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賈璉被調戲了

8第八章 賈璉被調戲了

第八章賈璉被調戲了

福建受災,能用的糧食都用上了,早已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好容易等到揚州米糧的支援,如何能被倭賊搶去?朱朗賈璉皆是大驚。

朱朗舉起紅槍奮力一扔,剛巧射入趕車之人背心。車上一人見得,也顧不得同伴,將其屍身往下一推,自顧駕了馬車繼續前行。又有圍在車周護持的倭人,舉了弓箭朝二人射來。朱朗忙抱住賈璉在地上一滾,滾進客棧,暫且避過此節。好在那倭人心在米糧,並未對二人趕盡殺絕,只手中箭矢連發,阻了二人追擊之路。

待得箭雨零落,二人站起身來,倭寇已是走得遠了。又聞身後凌亂馬蹄聲,回頭一望,原是張三李四領了人追過來。張三見了朱朗,忙道:「千總大人,米糧被劫走了!」

朱朗直罵:「還不快追!」說著已將身前一人揪下馬背,一瞪馬鐙,躍而上馬,只留得賈璉一句「留在客棧,莫亂跑」,便打馬狂追而去,經得被丟下的倭人屍身旁,也不下馬,彎身伏在馬側,將紅纓槍抽出,翻身再度上馬,飛掠而去。

「阿朗,小……」

本待說「小心」,只張三等人馬蹄噠噠而過,震耳欲聾,早已將他話音淹沒在喧囂之中。賈璉望著朱朗漸行漸遠的背影,悵然若失。

三年不見,原來他已經是千總了。時間磨掉了他所有的稚嫩,當初輕狂的少年如今已長成了血性男兒,殺伐果斷,氣勢凌人。早已非當日只知鬥雞走狗,聲色犬馬的紈絝霸王。賈璉突然覺得心裡悶悶地,似乎缺了些什麼,又似乎是多了些什麼,就這般立身站著,眺望著朱朗離去方向,良久,良久。

「二爺,二爺?」旺兒自客棧尋了出來,見得賈璉滿身是血,唬了一大跳,連喚了兩聲,只見賈璉毫無反應,更是心驚。伸手推了賈璉一把。賈璉這才迴轉過來,笑道:「無事。不過是旁人的血。」

旺兒捏了把汗,這才放下心來,卻也只道今晚之事果真是險象環生,觸目驚心。賈璉抬腳欲往客棧去,只腳底似有異物,低頭一看,原來不過是些許米粒,想來定是倭賊駕車經過,曾與人奮戰,劃破了麻袋,又兼顛簸之間,自米糧麻袋之中跌落下來的。本也不在意,只月色皎潔,照在那米粒之上,略有灰青之色。賈璉訝然,俯身一瞧,更是大驚。將米粒顆顆撿起,向旺兒尋了帕子裹好,收入懷中。直看得旺兒雲里霧裡。賈璉也不解釋,一拍旺兒的腦袋,「走吧!」

甫一進入客棧,便瞧見那橫七豎八躺著的十數具屍體。或是頭顱穿孔,或是胸腹插刀,更有死不瞑目者,眼神驚恐可怖。方才廝殺之時,有朱朗在身旁,又及生死之間,也沒細想。如今瞧來,端得讓賈璉打了個寒戰,胃裡翻江倒海,只覺難受得緊。想他兩世為人,殺人之事卻是頭一回,且一夜之間,便有這許多命喪他手。

賈璉撇過身去,深吸了口氣,勉強穩住發抖的雙手,與旺兒道:「幫忙收拾了吧!客棧內尚有婦人孩子,莫嚇壞了!」

旺兒嘴角一抽,今夜這般陣勢,便是他等男兒也頂不住,何況婦人孩子,只怕早就嚇壞了。只如此想著,卻仍是雖賈璉一同處理屍身。只那刺鼻的血腥味兒,那駭人的死相,著實讓他心內恐懼,胃內作嘔。可轉眼瞧著賈璉面不改色,只得強忍下去。他哪裡知道,賈璉也不過是面上強撐罷了。

二人活動了一番,許是客棧內留住的人及那小二掌柜實在不好意思再躲著,便也出來幫忙。群策群力,十幾個倭人的屍體,不一會便都被拋了出去,扔在街上,自有官兵前來收繳。便是屍體,也都是要清點數目的。因而賈璉等人不便處理。

忙亂了半晌,終是得了停歇。賈璉瞧著客棧內滿地的狼藉,面色尷尬,一把拽了旺兒身上掛著的銀袋子交給掌柜,全做補齊損失。那掌柜自不敢接,只道:「若非公子阻殺了這些倭賊,只怕我們全都死了。公子救了我們性命。我怎能要公子銀子?」

賈璉笑道:「不論如何,你這客棧弄成這般模樣,總有幾分是我所為,你且先拿著。如今福建不好過。這客棧內的客人可都還指望你能尋些吃食來。你便莫要推辭了。」

這般災時,還能將客棧穩妥經營下去,且還收容了些孤寡之人暫避。顯見得這掌柜也是有些手段的。福建糧草毀去大半,能撐到今日,實屬不易。本以為揚州米糧一到可解燃眉之急。只如今又被倭寇搶走。食物只怕更為難得了,賈璉人生地不熟,拿著銀子也買不過來,不妨給了掌柜,叫他去想想法子。

掌柜見得賈璉這般說,也自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推辭,欣然收了,又瞧見賈璉渾身是血,面色倦怠,忙道:「我讓小二尋了熱水來,公子好好梳理一番。」

賈璉拱手道:「有勞了!」

褪了污漬血衣,泡了個熱水澡,賈璉便睡了過去。只睡到一半,便又聞及一陣聲響,卻並不如半夜間倭人入侵,而是悉悉索索,顯見得來人很是小心,手腳輕便。若非賈璉經了抗倭之事,心中不定,本就淺眠,只怕難以察覺。

賈璉冷笑一聲,嘩地掀了被子自床上一躍,左手為拳,右手為掌自高而下,直取來人面門。朱朗嚇了一跳,本是想偷偷來瞧賈璉一眼,卻不料被發覺,見得賈璉發招之式,眼前一亮,也生了幾分興緻來。左手一掌與賈璉右掌相抵,右手為爪卻是來抓賈璉左手手腕。賈璉也不避退,手一翻,也不知用得什麼功夫,竟是如泥鰍般自朱朗的爪下溜過。

二人如此鬥了幾十來回,竟是越斗越來勁。朱朗抓著賈璉回防之際趁勝追擊,食指中指彎兒為勾,扣向賈璉眼珠。*賈璉偏身躲過,右腳抬膝,直撞朱朗腹間。朱朗伸掌拍下,一個轉身,已欺近賈璉,手肘輪圓,朝賈璉撞去。賈璉一掌拍在朱朗肘背,擋了這一擊,只卻未料及,三年不見,朱朗臂力已是如此驚人,賈璉猝不及防,竟是被硬生生攻退了兩步。站定再抬眼之時,朱朗手爪已近咽喉。

賈璉心中微嘆,三年前他便比不過他。不過是朱朗無心傷他,下手間總留有餘地,每每打到最後總能湊個平局。如今時隔三年,經了軍中磨礪,他便更不是對手了。賈璉瞧著那鷹爪貼至喉頭,忽而散了爪式,轉了個彎,一把將他摟入懷裡。

賈璉微微僵了一會,便也隨了他。朱朗見他並未掙扎,心下一喜,口中直呼:「晏之,晏之。」

「嗯。」賈璉輕輕應了一聲。朱朗大悅,將頭埋在賈璉脖頸之間,因是洗了澡,乾淨柔滑的脖頸間散發了一股淡淡的薄荷胰皂的清香,朱朗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啃了一口。賈璉忽痛,皺眉一把將朱朗推了出去。朱朗猝不及防,退了數步,左肩磕在一旁高几之上,瞬間滲出幾分血色。

賈璉一愣,驚道:「你身上有傷?」

朱朗見賈璉未有怒色,神情關切,心下歡喜,嘴上道:「不過被箭矢掃了一下。」

「不過被掃了一下?」

賈璉神色瞬間銳利起來,朱朗抿了抿唇,識時務的閉了嘴。不一會,又嘴角輕揚,拉著賈璉道:「要不,你給我上上藥?我一隻手不好動。」

見得賈璉點了頭。朱朗甚是開心,眼睛一閃一閃,笑得如同孩子。上衣褪卻,賈璉這才看到,傷口並不止肩頭一處。前後皆有,只都已結成了疤,早已瞧不出當初模樣,可有一條,自左胸划至右腹,便是如今長好了,也可想及傷時模樣,甚是駭人。

賈璉突地喉頭一哽,竟有些難以開口。靜默著為朱朗換了葯,撕了布條包紮好傷口,這才道:「這些傷疤……」

朱朗一聽話頭,便來了精神,一一指著,興緻勃勃地和賈璉說道起來。在他瞧來應是很值得炫耀的豐功偉績,賈璉聽著,卻只覺得心酸與難受。張了張嘴,想要說,當年的話,不過是一時氣憤,不必放在心上。只望著朱朗飛揚的神采,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朱朗朱朗。似乎朱朗本來就該是這般模樣。賈璉突然有些好奇令得朱朗如此蛻變的軍營來。心裡不免又湧現了一絲渴望與艷羨,有什麼東西跳動著,躍躍欲試。

「這伙倭賊!我早晚要將他們殺光殆盡!」朱朗一掌拍在桌案上,顯見得這些年親眼見了不少倭寇行徑,已是義憤填膺。

賈璉皺了皺眉,「沒有追到?」

朱朗鼻尖一哼,「他們四處濫殺流民,搶奪物資,便是想要將我們的人分散開去。又一早安排了船隻在渡頭接應,奪了米糧便逃,連岸上的同伴都不顧忌了。」

聽得此話,賈璉眉宇更深了幾分。這些日子,各個渡頭皆派兵把守。可倭寇來時卻無一人知曉,待得其入了境才察覺。且米糧昨日才到。今夜倭賊便來,且那般精準便知曉米糧所在,一路通行。雖則倭人四處濫殺百姓以作掩護。可便是官兵不能不救百姓而分散了兵力,可米糧如今何等重要,自不會無人看管,何能這般容易便讓倭賊搶了去?要說此間沒有內鬼,只怕連三歲小孩也不信。賈璉突而想到夜間撿到的那些米粒,瞬間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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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朱璉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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