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空前「壯大」的使團成員

第362章 空前「壯大」的使團成員

自薦使漢四字,讓司空木蛟的內心極為震動。

兩個弱質女子,居然都能為了大豫的社稷不計個人安危,他作為七尺男兒,堂堂皇子,居然一直沒有捨身赴險的意識,真是太丟人了,太丟人了,他早該想到應該自薦為副使,有他這皇子在,北漢王廷如果出爾反爾,大豫方才有足夠的理由發聲抗議!

司空木蛟心潮澎湃,竟沒聽見外祖父的反對。

他已經膝跪在地,態度堅決並且虔誠。

司空北辰也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萬萬沒想到瀛姝居然也會使漢,可他現在回過神后,也就是回過了神。

他不能去北漢,他是大豫的儲君,如果去了北漢,就等如和鎮原王一樣,自己送自己去當人質,但他和鎮原王不同,他又沒有身陷絕境,大可不必孤注一擲。

眼睛看向了司空月狐。

司空月狐面如沉湖,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又看向司空南次。

司空南次滿面驚愕,直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皇帝陛下已經有了決斷:「朕任命角宿君為右副使。」

「陛下,角宿君為皇子,怎可出使敵邦?」鄭備現在腦子裡轟轟亂,有如正下著一場暴風雨,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措辭能力,竟然說出:「三殿下就算仰慕殿君,也不能不顧社稷,君子不立危牆……」

「好個君子不立危牆。」司空通冷哼一聲:「神元與女尚書,身為女子既然都能以社稷為重,明知險難尚且願意

赴險,長平公真是君子啊,三郎為朕之骨肉,長平公這外祖父,竟然比朕還要關心三郎的安危。」

鄭備:……

南次也終於回過神來。

「父皇,兒臣自請為使團校尉,兒臣敢立軍令狀,必保得主使、副使平安歸朝。」

南次已經覺得慚愧了,他剛才太震驚了,想的是怎麼讓父皇收回成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瀛姝必定已經知情,而瀛姝既然已經有了決意,誰都說無法說服她改變主意,他不應考慮怎麼扭轉,應該早一步示意,他必須得和瀛姝生死與共。

寶屏后,瀛姝蹙了蹙眉。

她不願南次隨她一同冒險,不過,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罷了,她可不想去北漢送死,越多幫手,越能保證神元殿君的安全,她的祖父敢以闔族存亡為保,她其實已經沒有了退路,不必懼怕,這就是一場豪賭!

司空通盯著兩個膝跪請願的兒子,如釋重負。

「朕很欣慰,且朕也不妨宣告眾卿,若此回使團赴漢,北漢王廷出爾反爾,朕親自任命之主使、副使以及使團校尉均不能安返,朕務必親征,不滅北漢,誓不為人!!!」

有那麼一剎那,司空北辰腦子裡晃過的是「如有神助」四字。

他極其複雜地,抬眼看向寶屏。

他知道瀛姝必然在寶屏之後,她應該神采飛揚,她不是害怕危險的怯弱女子,而且……北漢王無論如何,都不會害殺神元和瀛姝,真正會死的人是

,司空木蛟和司空南次!

子施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太極殿,回到乾陽殿,她雙眼明亮,卻「魂飛魄離」,像個孤魂野鬼般晃蕩了半天,幾乎是踩著中女史的影子跟到了值舍,終於才魂魄歸體,一下子就抓住了中女史手。

她已經很仰慕中女史了,可還是第一次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

「中女史一定要平安返朝,一定要。」

瀛姝笑道:「會的。」

她平安,她的親友才會平安,所以她一定會平安。

而這天盧遠、王斕、謝晉,三人會議時,盧遠先沖王斕行了個大禮:「之前是我冒犯了,我看低了王公,更看低了中女史,王公的確有個好孫女,相比之下,我才是虛偽的小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兄台可千萬別這麼說。」

盧遠比王斕年長,但兩人間其實一直不到兄弟相稱的友誼,可盧遠現在是致歉,王斕才會喚他為兄台,盧遠連連擺手:「也沒什麼好商議的了,三皇子、五皇子均會使漢,這就是給北漢王廷的壓力,如果漢王真敢把殿君、中女史、兩位皇子都扣留……北漢王廷絕無可能如此囂張。」

這話不是想當然。

大豫僅只遣神元殿君使漢,態度分明就是想用神宗帝氏的一個女子換取跟北漢間的和平,殿君只要抵達北漢域內,姜泰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變相將殿君扣留,橫豎鎮原王也在建康為質,北漢並沒有索回他們的使

臣,就能狡辯他們並無意與大豫交戰,而大豫如果主動宣戰,盧遠可以肯定,朝堂上如賀遨、鄭備等等臣公不管各自打著什麼算盤,一定會否定討伐北漢,如果皇帝陛下堅持討伐,只能調遣禁軍強攻漢中,雖然北漢的兵力遠遠不敵大豫,可北趙等部很有可能會趁機圍攻襄陽,到時襄陽沒有禁軍及時援救,再堅固的城池,也不能確保穩守不失。

然而現在有兩位皇子都會出使北漢,姜泰還敢連著大豫的大個皇子都強行扣留么?他只要膽敢這麼做,就無法狡辯根本沒有建交的誠意,出爾反爾,違背信義,是對大豫君臣的挑釁,沒有人再敢阻止討伐北漢的聖令,否則罪同叛國通敵。

甚至於大豫還有了借口,直接要求六國盟主北趙懲誡北漢,否則大豫完全有理由取消榷市,斷絕通商,北部等國入主中願僅僅二十載,這二十載他們內部還摩擦戰事不斷,沒有充足的時間休養生息,北趙其實和大豫一樣,誰都沒有魄力在此時就展開全面戰,大豫不是先行挑釁的一方,哪怕北趙的皇帝急於一統天下,但同樣會有貴族、官員會反對開戰。

再說,因北漢違背和議引發的戰事,如果北趙皇帝為此糾集六部聯軍對抗大豫,豈不是承認了北漢才是真正「順應天命」的「共主」?這可跟大豫拒絕與北漢建交,北漢請求北趙集兵伐豫的性質截然不同了

畢竟,大豫為平蜀州之亂,先求北漢援兵,北漢答應了援兵,並因此決策,導致內亂,這雖然不能說是大豫的責任,北漢也並沒有滅國,只是兒子篡了老子的位……可大豫拒絕建交是沒道義的,可以視為對六部聯盟的挑釁,北趙作為盟主理當用行動表示抗議。

三皇子自薦為副使,其實是王斕都沒有想到的。

這天王斕回家后,跟王峻談起這事來,還十分感慨:「過去看角宿君,雖然不似畢宿君的狂妄荒唐,可也並沒有如何將陛下的教誨聽進耳里,陛下對角宿君的提防心,實則更甚畢宿君,可就這一年間,角宿君是真的有大長進,尤其是這回,自薦為副使,大大出人意料。」

「可相形之下,太子殿下豈不……」

「太子畢竟是儲君。」王斕擺擺手:「太子今日要是也自請出使,那就是添亂了,這回殿君出使北漢,指不定還會引發什麼風波,太子當然要留守國都,你今日也參加了朝會,親耳聽聞陛下都說出北漢若有信守和約,不惜親征的話,真要是發展到那樣的局勢,御駕親征,誰可監國?」

「今日兒子實在覺得震驚,根本沒想到陛下竟然授帝休尚書郎之職。」

「你三弟就沒找你理論?」王斕很擔心王島會吵鬧,當初他起意讓瀛姝應選時,他家小兒子在他面前可是一蹦三尺高,抗議聲差點沒把他書房的房頂給掀掉,那陣仗十

分可怕。

「沒有,無憂苑安安靜靜的。」

「別不是……他們還沒聽說吧?」

「不至於,連二弟婦都已經聽說了。」

糟糕了啊,小兒子肯定想著和大兒子理論沒用,攢著勁要找他問公道呢!王斕長嘆一聲。

聽得風聲的姚氏可高興壞了,一掃這段時間的煩悶心情,梳了個高高的髮髻,佩著金晃晃的髮釵,一襲大紅衣裙,顴骨上兩團濃濃的胭脂,眼角邊一雙艷艷的斜紅,手裡還拿著枝桃花,興沖沖闖進無憂苑,看角亭里,王島拉著陸氏的手臂,陸氏只有小半個背影,姚氏就重重咳了一聲。

王島回頭一看,蹙著眉:「看笑話的來了。」

陸氏飛快用帕子拭了拭眼睛。

「娘子別擔心,眼睛沒有哭腫。」

陸氏橫了王島一眼,轉過身,迎向前,平平靜靜見禮:「姒婦來了。」

「我聽聞了喜事,特地采來一枝桃花賀你。」姚氏晃著手裡的花,伸向前。

陸氏接了過來,交給了婢女:「備茶。」

「茶就不用了,就站著說兩句話。」姚氏盯著陸氏的眼睛看,不滿那雙眼睛乾乾爽爽,她便不笑了:「五娘可真了不得,是我們家,唯一名垂青史的女兒了,我過去就說她有大福份,誰知道入宮后,沒多久就被貶為女官了,且以為是我看走了眼,誰知道會應在這件事上。女兒家被授職為朝廷命官可是史無前例,而且連大郎現在都未得出身呢,他們一輩中

,誰能想到竟是五娘佔了先。

哪怕再回不來大豫,也是明光堂的榮光,娣婦可千萬不要難過,畢竟,有個五娘這麼成器的女兒,也不必擔心因為沒有子嗣就老來無靠了,明光堂一系子侄,可都會敬奉娣婦為親長。」

陸氏笑了笑。

「我有帝休這樣的女兒,的確引以為傲,當然大可不必杞人憂天。」

陸氏今日實在沒有心情應酬姚氏,只回應了一句話,就乾脆下了逐客令。

正要繼續跟王島理論,就有僕婢是真的興沖衝來稟報,瀛姝回來了。

多少爭論都顧不及了,夫妻倆趕緊迎去二門接女兒,王島一邊走一邊念叨:「娘子可別在帝休跟前掉眼淚,她這回出遠門,而且肩上還擔著君國大任,必須心無旁騖,娘子讓帝休看出來你為她憂心忡忡,帝休也必然會牽挂著娘子,所以娘子應該跟我一樣,為我們家的女兒搖旗助威。」

出使之前,瀛姝獲許回家小住三日。

她早就想好了怎麼安撫父母高堂的言辭,沒想到在二門處,看見的是兩張喜滋滋的笑臉,還怎麼看都看不出半分勉強,只不過只有父親滔滔不絕說著「與有榮焉」的話,母親安安靜靜一直牽著她手不放開,直到進了無憂苑,父親居然還讓仆婢們列隊沖她道恭喜。

「阿爹阿娘就不擔心我這回陪同殿君出使會遇險么?」瀛姝不認為她被授予尚書郎的官銜,派遣為副使,在父母看來是

件值得高興的事。

「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說有南次擔當使團校尉么?南次肯定能護你安全。」王島的笑容越發天真爛漫了。

陸氏終於忍不住了,奉上一記白眼。

「怎麼可能不擔心,我剛才就想去找翁父理論,卻被你阿爹攔住了,說你既重情義又有擔當,不可能眼看著殿君孤身犯險,當然是毛遂自薦為副使,他引以為榮,也不讓我去無理取鬧,說我們家,女兒本就比父母能幹,當父母的不能再拖女兒的後腿了。」

抱怨的口吻,但並沒有顯出憂慮不安的心情。

瀛姝笑著往陸氏身上靠:「剛才一直聽阿爹說喜氣洋洋的話,兒忽然有些體諒四姐了,自己也親身體會了將入火坑,親生父親卻光惦記著功名利祿的心情,還好有阿娘替兒打抱不平。」

王島:……

危險了,他是不是應該為自己澄清下?

陸氏決定不給丈夫澄清的機會:「體諒人家幹什麼?今日之前,人家還不遺餘力的四處造謠,說你自私虛偽,就在剛才,姚娘子雖然不能再見王少君了,母女兩個卻還心有靈犀,當著我面,興災樂禍落井下石。」

「她們現在日子過得凄惶,當然越發看不得我好了,阿娘放心,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氣急敗壞了。」

瀛姝還是很有把握能夠平安歸來的。

姜泰需要的是個活著的神元殿君,殿君這次出使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雖然姜泰必然會出爾反

爾,不過司空月狐已經早有了布局安排,就連北漢的王宮裡,都有大豫的內應。

「既然回家了,還是跟我去般若居一趟吧。」

陸氏心裡固然不安,可也知道聖旨已下,結果已定,沒有辦法讓一國之君收回成命,丈夫的勸慰她是聽進耳里去了的,她只顧著擔憂幫不了瀛姝,她得相信瀛姝能夠平安歸朝,往般若居去的途中,陸氏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去年時你入宮,是以選女的身份應選,當然不能夠讓白媖她們入宮服侍,可現在,陛下既然任命你為副使,多挑幾個得用的人手是情理之中的吧?好歹帶上玄瑛,她身手好,且她是婢女,能寸步不離你左右帖身護衛你的安全。」

「阿娘,我是想讓白媖和玄媖去長安,不過她們不是以我婢女的名義,陛下已經親自擇選了得用的武婢隨護殿君出使,可我們應當會被安排住進北漢王宮,白瑛和玄媖如果跟著我,她們的行動會受到限制,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長安有飛鷹部的諜員,要護殿君安返,這些諜員可以為我調用,可是諜員的行動方式我不熟諳,有的事情,我需要和我心有靈犀的人給予配合,白媖機智,且過去我因為一時興趣琢磨過暗書聯絡,白媖和我能夠配合默契,玄瑛主要是護她平安。

她們不能和我同行,得等我離開建康后,隔上個七、八日,阿娘借口調派她們去墅庄,我

會告知陛下,陛下會想辦法讓她們潛入北漢。」

陸氏倒也知道飛鷹部這個絕密的機構,之所以稱為是絕密,是因飛鷹部有多少諜員,這些諜員的身份連曾為一國宰執,至今還得君帝信重的,她家翁父,以及此時位國權重,掌握著一國官員仕程的大中正,她家生父,均不知愁,可潛入北漢的諜員,竟然可由她的女兒調動了!

有這些無孔不入的諜員佐助,她得更加堅信瀛姝必須能夠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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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皇子們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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