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夜宴(四)

第四十八章 夜宴(四)

眾人看似和睦,實則各懷心思,推杯換盞中將問題一一拋出,找尋盟友和對手。

還有一些人在此之前就已進行了秘密集會,商討相關事宜,以免事態無法控制。

比如今日下午,其他人熱火朝天佈置宴會之時,全志成拉着胡儼陶在東華林里遊盪,與夜宴場地極光殿相隔甚遠,不知為何。

胡儼陶自不會不明不白地隨他胡鬧,論身份,他不比全志成低多少,便挑了個時機開口道:「我們不去夜宴來這兒幹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哪兒?」

全志風問道:「你知道郭明夷在訓練寒雲秋嗎?」

「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們在哪兒訓練的嗎?」

「不知道,你知道?」

全志風沒回答,避開說道:「據說他是和左煥白、梅鶴青、秋書雪三人一起歷練的。還遇到了不少危險,這期間郭明夷都沒出手。」

「他那隻炌雲也沒出手?」

「炌雲被郭明夷擋在外面。」

「你帶我去那兒幹啥?」

全志風笑道:「帶你看看寒雲秋的實力。」

說着,二人停在那處廢墟。全志成臉上笑容更甚,看來收的線人並沒騙他們。

胡儼陶被坍塌的巨石鎮住了,他驚訝地問:「這都是寒雲秋做的?」

「可能嗎?」全志成不信,線人說是突然聽到「轟隆隆」的聲音,應該是有什麼意外。

他們惹到了厲害的凶獸也不一定,東華林卧虎藏龍,鬼知道那些凶獸什麼時候發瘋。

胡儼陶看到某些碎石上殘留的劍痕,伸手去摸,還有靈氣殘留,怕是不久前剛有人在此練劍。

他低頭環視四周,四周的石頭上不管大小皆有殘留。稍稍抬頭,再遠處也有。

寒雲秋的驚雲劍陣威力很是不俗,胡儼陶第一時間竟沒往他身上想,他更傾向於這是阮瑩瑩或者左煥白做出的突破之舉。

全志成不像他,不確定就是不確定,與其相信這是誰誰的,不如認為他們全都掌握了,那些人都不是俗人,這種程度的攻擊歸於任何人都正常。

全志成從劍上跳下來,邁步走到洞穴入口:「相比劍氣,我更好奇山洞裏有什麼,能讓郭明夷集結他們這一群人進去。」

胡儼陶緊隨其後,道:「要進去?」

全志風回頭望向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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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道:「時間夠?」

「得忙活一陣呢!」胡儼陶率先進去,洞裏沒光就掏出明石照明,步子邁得很大,絲毫不怕有危險暗藏。

全志成的目光在極光殿上又停留了兩眼,也進去了,不過在此之前伸手於玉佩上劃過,傳了信息給其兄長。

小輩們如此,長輩們更甚。

影殺樓的韓盛羽長老遣散極宗弟子,借口散心來到飛曉大陸的下榻之所,敲響庄安寧的門,道:「庄長老在嗎?」

門被打開,韓盛羽被弟子請進去坐下,庄安寧剛剛從屏風後走出。

「韓長老這麼着急吃宴?阮宗主估計還沒準備好呢!」

韓盛羽微微一笑,算是聽進了庄安寧的打趣,不過他沒藉著庄安寧的話接着聊,而是開門見山地問:「您打算怎麼試探寒雲秋?」

「什麼試探?」

「您應該明白的。」

韓盛羽端過桌子上的茶,呡了一口道:「我可是開誠公佈來的,庄長老藏着掖着不太好吧?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我相信他自己也能預想到我們在夜宴上可能會對他做的事。」

庄安寧沒坐在主座,而是坐到了韓盛羽旁邊,拿起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后道:「他預想到就預想到了,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有什麼資格當傳承者,還要九座大陸無數宗門聽他指揮?不試試金子,怎麼花錢買?」

韓盛羽笑道:「庄長老所言極是,只是,您還是沒說清楚要如何考驗他呢。」

庄安寧笑道:「我就不考驗了,以大欺小屬實沒什麼本事。」

「不是,庄長老,您這話嘲諷就嘲諷吧,我倒不在意,可您怎麼判斷他就合格呢?」

庄安寧放下杯子,笑呵呵道:「我倆聯手打你啊!」

韓盛羽臉色變了變,道:「這是什麼意思?」

「傳承者不能隻身對敵,他得有戰友,和戰友的配合也該是傳承者是否合格標準之一。

而且,你覺得會有多少人去考驗他的實力?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沒必要。反而容易讓他覺得自己被針對。」

韓盛羽將茶水一飲而盡,道:「那就依您所言,您二人,對我一人。」

「可。」

「先說好,我可不會留手。」韓盛羽怕傷了和氣,提前告訴他自己部分手段。

庄安寧並不太在意,道:「自保能力還是有的,怎麼,你真覺得能弄死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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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說笑了。」

這一聲前輩,讓庄安寧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時候韓盛羽還只是影殺樓新晉弟子,一次任務被目標所重傷。

之後嘛,意外被庄安寧救了去,還在雲流宮修鍊了一陣子,不算他徒弟,也算心腹故人。

庄安寧端起茶壺,給兩人都倒上熱茶,道:「最近方靈宮的宮主活動很頻繁啊,到處斬妖除魔的,好像自己宗門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韓盛羽放鬆下來,在座椅上伸了伸胳膊,沒急着喝茶:「他不是一直都很閑嗎,我們樓主想給他下個絆子,就是現在沒想好手段。」

「想神不知鬼不覺?他又不是傻子,都那個境界的人了,還想瞞天過海?」

「說的跟誰不是那個境界的人一樣。」

庄安寧嘆了口氣,道:「世界上最強的手段就是告訴你發展和結局,即便你不願意,也得跟着潮流發展,甚至成為掌旗手。」

韓盛羽問:「誰有這樣的手段?」

「阮曉,魔王,寒雲草。」

韓盛羽不說話,把茶水一飲而盡,滾燙的熱茶入喉,他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在細細品位庄安寧的話。

良久,他似釋然似無奈道:「眾生皆棋子。」

庄安寧笑笑,沒說話,目光望向門外,等門口的人行禮進門。

任向笛道:「棋子亦可行動。」

他等庄安寧伸手示意后才落座,自己討來茶水說道:「二位是否在為夜宴之事煩惱?」

韓盛羽揮揮手道:「煩惱談不上,麻煩是覺得麻煩。」

「不出手不就不麻煩了。」

任向笛呡了口茶,稱讚道:「好茶,阮宗主還是捨得呀!」

「只是個夜宴,何必弄那麼多彎彎道道,單純當個夜宴享受不好嗎?我聽說這次的肉都是用的三品凶獸的,肉質細膩緊實得很。」

韓盛羽不知道他是真沒心思還是就嘴上說說,流音閣的人工於心計,不至於看不清夜宴的目的。

當然,若是任向笛真的袖手旁觀,他也不意外,流音閣的人嘛,隨心所欲。

他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試試這寒雲秋的根底,不能把全世界的命運交給一個不成器的傢伙,這對他負責,也是對世界所有生靈負責。

任向笛端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目光一直在韓盛羽和庄安寧身上流轉,三人誰也不說話,各有各的打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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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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