地面墜落的瞬間，軍人夾住它的身軀，眼疾手快裝進隨身攜帶的玻璃罐。
正準備狠狠補一腳，送它上西天的池玥，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忽見它扇動一雙翅膀，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飛過來。
他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聞祈舟：「還害怕么？」
白菜只剩七八顆了，她剛拿起一顆看著水靈靈的白菜，旁邊忽而多出一隻手。
「啪──」
「你搶我的菜，還這麼橫？九年義務制教育沒教會你禮貌？」
她向軍人道一聲謝。
被踢遠的屎殼郎原地翻身。
池玥嗤笑：「沒教養的東西果然是一副面目可憎的嘴臉。」
或是，他仗著沒監控、且有軍人看守，才肆無忌憚表露「你拿我沒招」的心態。
「啊……救命啊！！」
「截至昨天是327。」
*
熱浪涌動在街道上。
逼近四十度的高溫，使得街道上行走的人燥熱難耐，腳下的步伐亦隨之加快。
下一秒，聞祈舟抬起右腳，腳尖擦過池玥的腳背，倏地踢遠那隻變異屎殼郎。
還沒來得及給他們教訓，雙腿莫名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驟然間抽搐起來。
渾身的汗毛驟然倒豎。
池玥止住腳步。
「我都看習慣了。」排在聞祈舟身後的男人道：「我住的那片四合院，經常出現被寄生的情況，每天起碼得死兩三個。」
悶頭追他們的屎殼郎，直直撞上電蚊拍，被電得嗞嗞作響。
「B棟也是。」
「誰搶你菜了？」老大爺透過護目鏡瞪著她，一雙三角眼略顯刻薄：「菜台上寫你名字了？我拿我的菜，關你屁事啊！」
拎著購物袋的聞祈舟，走向停在超市背後的越野車，驅車載著池玥回到二區。
池玥：「！！」
會飛的變異蟲，更容易令人產生陰影，光是看著它探出纖長的口器，追著他們飛來，她渾身上下都透著難受的意味。
他們感慨一番，聽著蔬菜區時不時傳來的凄厲慘叫，也沒心思跟旁人閑聊了。
隨即走到電梯口，微喘著氣和聞祈舟乘電梯上樓：「我接下來都不想出門了。」
「他是被蟲子寄生了？」有人回頭看一眼，瞥見軍人脫下他的防護服，找尋變異蟲的蹤跡，打著寒顫和他們拉遠距離。
果真瞧見一隻黢黑的屎殼郎。
「應該是，他都抽搐了。」
池玥挑選著白菜。
「現在死亡人數有多少了？」還不曾關注公告欄的人，向他們投來詢問的視線。
一看老大爺的狀況不對，聞祈舟立刻推動購物車，牽著池玥的手離開蔬菜區。
「怕倒是不怕。」她拿出門鑰匙，打開他們租住的單間：「我只是覺得不舒服。」
潺潺流淌的溪水泛著涼意。
她怔愣兩秒，緊緊抓著聞祈舟的胳膊，沖向單元樓的大門。
「好嚇人……」
仍在選購蔬菜的群眾，皆有危機意識，皆顧不上多逛，一同前往收銀台結賬。
他們往外走的同時，兩名拿著長桿夾和玻璃罐的軍人，匆匆趕到老大爺身旁。
「哎……三百多個家庭啊。」
下車往C棟走的途中，他不經意瞥見爬到池玥腳背的昆蟲。
看著它在玻璃罐里掙扎，池玥在被它追趕時，湧上心頭的驚懼亦消失殆盡了。
像牛皮糖一樣的屎殼郎，盯准他們的方向，契而不舍地往前追，一邊追一邊發出類似於搬運東西的「撲哧撲哧」聲響。
他們沒吐露半句髒字，落入老大爺耳畔，卻顯得極為刺耳。
她和聞祈舟往彼此身上噴兩遍消毒水、殺蟲劑，原地等待片刻再脫下防護服，摘下護目鏡和口罩，走到溪流的下游。
他揮動著長桿夾往前走，一旁的戰友反手摸出別在腰間的電蚊拍，緊隨其後。
「豈止面目可憎？」聞祈舟瞥一眼中年女，漠然的語氣頗為嫌棄：「某些東西連皮肉都是臭的，走哪兒都會影響空氣。」
軍人往他們身後看。
他詮釋著「不可理喻」。
「大爺。」池玥通過動作、身型及護目鏡下的眼睛，大致判斷出對方的性別和年齡，冷冷道：「買菜不是你這樣買的。」
「同志！」池玥眼尖看見拿著長桿夾的軍人，喊一句：「有隻屎殼郎飛過來了。」
「玥玥，別動！」
「困了？」看池玥聳拉著眼皮，一副倦怠的模樣，聞祈舟摟著她的腰肢站起來。
那隻手奪走她的白菜，「啪」一聲放進裝菜的塑料袋，又若無其事般繼續挑選。
池玥：「有點。」她環抱住聞祈舟的脖頸，打著呵欠道：「你陪我睡一會兒吧。」
「嗯，擦乾再睡。」
他擦拭著那片肌膚上的水痕，再拿浴巾裹著池玥，打橫抱著她離開那條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