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 混亂
「蟲疫」一事在基地沸沸揚揚傳了兩周,官方並未播報一例確診病例。有人放下警惕,不再裹得嚴嚴實實;也有人不敢掉以輕心,仍穿著長袖長褲忍受炎熱。
聞祈舟一行人屬於後者。
但隨著室外的氣溫越來越高,他們也換上冰絲款的防晒服,以免不小心中暑。
「祈舟,你們收拾好了嗎?」12月中旬的周末,謝長瀟站在他們門外詢問一句。
「好了。」
他給池玥拉上防晒服的拉鏈,拎著一袋蔬菜,牽起那隻纖白的柔荑走出房門。
譚淙今晚請客。
它遊走的過程中,男人像被抽干骨血一樣,整隻手臂以肉眼可見地變得乾枯。
「還是住套房好。」池雲彥往他們家的衛生間覷一眼:「衛生間都能擺浴缸了。」
「看來好事將近啊。」池雲彥調侃一句,忽而道:「話說回來,基地能領證嗎?」
尋崧歡喜:「好!」
葛沁瑤:「那你們換一套啊。」
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他們品嘗著譚淙的手藝,時而被喂一口他和葛沁瑤喂的狗糧,個個都吃撐了。
謝長瀟:「第一次來妹夫家,不帶點兒東西哪說得過去?」
他抽出一張紙巾,給尋崧擦拭嘴唇上沾的油,溫聲糾正道:「你該叫我姐夫。」
她經常來譚家,對這棟樓的房型有一定了解,大致說一下,任他們自行考慮。
他們若想吃雞鴨鵝,只能按照限購規則購買半隻,自己買活禽養是不可能的。
商業街徹底亂起來。
「全是套二?」
池玥看著來往的行人。
「囤了。」
譚家雖只有兩間卧室,面積卻不似想象中的小,單是次卧都比他們的單間大。
「我幫你。」
一看她的注意力轉移了,達到目的的聞祈舟,也不再逗她。
「大概什麼樣?」
「入不了系統嗎?」
「我考慮考慮。」池玥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免得他趁機提一些亂七八糟的要求。
不像他們,吃飯、睡覺、洗漱全在不到二十平的單間,進衛生間都得一個個的進,連鍛煉身體都找不到合適的位置。
沒有對比前,他們認為單間住起來還不錯,再加上彼此離得近,走動也方便。
譚淙規劃過未來。
兩人忙活的同時,葛沁瑤念及他們第一次來譚家,便帶他們在卧室參觀一下。
站在中年男身旁發愣的人,被池玥一聲提醒拽回現實,撒丫子緊跟她的步伐。
商業街仍是一派熱鬧景象。
去年年中,他父親收到通知,準備帶他們搬進中央區的住房,但他想著兩居室還剩下三年居住權,便留下自己住了。
池玥臉色煞變:「快跑!」她攥緊聞祈舟的手,叫上謝長瀟一行人往街頭狂奔。
「你別太過分。」
引得他們前後左右的行人,皆向抽搐的中年男投來視線。
畢竟還要在C棟住一段時間,他們也不急著探討搬家的問題,又跟著轉移話題,天南地北閑聊到廚房傳出陣陣香氣。
「看你表……」
*
夕陽西下,他們離開譚家,沿著通往一區商業街的道路,慢悠悠地散步消食。
末世前,她亦十分愛美。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春心蕩漾,池玥像是無意間一問:「那你們打算多久結?」
無論四季,皆會在掛滿上百件裙裝的衣帽間,根據心情挑一件想穿的連衣裙。
那句「看你表現」還沒說完,走在他們前面的中年男,「嘭」一聲倒在地上抽搐。
她看著不斷抽搐的男人,以為他是癲癇發作,正準備叫明彰幫忙急救的瞬間,忽而瞧見他皮膚下有一塊凸起的鼓包。
比他們先到的葛沁瑤,注意到茶几上多出來的米面和蔬菜。
聞祈舟:「今晚回家穿?」他看出她的悵惘,覆到她耳畔:「我想看你穿旗袍。」
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那樣的生活太過遙遠,遙遠到她像一場觸不可及的夢。
圍觀的小女孩發出尖叫。
「哪件?」
譚淙忍俊不禁。
這麼多人的飯菜,光靠他一個人必然忙不過來,譚淙也沒跟未來大舅子客氣。
慌慌張張的人越來越多。
「這層樓還有套房么?」溫雅嫻看著布置溫馨的卧室,也開始考慮換房住的事。
「啊!!」
「等我求婚了再說。」
宛若失去生命力的枯枝,風一吹便能將其輕易折斷,乍然一看令人頭皮發麻。
「妹夫炸的豬排好好吃。」尋崧摸著鼓起來的肚子:「尋崧的肚肚都鼓起來了。」
她的視線在一條條連衣裙上,短暫停留,嘆道:「我都好久沒穿過連衣裙了。」
「你們來了。」譚淙側過身,溫潤如玉的臉龐噙著笑意,請聞祈舟他們進家門。
炸豬排、白蘿蔔燒牛肉、蒜肉孜然烤香菇、魚鮮肉絲、番茄炒蛋、鯽魚豆腐湯及酸辣羅宋湯,先後出鍋擺在餐桌上。
1708的房門隨即打開。
「黑色那件。」
穿著清涼和包裹全身的人數幾乎持平,他們像是處在兩個季節,一眼望去能看見一夏一春,竟有些難以言喻的和諧。
譚淙笑道:「應該的。」他往廚房看一眼:「你們先聊,我進廚房處理食材了。」
池雲彥:「大概一周。」
「你了解的還挺詳細。」葛淮看出他動了和葛沁瑤結婚的念頭,心底十分滿意。
譚淙獨自一人住兩居室,那套兩居室是中央區未擴建之前,官方分給他父親的,並給予他們一家人五年免費居住權。
他眼神透著調侃的意味。
池玥:「房租交到下個月了,暫時還換不了。」總不能讓那800積分白交了。
「姐夫?」
明彰:「確實。」
「嗯。」他丟掉紙巾,揉了揉尋崧的小腦袋:「姐夫下次再給你炸豬排好不好?」
但當著葛沁瑤的面,不能透露具體時間,免得沒有驚喜了。
鼓包頂著他的表皮,伴隨著他抽搐的動作,從他的手腕一路遊走到他的肩膀。
有對比后,想法就變了。
「能吃多久?」
「能,只是和以前不一樣。」
溫雅嫻:「我們也差不多。」她挽著顏碩的胳膊:「可惜天太熱了,蔬菜和肉類放太久容易壞,不然我跟阿碩還能囤。」
「叩叩」聲落下。
聞祈舟:「要換鞋么?」
超市不售賣活禽。
譚淙應聲:「證書還是紙質的,跟20年代那會兒差不多。」
「不用。」他等人進來,走到客廳的茶几旁,往提前準備好的紙杯中倒入溫水。
葛淮和他一起進廚房。
「考慮多久?」
「好像有。」
嗔道:「太客氣了吧。」
池玥腳步微頓。
黑色旗袍和秘書裝、兔女郎屬於同一性質,反應過來的池玥,抬頭瞪他一眼。
「雲彥,你們最近囤糧了么?」一區的超市限購,每天能買的糧食不多,池玥發現蟲災可能提前時,提醒過他們囤糧。
「沒事,一周的糧也夠了。」蟲災期間,穿上防護服也能出門,他們只需保證爆發前期有糧吃,不用跟誰瘋搶便足矣。
葛沁瑤臉頰一紅:「我們還沒結婚呢。」她說話時,餘光頻頻往譚淙身上瞟。
「你們怎麼還帶著東西?」
離街頭不遠的居民,一瞧見他們滿臉驚慌地跑來,也顧不上深究原因,紛紛拿出以往逃命的架勢,迅速轉身往前跑。
他們拎著上門禮前往A1棟。
「一張A4紙大小,上面會印結婚人的姓名和領證日期,還會寫明符合婚姻法。」
葛沁瑤:「不是。」她和眾人回到客廳,一同坐在沙發上:「右邊那排是套一。」
他道:「那穿青色系?」
前方負責巡邏的軍人,一發覺街上的騷動,立刻逆行往裡走,試圖一探究竟。
「別去,有蟲子!」池玥抓住領頭那名軍人的胳膊,簡言描述剛才看見的一幕。
再三提醒他們別以身犯險后,她才和聞祈舟朝著通往住宅區的路,繼續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