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歌聲
小星大驚失色道，「你說什麼？！」
哈里蒼白著臉自我安慰道，「也沒什麼，今天已是第四日，只要有水再挺過三日就好了。」
就算從現在開始不吃不喝，只要不再捲入紛爭，也能擺爛通關生存遊戲了。
夫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男爵卻是嗤笑一聲不再開口。
有時候身不由己，有時候又是為了自己。
程牧眼睛微眯盯向男爵，男爵此時開口說這句話，不過是想要將水搞渾了，這樣才能渾水摸魚。
只不過哈里的反應平平，小星激動…
夫人把目光落在程牧身上，程牧也算是他們之中頭腦清醒的那個了，「程牧你怎麼看？」
程牧配水吞咽下餅乾渣，「如今我們都在牢里，什麼也做不了，不如靜觀其變！如同哈里所說的那樣，三日很快就過去。」
他並不想讓他們落入男爵與那群奴隸的陰謀中，白白的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棋子！
周棠回到廚房的一路上就想著如何『撬開』胖大叔的嘴，從胖大叔那得到那群奴隸的信息。
小少年這個身份年少言輕，小透明般的存在，在一些大事之上只會被排除在外。
但小透明也有小透明的好，就像一把雙刃劍，有利有弊，端看怎樣謀取有利的一面。
在廚房裡，胖大叔好似特意等著她回來。
胖大叔聽到響聲掀起眼皮問道，「怎麼樣？他們反應大嗎？」
周棠答道，「叔叔們有些抱怨，但也能理解我們的難處。船底層的牢籠里那群奴隸更不會反抗，就是貴族們有些不滿。」
胖大叔點點頭，船員們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船長和副船長也一直在安撫船員們略微起伏、躁動不安的心，「男爵閣下可有說什麼？」
周棠想了想道，「並沒有！倒是男爵的女兒，那個貴族小姐意見很大，對於我們廚房準備的吃食，她都不滿意。」
一時她有些躊躇，好似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這模樣落入胖大叔的眼裡，胖大叔直接冷聲問道，「艾米，你自從上了船，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還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的嗎？！」
周棠適時全身一抖道，「大叔，這是男爵通過貴族小姐來表達他的不滿嗎？明明是他們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若不是他們是貴族，早就被扔進海里了。」
胖大叔只安慰道，「那些貴族們從來不把我們看在眼裡，你不用多想。」
周棠卻是搖搖頭小聲道，「既然他們不把我們看在眼裡，還坐我們的船幹什麼？！
若不是為了接他們上船，我們怎麼會遭遇暴風雨？好不容易度過了暴風雨，今早海上又起了大霧，這簡直是禍不單行。」
胖大叔眼睛微眯，聲音有些尖利道，「艾米，你在胡說什麼？！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周棠被嚇了一跳道，「是，是我偷聽來的。」看著非常有壓迫感的胖大叔她略微解釋，「上午的時候，船員叔叔們沒什麼事，就聚集在了一起…」
十幾個大男人聚在一起做什麼，不用小少年多說，胖大叔也一清二楚，他問，「艾米，這樣做你可不是一個好孩子。你告訴我，你偷聽到了什麼？」
周棠憋了口氣，使得臉頰微紅，「叔叔們說，若不是聽從…命令劫掠小村子和接引貴族，我們早就安全回家了。家裡香車美人，應有盡有。」
胖大叔看著紅臉的少年默不動聲，船員有這樣的疑惑很正常。
周棠等了一會兒，沒等來胖大叔的回答，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叔，叔叔們說那個小村子根本不值得去劫掠。為何船長叔叔會做下如此錯誤的決定？」
聽了這話的胖大叔卻是一笑，「你這小子在說什麼呢？！怎敢質疑船長？我們海盜從來不做虧本買賣，那群奴隸身上藏有大秘密，那是關於…」
胖大叔看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突然閉上了嘴，把瓢嘴的話吞入腹中，這個秘密船上只有他和正副船長三人知曉，不能讓第四個人知曉。
周棠卻是追問，「是關於什麼？！」
她嘴裡追問，心裡卻吐槽，這遊戲可真令人上頭，一到關鍵的地方就藏著掖著。
還一層蓋著一層，直把她往陰溝裡帶。
如她所想，胖大叔話音一轉，「小艾米，這可不是你該知道的秘密！」
他認真看著周棠，試圖傳授著前人的經驗，「有些時候的秘密是燙手山芋，會為你帶來禍事！有時候人啊，總是想要追求那隱藏的秘密，誰知那秘密是能殺人的。」
周棠如鯁在喉，不上不下，有一句…不吐不快。
胖大叔顯然心情舒暢了許多拍拍少年肩膀就要返回船艙休息。
只是周棠卻選擇在此刻爆雷道，「不僅那群奴隸有秘密，我看男爵也有秘密。
男爵看起來很適應牢籠里的生活。」
胖大叔的腳步一頓，頭都沒回很快又自若的離開廚房。
周棠眉頭一挑，她知道胖大叔是聽明白了。
一直到晚上，海面上還是起著大霧，完全沒有消散的痕迹。
這反常的一幕，讓船上的船員們也沒有了玩樂的興緻，早早地躲入船艙里不知是休息還是禱告。
夜半三更正是好時候。
周棠下了窄床，悄悄地打開船艙門，提著一盞油燈如同一道悄無聲息的影子慢慢地向海船最底層牢籠行進。
一踏入海船的最底層，她便發現了異常，似有所感的她轉過頭往來時的過道看去，好似像看不同的兩個世界。
隨即一陣悠遠的吟唱聲傳入她的耳中。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什麼程牧有點意思，這次的合作應該穩賺不賠。
周棠穩住身形，慢慢地往牢籠處移動。
在那個能夠躲避的轉彎角落裡，借著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了前一晚程牧所看到的一切。
在牢籠外熟睡的羅斯叔叔，牢籠內貴族那邊男爵不見了，只餘下四人，程牧趴伏在木板上一動不動，分辨不清狀態。
而另一頭合圍在一起的奴隸，那閃爍的暗紅色光芒。
周棠的目光微冷。
這時一道天籟之音響起，如幻如滅、玄而又玄，好似與先前的吟唱交相輝映。
讓她不自覺停下腳步，沉浸於此。
不知過了多久，周棠眼皮慢慢垂下，她的身體靠著艙壁緩慢下滑，靠坐在這拐角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