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火爆預定

胖大嬸就站在老頭的麵攤兒前，就著荷葉吃著那艾團。因為距離不遠，老頭聞到一股肉的咸鮮味。他仔細看，還能看到那餡料里有小塊小塊的金黃色東西。透亮的嫩綠色外皮，裹著淺黃和金黃色混合的餡料。無論是看起來還是聞起來，都令人食慾大開。

他聽剛才路過的人說，那叫鹹蛋黃肉鬆餡。相比金黃色的小塊就是鹹蛋黃了。那肉鬆又是什麼？

他不知道，但他覺得口中唾液變多，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

胖大嬸看著麵攤兒老頭的樣子，不知是起了顯擺還是戲耍的心思，也不走了，就站在麵攤兒前，吃起了第二個艾團。

她咬了那嫩綠色的外皮一口，裡面被碾碎的黑芝麻和著花生餡料就流了出來。

「呀！想必這就是那賣艾團的閨女說的，叫什麼來著？流沙！對，流沙餡！」胖大嬸恨不得跟麵攤兒老頭，還有周圍的客人都展示一邊。

黑芝麻餡是甜的，吃起來香濃流沙，甜卻不膩人，胖大嬸三兩口吃將一個艾團吃了下去。

麵攤兒老頭又咽了下口水，心下想著：真有那麼好吃？

胖大嬸將艾團都吃完，拍了拍手上的殘渣。「這艾團把我肚子里的饞蟲都勾起來了。我得回家取錢多預定點！」說著就走了。

麵攤兒上的幾個人，都聞到了剛才胖大嬸吃艾團的香味。能出來街面上吃早飯的人家，一般都是有幾個銀錢的，再加上胖大嬸是附近有名的饕客，她說好吃的東西，一般都不差！

幾人嘰嘰咕咕地交頭接耳了一陣子，剩下的面也不吃了，扔下面錢就往家跑。

幾人回家取錢，又碰到各自的街坊鄰居，將艾團的事兒一說，大家都想嘗嘗鮮。沒多一陣兒，艾團就在街上傳出了名聲。

但伊人這邊卻被人纏住了。

「小嫂子，您也懷著孕，定然明白一顆母親的心啊！求您行行好！」面前的年輕女人撲到她面前，說著就要往下跪。

「您也知道我懷著孕，就不好扶你了，你想跪就跪吧！」伊人冷聲說道，那女人本以為伊人會來扶她，她正準備順勢起來，沒想到等來了這句話，她哭嚎的聲音戛然而止。

稍微平靜了一下，那年輕女子的臉上，再次掛上了悲戚的神色：「我家裡窮，可再窮不能窮孩子…」

「這小嫂子真可憐啊…」

「是啊，艾團十文錢一個呢！一天得掙多少錢，施捨一個給那女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偏幫自己，那女子更來勁了：「你行行好！我兒就想吃一口這艾團，給我一個吧！」

「可以呀！」伊人笑容溫和地說道，轉而向剛剛說「可以施捨給那女子」的人說：「那麻煩你把錢付一下吧！」

「這…這為什麼要我付錢啊？又不關我的事！」那男子一愣，隨即一拂袖，不悅地說道。

「不關你的事啊？那你為什麼要我施捨給她呢？怎麼，今天是什麼大日子？」伊人走到那男子面前。「是我助人，你為樂的一天么？」

「我我也是.好心啊！」男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這麼好心，你怎麼不給她買一個啊？」伊人走回自己的攤子後頭。「這位小哥是前頭書肆的代筆吧？怪不得呢，之前好多人都說你喜歡借他人之慷慨，原來是真的呀！」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理清了這回事：你善良就要拿自己的銀錢去慷慨，不要道德綁架他人。

一時間再沒人替那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說話。年輕男子臉臊的通紅，拂袖離開了。

「你能不能先起來？趴在地上做甚？」伊人朝著女子說道。古代沒有柏油馬路，雖然是石板的，但依舊塵土飛揚，伊人不知道那女子是怎麼趴得下去的。

女子又是一愣，她不是在哀求她么？誰趴地上了？

還沒待她回話，伊人繼續說道：「你家貧，吃食上頓不接下頓，求一點施捨也正常。」

女子聽著伊人的話，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又突然替自己說話了，但還是猛點頭。伊人又繼續說道：「你可以求粟，求谷，哪怕求米面也是應當的！但你來求我這十個銅板一個的艾團，價貴且不能飽腹，這是什麼道理？」

眾人聽了伊人的一番話，恍然大悟。立即就有人說道：「這女人該不是想吃白食吧？」

「肯定的！你看她衣衫連塊布丁都沒有，那賣艾團的小嫂子穿得還不如她呢！」

「可不是，那賣艾團的小嫂子穿著簡樸，還身懷六甲，依舊操持著吃食的買賣，自力更生呢！」

……

眾人的議論傳進地上女子的耳朵里，她家男人好吃懶做，沒多少銀錢，全靠祖產生活。今日一早她兒子聽到街上的動靜，跑去看，回來就吵著要吃那艾團。

她一打聽，那東西得十文錢一個，天爺啊，金子做的么？

但她兒子想吃，撒潑打滾地不起來，她怕兒子著涼，就想了這招出來。沒想到被艾團沒要到，被伊人識破，此時還被這許多人圍住…她從地上爬起來，倉皇而逃。

這一點小插曲完全沒影響到艾團的火爆預定，甚至還為伊人的小攤子增加了不少人氣。本來只是來看熱鬧的人，都被伊人攤子前綠色的小糰子吸引了，正拉著身邊的街坊鄰居詢問呢！

「十個銅板的艾團，我可得嘗嘗什麼味道！」有人躍躍欲試。

「那邊百年點心鋪子的高點也就三五文錢，再大再貴的也沒超過八個銅板，裡邊的餡料有棗泥、紅豆，桂圓什麼的呢！這綠色的小糰子這麼小，竟然賣十文？「也有人質疑。

「就是！十個銅板，能吃多少碗素麵了！肉面也能吃兩碗還富餘呢！」麵攤兒老頭也混在人群中，附和道。

「讓開！讓開！讓開！」一道嘹亮的嗓音從外圈傳來，眾人紛紛讓開路。「芝麻流沙和鹹蛋黃肉鬆各定三十個！」

伊人看清眼前來人，正是剛剛每個口味都買了一個的胖大嬸，笑呵呵答道：「行嘞，一個艾團定金四個銅板，要後日才能送！」

「行，我自己吃，啥時候都行！」胖大嬸沒別的愛好，就是愛吃。這麼好吃的東西，等上一日算不得什麼。

「我定二十個豆沙餡的，我家孩子都愛吃！」人群中有人舉起手裡的銅板。

「大家等等，大家等等！我要先跟大家說幾件事。」伊人叫停吵嚷的人群。「第一，這艾團不容易消化，不能一次吃太多，大家不要一次定很多。第二，艾團可以儲存，放在地窖里溫度低，可以放三五天，久了不行的。第三，今日定，後日取。也就是兩日定一次，每次不超過三百個！」

「三百個？剛剛那胖大嬸自己就定了六十個啊！快快快，一會兒定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