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戰三江潭 下
凌烏月怔著淚光,聲聲嬌喝,殺出條血路,立刻向江無羨飛過去。
可是這時,一旁的死禿驢見狀,二話不說,又立刻向她打出一掌。
良金斗見了別提多高興。
凌烏月不比他這般內功深厚,一心只想接住江無羨,卻忽略了他們。
秋水和雲雪雖然說不了話,但此刻兩個丫頭眼淚嘩嘩,光看錶情,真是痛死我了。
而白少卿呢,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聲高喝,體內爆發出強勁的內力,瞬間震斷繩子,立刻飛躍下去,就要替她受掌。
但又如何來的急呢?
只聽凌烏月「噗」的一聲,彷彿被怪物衝撞,好在禿驢此前先發了一掌,現下這掌,只能打出幾分力道。
要不然,凌烏月恐怕當場斃命了。
即使如此,凌烏月終究還是被他一併打飛出去,江無羨先撞上門檻,凌烏月便跟著他身後,兩人先後倒下。
「大美人!」白少卿見狀,怒火攻心,立刻撿來銀槍,便向禿驢怒喝:「死禿驢,小爺殺了你!」
說著提槍便去,不過他不善槍,但打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彷彿發瘋的怒漢,那幾人瞬間也不敢靠近,畢竟那槍頭可不長眼。
但禿驢卻不怕他,一槍刺來,禿驢一掌化去,硬生生的把槍頭定在掌前。
一股內勁陷在半空,白少卿既刺不了,也收不回,他索性鬆手,架著掌風,便殺將過來。
一套「大內通臂拳」,瞄準的卻是禿驢的喉嚨,誓要殺了他解恨。
可嘆,他畢竟未煉至火候,此刻與禿驢對掌,無疑是自找死路。
他的掌風還未到達禿驢面前,便又禿驢一掌打飛,今夜死禿驢可威風了。
「少卿哥哥!」秋水含著淚花,心聲撕裂,當知道她有多蒼白,有多無力,有多傷心。
「哈哈哈!」望永忠笑道:「大師果然是大師,還是大師厲害呀!」
就此一下,江無羨代表隊全部躺下,那六位寨頭都未動手,此刻皆你吹我捧,好像他們出了多大力似的。
「無……無羨哥……」
凌烏月掙扎的爬過來,爬到他的身上,卻只見江無羨口冒鮮血,此刻他神志不清,根本就不能說話。
而白少卿自落地后,新傷舊傷,當下便沒了知覺,也不知是死是活。
望永忠稱道:「今夜多謝各位出手相助,雖然四鬼不幸而亡,但如今也算替他們報仇了。」
蘭花娘道:「沒想到這個姓衛的,竟然能有如此厲害,若不是禿驢也在,恐怕今夜我們也討不了便宜。」
「蘭姑娘說的不錯!」良金斗插話道:「永忠啊!當夜你對我說的時候,我都有點懷疑,我說呢?對付一個人,竟然請來了這麼多高手,原來是他呀。」
三言兩語,個個捧的嗷嗷叫。
倒是禿驢,心中知道,若非望永忠的那一刀砍的及時,恐怕就憑他三人,也奈何不了此人。
眼下他已經成了強弩之末,絕不能留這樣的高手活在世上,便道:「阿彌陀佛,既然他如此痛苦,那麼就送他上路罷。」
「哎!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吧,當初永忠就發過誓,定要拿他忌刀。」話音未落,望永忠提著魔刀,便走向他二人來。
「無羨!無羨哥哥!」凌烏月喊著他,也不知道此時她喊的是衛無羨,還是江無羨。
望永忠走來看到她后,原來是這個小子,便喝道:「小子!當日你挑飛了爺爺的刀,今夜,爺爺便用你的人頭來忌。」
凌烏月微微回眸,冷冷的看著他,望永忠就站在跟前,只見他神情怒怒,舉起魔刀,便喝:「去死吧!」
說罷,凌烏月連眼皮沒帶眨一下,任由他揮刀下來。
「錚!」
江無羨恍惚間,見他劈刀下來,立刻從凌烏月身後抽出月影,猛一翻身,一面把凌烏月護在地下,一面用月影擋下望永忠。
「無羨哥哥!」凌烏月見他此番,當知確定是他無疑。
江無羨晃了晃頭,但見凌烏月淚花劃過,突然間猛然睜眼,勢必要逼出最後一口氣來。
「啊!」一聲大作,他立時喝了出來,月影冒出寒光,頓時震退望永忠。
禿驢幾人一驚,個個瞪大雙眼,什麼情況?難道他還能打?難道他又要起來了。
江無羨強行運功,把內力逼到頂端,哪怕是迴光返照,也要護的凌烏月周全。
當下他滿血復活,便又要與他們繼續廝殺,只見他披頭散髮,猶如魔鬼嘶吼:「爾等受死吧!」
如今月影在手,「大無上劍」被他揮發出來,一招「俠客行·狂霸式」,身姿如同鬼魅魍魎,望永忠只是看了他的樣子,登時就嚇的望永連連後退。
「大家一起上!殺了他。」良金斗趁勢喝出,所有人也不管能不能施展開了,瞬間從四面八方,相擁而來。
但「俠客行」這招,就是針對群敵而創,片刻間,根本就瞧不清他究竟在哪?
只見道道劍影閃過,聲聲慘叫傳來,所過之處,不留活口。
聽的良金斗一聲大喝,他手下的所有水鬼便從暗中飛來,一群高手倒是聰明,只會先躲在一旁觀看。
見他劍法犀利,劍氣逼人,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見識的境界。
於是,只片刻間,幾人又驚又恐。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老娘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蘭花娘看在眼裡,別說是上去跟他打,那怕是靠近都別想。
別應天雖然很驚,但心中卻依舊不服,怔怔道:「你們幾人,誰敢與我上去敵他?」
望永忠不說話,良金斗也不說話。
再看向禿驢,他想了想,憑自己的功力,應該是可以與他對上幾招。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想再看看,畢竟此人功力高深,駕馭的這套劍法又更加精妙,他們還在考慮要不要動手時。
江無羨已經解決了所有貨色。
「錚!」
站在他們五人面前,此刻他似乎已經沒有絲毫往日的平靜模樣。
如今他立在院中,這幅樣子都把秋水和雲雪嚇壞了,往日的衛大哥和無羨哥哥,是那麼和藹平靜的大哥哥。
而眼前此人,披頭散髮,目光中沒有一絲人情,與其說他是人,倒不如說成魔鬼。
就連凌烏月也感到一絲恐懼。
此時,兩個丫頭淚花也流幹了,二人相視一眼,眼神里彷彿在說他還是衛無羨嗎?
「來啊!你們不是要衛某的命嗎?怎麼,怕了嗎!」江無羨一聲狂吼,五人直面對他,當真是又怒又驚。
怒的是他殺了那麼多人,驚的也是他殺了那麼多人,良金斗壓制怒氣,喊道:「永忠!他殺了我那麼多弟兄,你說說,該怎麼辦?」
望永忠被逼無奈,只能向禿驢喊道:「空智大師,若論武功,當有大師才能降住他,不如我們一起出手,送他上路。」
望永忠又不笨,自己一人上去,無疑是自找死路,禿驢聽了覺得可行,就算他是妖魔鬼怪,面對五人聯手,也夠他喝壺。
「好!」禿驢應道一聲,又向其他幾人說道:「那我們五人,就與他決一高下。」
說罷,五人同時飛來,與江無羨相隔在十步之內。
「哈哈哈!」江無羨冷笑道:「爾等聽好!來年今天,便是你們的祭日。」
話落,絕不留情。
一招「劍盪四方」用來開路,速度奇快,身法絕倫,十步內殺將過去。
五人心知此人已經殺紅眼了,狀態應該在不瘋便魔的境界,所以,他們五人毫無保留的使出所有手段,只為能傷他一二。
但是,江無羨遠遠超出他們的現象。
雖然看似相差一個境界,但武功修鍊到極致時,哪怕相差一毫一分,所爆發出來的,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面對他的「大無上劍」,五人拼盡全力,只能勉強與他斗個平手。
「劍盪四方」之後,雖沒傷到他們,但此刻手中的兵刃不停抖動。
陣陣電光火石,江無羨似乎使用了分身之法,前一刻還在這裡,下一刻,便又到另外一人跟前。
面對如此奇快的劍法,他們心中別提是多麼恐懼,於是只能防守,根本無力反擊,此刻間,甚至連兵器都快要拿不穩了。
一招過後,「哈哈哈!」風中只聞他陣陣冷笑傳來,語調既空靈又寒冷。
「大無上劍」共有七式,它的精妙之處,以破為主,以快為輔,出手只會攻擊,絕不防守。
他一招接著一招,直到「俠客行·狂霸式」之後,他們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人呢!他去哪了?」
伴隨別問天的話音,明明他的身影還在底下廝殺,片刻間竟消失不見。
五人急忙背靠一起,為防被他偷襲,卻不想聞半空上破空之音,他竟瀟洒的盪在頭頂。
「爾等受死吧!」
話落,江無羨一招「無上劍訣·化」,也就是「大無上劍」化臻后領悟的絕招。
只見他運出內勁,登時把月影盪在半空,瞬間變化一十三把,月光顯現,寒氣更盛。
十三把劍訣立時朝下,與他一起,從半空疾速划落,只見道道劍影,根本瞧不見他。
猶如雷電一般,聲勢浩大,威力無窮,而那道道雷電背後,突然驚現一道黑影,竟是江無羨再後方殺將下來。
五人見狀大驚,不知該當如何,禿驢喝道:「起掌!」一聲獅吼,不做遲疑,五人立即發功。
「吼!」
一聲巨響,聲震百里,如隕星墜落那般,重重的撞在地上,掀起了巨大的風浪,只見地面的樹葉盪比人形高。
一十三把月影,同時擊向他們,其中,別應天因為位置不恰當,被擊成重傷,還未飛出去時,便已經沒了知覺。
而其他四人,個個被震飛出數步,當即捂住胸口,口吐鮮血。
稍稍時,待風浪散盡。
凌烏月再仔細看去,他站在中央,月影豎在地上,好不霸道。
「師兄!」望永忠被打成重傷,拚命的喊他師兄,然而良金斗,卻搖搖晃晃的向林中逃去了。
望永忠看著他的身影,恍恍惚惚的就倒下了去,也不知是生是死。
而江無羨內力耗盡,此刻勉強的撐著一口氣罷了,說不定隨時都會倒下去。
禿驢見他不再出手,捂住胸口,便撒腿就跑,剛走兩步,蘭花娘拉住了他的腳。
「救……咕嚕!」她話都說不清楚,又吐了一口鮮血。
禿驢無奈,掙扎的提了手她的手臂,二人相互攙扶,就像喝醉那般。
最終離開此處。
待一切平靜下來后,不知又過了多久,凌烏月終於勉強的站了起來。
她努力的向江無羨走去,來到他身邊,剛想說話,江無羨就向她倒來。
一手攙扶了他,凌烏月關切道:「你怎麼樣了,你沒受傷吧!」
「噗!」江無羨一口鮮血噴出數步,凌烏月一驚,又連連向他哭喊。
「此此地不宜久留!」江無羨緩緩抬眸看過秋水二人,道:「我們!我們趕緊開。」說罷,他眼前一黑,立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