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作
周棠在船員們的抱怨聲中送完餐食，提著木桶來到了最底層牢籠。
先是和在外看守的麥克叔叔低語幾聲，而後麥克直接打開了牢籠大門將程牧給領了出來交給她，麥克則提起木桶分發餐食。
周棠不假辭色地道，「男爵身邊的侍衛跟我來吧。」
程牧在小星和夫人的驚詫目光，哈里擔憂、男爵面無表情之下挺直腰背走了出來。
周棠示意他跟上腳步。
很快，兩人來到了一間狹小的船艙里。
船艙內似乎久無人來、滿是灰塵、晦暗不明。
周棠借著絲絲微光上下打量程牧俊俏的臉，最後雙眼直視他道，「你有什麼想和我說？」
程牧嘴角勾起笑意，「我們合作吧，我和你。」
「我是玩家，我也知道你不是這兒的人，你應該是遊戲外聘的bug修復師，修復師所承載的工作是去除副本里出現的bug或者排查可疑。
而我推測，你到現在為止還未找出來。」
周棠的神態慢慢地變得鄭重，她雙手抱胸反問道，「哦？你已經被關在了牢籠里，有什麼本事和我合作。」
程牧老神在在道，「如果不出我的預料，遊戲副本所謂的bug就出現在牢籠里。」
周棠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有一些就是這樣的塵埃落定之感。
同樣程牧看周棠眼神不變也不意外，畢竟合作者若是能力強大、性格堅毅，他也能跟著受益。
周棠只道，「說來聽聽為何你會說男爵太過關注那群奴隸。」
程牧一向秉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真心實意想要和小少年合作，就不應該推諉、隱藏什麼。
況且他覺得男爵就像一枚炸彈，隨時都會被引爆，且…
他來玩這個遊戲的目的暫且不提。
程牧沉聲把夜晚看見的男爵的舉動一一告訴周棠，包括那抹一閃而過的詭異暗紅光芒。
周棠的眉頭微微皺起，她冷不丁地聽程牧說起那暗紅光還以為自己是落入什麼玄幻故事中。
但並沒有因為過於奇特認為是程牧看錯了，而提出質疑。
程牧道，「男爵身上的傷勢是由你造成的，因著他是貴族的身份，你把握住分寸留了他一命，但他也僅僅是活著。
在這艘船上並沒有什麼強而有力的特效藥能夠讓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只能勉強保證他的傷勢不惡化就好。
可見那群奴隸做了手腳，讓他的身體稍微恢復過來。
且今早我特意試探過男爵，我認為男爵並不是玩家，我們都被他耍了。」
周棠那不信任的眼神，又或者說是看傻子的眼神，讓程牧的俊臉一紅。
誰能想到這個遊戲副本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們確實也忽略了男爵身上的異常，並且於馳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程牧精神一振，「我猜想從男爵踏入海盜船開始，他的目標就是那群奴隸，或者說那群奴隸手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但這個目標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使用迂迴的方式成功接近奴隸。」
周棠看在程牧如此坦誠的份上，她把先前在從船員處聽來的關於奴隸來歷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訴他。
「我認為普通的船員並不知道劫掠這群奴隸的真正目的」，周棠的眼前閃過船長疲累的樣子，「或許他們只接收到了任務，卻不知因果。」
她話音一轉道，「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暴風雨過後，海船仍然沒有找到航線」，她從身上摸出了水羅盤遞給程牧。
程牧伸手接過，水羅盤上的指針到處亂竄，混亂無比！也預示著這艘海盜船上的現狀。
「不僅是水羅盤的問題，昨晚上是個陰天，而今早還起了大霧。」
三行並效，將海盜船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程牧眉頭蹙起，手裡握緊羅盤，大膽猜測道，「若是這一切和男爵還有奴隸有關呢？」
周棠想象著一閃而過的暗紅色光芒，決定一探究竟，不會真的變成玄幻故事了吧？！
兩人放下包袱，坦誠相待地商討了幾句。
「男爵身邊的侍衛…」周棠這時候才想起來，她並不知曉眼前人姓誰名誰。
「我叫程牧。」他友善出聲道。
「周棠。」她也報上名來，「你在內暫且盯緊男爵和那群奴隸，我在外再想想辦法從船長的嘴裡探出關於那群奴隸的更多的事。待到晚間時分我會偷偷來牢籠一探。」
周唐？
程牧還未點頭，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小艾米！」
周棠和程牧對視一眼，把事情敲定下來，她上前一步打開了艙門，「麥克叔叔。」
麥克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她身後的程牧身上，「你們久久不出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怎麼會？」周棠傻乎乎笑道，「忒修斯和貝爾叔叔說過程牧叔叔是好人。程牧叔叔已經在這裡吃完了，也省得引得那些人抱怨和嫉恨。」
程牧不僅被發了一張好人卡，還榮升為了叔叔。
他默默地盯著小少年瘦弱的肩膀和凌亂的頭髮。
叔叔就叔叔吧。
麥克點點頭道，「他該回去了。多送些吃食也就罷了，可不能違逆了副船長的命令。」
周棠乖巧地點點頭，還不動聲色地往程牧的手裡塞了兩塊硬餅乾，避免他真的餓肚子。
程牧再次被麥克投入進牢籠，周棠提著空木桶離開船底層。
夫人看著程牧安然無恙的回來，長長地舒了口氣。
小星則直接問道，「那個小子帶你去哪？」她難得有些關心情緒，「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程牧搖搖頭，他沒有對這幾個玩家透露自己發現異常的意思，更何況他們的身邊還有虎視眈眈的男爵和奴隸。
他拿出硬餅乾啃起來。
小星有些不滿他閉口不言，轉而炮轟其他人，「這些人簡直惡毒，竟然敢這麼虐待我們，連這硬餅乾和水的份量都折半！他們是沒糧食還是怎麼地？故意折磨我們。」
哈里沒好氣道，「也許他們真的沒糧食了，這才節約行事。」
程牧並沒有把海盜船迷路的事說出來的意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做出衝動的決定。
可是男爵似乎不放過這個機會，聲音微弱道，「若是按照預期的航線，這時候我們應該能夠靠岸，可是一直到現在還是漂在海上，糧食自然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