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火燒胡營
沈平安本以為程咬金會選擇一個箭塔上的三弓床弩去操縱，結果這傢伙居然選了朝向屯堡東南胡人大營的一個床弩。
「程大哥，怎麼不去箭塔上啊？」
「哼，我老程第一次用這玩意，之前又沒跟著魏丕詳細學習到底怎麼用。胸中惡氣是要出一出，那也不能因怒誤事。魏丕給這具床弩安排的目標最近，而且不是什麼重要目標，射歪了也無傷大雅。」
程咬金嘴裡說著射歪了無傷大雅，可他已經開始仔細查看魏丕做的標尺註記，並且仔細詢問原本操縱士卒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些床弩的操作士卒都是之前先鋒營中的那些重甲步兵，現在他們即負責操縱床弩，也負責保護床弩不被損壞。
這些原先鋒營的士卒經過雪雕嶺剿匪、突襲軍臣、封鎖區偵察三戰，對程咬金很是佩服，現在安遠侯又給了他一個假司馬的臨時軍職，這些人是把程咬金當做可信賴的沈家軍官來看待的。現在程咬金問他們三弓床弩的操作方法，這些傢伙十分積極的為程咬金講解、做示範。
這種床弩的操作並不複雜，程咬金很快就搞明白了。
隨著預定的時間到來，一聲鼓聲從屯堡中的軍營傳出。鼓音剛落，八道微弱火光隨著「嗡嗡~~」幾聲巨大的破空聲飛入胡人軍營中。
很快那些火光的落點便開始燃燒起來，還不等胡人做出什麼反應，第二輪和第三輪的攻擊便再次降臨，這三輪攻擊都是魏丕專門標定了標尺註記的，弩槍帶著木炭和浸透火油的布料精準的落入胡人的草料堆和牛羊圈。
那些乾燥的草料、木材迅速被點燃，並隨著風勢開始蔓延。那些牛羊被越來越大的火勢驚嚇，開始四處亂跑。
完成前三輪攻擊的三弓床弩開始自由射擊，新的火星被射向胡人的軍帳。燃燒著的草料隨著夜風在整個胡人軍營里四處飛揚。
發現情況不對的胡人衝出營帳，拿著武器高喊著有敵人。可他們根本沒有發現敵人到底在哪。發了瘋的牛羊，胡亂呼喊的同伴，四處蔓延的火勢，這都導致胡人們根本沒有發現那從屯堡中飛來的微弱火星，和那些「嗡嗡~~」的破空聲。
四處亂跑的牛羊和越來越大的火勢驚擾到了原本還算安定的戰馬，這下胡人軍營中的混亂徹底無法收拾。
沈平安高喊著：「天佑大漢，降天火燒死胡狗！」
沈平安身邊的將士也開始跟著大喊，很快整個屯堡上都高喊著「天佑大漢，降天火燒死胡狗！」
胡人大營和金衛一號屯堡十分接近，屯堡上的呼喊可以很清楚的傳到胡人大營中。胡人中有些可以聽懂漢話的胡人開始用胡語翻譯這句話。
胡人貴族中有些還有點腦子的傢伙開始制止這些用胡語翻譯這句話的人。說他們有點腦子是因為他們的腦子確實有但不多。他們的制止方式就是拿起戰刀砍殺這些翻譯的胡人，而這引起了更恐怖的連鎖反應。
這一支草原大軍本來就是多個部落因為游牧民族的復甦英魂在暗中撮合才聚合起來的。現在混亂中有人拿刀砍人，那其他部落的人可不客氣，一場混亂的廝殺在火海中爆發。
魏丕給每具床弩都準備了三十支特製的火弩槍，隨著全部的火弩槍被射出去，兩座胡人大營里已如火海一般。
屯堡東南的胡人大營外開始出現一聲聲號角聲，這座大營中的胡人開始陸續跟著號角聲逃出火海。
屯堡西北的這座胡人大營中混亂卻仍在繼續。並不是沒有人想到用號角聲指引族人離開火海，而是想到這些的人更想到了不遠處的鬼嚎谷北疆軍大營。他們若是吹響號角，能從火海中呼喚出多少族人不好講，但一定會吸引來北疆大軍。
這些有點小聰明的胡人貴族帶著一些親信，繞過屯堡向著東南方向逃命去了。
而此時的鬼嚎穀穀口，中郎將陳德銘十分難受。站在這裡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火星是從金衛一號屯堡的箭塔上飛入胡人大營的，也可以模糊聽到屯堡上將士的呼喊。他能猜到這次胡人被襲擊是金衛一號屯堡里的將士們乾的，也能看到胡人大營里已經徹底亂套了。陳德銘看到了戰機，但他不敢拿手頭僅有的兵力冒險。安遠侯已經帶領主力離開，陳德銘的任務是牢牢封死鬼嚎谷。一旦鬼嚎谷失守，放草原大軍返回草原，那前往關州的安遠侯主力大軍就危險了。
草原大軍可不止眼前這兩座大營里的這些，還有之前攻擊寒谷縣城和寒谷關要塞的那十幾萬草原大軍。陳德銘並不知道那一支草原大軍現在在哪裡，若是他陳德銘領兵出谷，被這支行蹤不明的草原大軍搶佔了鬼嚎谷，那就是萬死難辭其罪了。
可看著全殲眼前這支草原大軍的戰機就在眼前，但卻不敢領兵出戰，這簡直就是一種抓肝撓心的折磨。
「回營！回營！通通回營！」
陳德銘氣急敗壞地把跟著他一起來查看情況的軍官都趕回了大營里。
此時的沈平安一臉興奮的看著那一大片火海，他剛剛收到了兩條系統提示。
「英魂王思政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299點，現累計5130點」
「英魂元英已被回收，回收英魂屬性值之和：273點，現累計5403點」
他感覺這兩個英魂應該是被他這一次縱火襲擊燒死的，他正在期待新的收穫。
讓他失望的是一直到天亮他都沒有再收到系統提示。
胡人軍營中的大火雖然還沒熄滅，但已經沒有混亂的喧鬧聲了。軍營外的曠野上到處都是散亂的馬、牛、羊，還有那十幾裡外已經重新聚集起來的胡人大軍。
「東南這個軍營中胡人的損失並不大，應該不會超過一萬人，這些胡人並沒有真正陷入混亂。西北那個軍營里損失估計不會低於三萬人，那邊是徹底亂套了。」徹底平靜下來的程咬金對這一場縱火襲擊的戰果做了一個估計。
他習慣性的搓著下巴。
「準備迎接這些胡人的攻擊吧，這些傢伙緩過勁來估計會找咱們拚命的。」
沈平安有些意外的問：「你不是說草原人這次不會跟北疆勛貴真玩命嗎？」
「這場入侵是游牧民族復甦英魂攛掇起來的，如今在咱們這麼一個小屯堡損傷如此巨大，若是不把這金衛一號屯堡拿下來，他們如何立足啊！想繼續活下去都難，更別提奪取權力了。所以他們一定會拼了老命來攻打我們的。」
程咬金語氣平靜的分析道。
沈平安一愣，有些惱怒的問：「程大哥，咱們只是儘可能分擔鬼嚎谷的壓力，又不是把壓力都抗自己身上。你這次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可沒想到僅僅只是放把火，就能讓這些笨蛋損失這麼大。先是出現混亂自相殘殺，然後西北那個軍營里的胡人貴族首領們，為了逃命直接放棄了部下。我一開始預測這些胡人損失應該在萬人以內，只是損失的物資會多一些罷了。」
程咬金有些無奈的攤攤手，表示他真沒想到這隊胡人大軍會如此廢物。
沈平安也嘆口氣，他也從沒想過這次的戰果會如此輝煌，本來他就是要吸引著些胡人的注意力，逼著他們攻擊屯堡。現在目的也算達到了，只是接下來要面臨的壓力可能會大一些而已。
徐貞那老爺子又邁開老腿沖著沈平安跑來了,嘴上還喊著：「這燒的太狠了，過猶不及啊！」
顯然意識到胡人即將展開瘋狂報復的不止程咬金一個人。
「二少爺啊，這次胡人估計會找咱們拚命了，快快讓人做好準備。」
「哎，燒的太狠了，這些胡人的糧食草料基本全燒沒了，帳篷也燒的差不多了。如今這天越來越冷，沒有草料馬可跑不動，這些胡人現在哪也去不了，缺糧食還沒帳篷。這一場大火算是把這些胡人逼到死路上了。」
「如今他們唯一的活路就是趁著還有些牛羊做食物，全力把咱們這座屯堡打下來。」
顯然徐貞判斷胡人會拚命的理由和程咬金並不一樣，沈平安感覺徐貞的理由似乎更有道理。
「老統領放心，我們該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就拍這些胡人不來進攻。如今他們缺少糧食、帳篷，後繼乏力。只要我們支撐住這些胡人前幾天的攻擊，他們自己就會崩潰的。」
沈平安用一種很有自信的語氣安慰面前的老人，其實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徐貞哈哈笑了兩聲道：「老頭子我和草原上這些游牧民族拼殺了一輩子，這些人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他們不會自己崩潰，做好苦戰的準備吧。」
徐貞和沈平安交代幾句后，就下屯牆去安排屯兵屯民做好拚死堅守的準備去了。
程咬金輕笑一下小聲對沈平安說：「沒草料遠處是去不了，可金衛二號、三號屯堡可不遠，那裡屯堡更小守兵更少。若只是求生，去打那兩座屯堡更合適。真正把他們逼到絕境的還是他們內部的權力爭奪。掌控這一支胡人大軍的應該是鮮卑族的拓跋氏英魂，現在就怕他們真走到絕境，會去投降那些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