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生自滅(全+求票)

第十五章 自生自滅(全+求票)

劍下但憑心意。

狂妄而肆意,毫無轉圜,毫無餘地。

究竟有多少人,能這樣無所顧忌?究竟多少人,才能從不瞻前顧後地放肆任性?

蕭清山看著紅衣女子的睥睨的眼神,不知道為何卻覺得一陣心悸。

這樣的眼神。

讓人羨慕欣賞……卻又……莫名覺得一絲惱怒痛恨。

強極則辱,剛必易折。

每一個人都必須讓步妥協,如果有一個人從不妥協,那麼必將失去。

你不可能獲得所有,你只能選擇,只能讓步——為了你最想得到的東西。

少年彎了彎嘴角,眼神卻莫名黯淡下去,然後嘆了口氣:「那我們去找布陣的人?」

「不是我們,是你。」紅衣女子冷冷道,「我去找越。省得我見了別人心煩又殺人,拖個許久,書獃子死都死透了。」

越?這麼親熱……蕭清山抬了抬眉毛,拍手笑道:「冷美人你這麼信任我,我真是太感動了……你就不怕我跑了?」

「你要跑便跑。我也懶得追。」冷羽珏把蕭清山的匕插回鞘內,收到自己懷裡,冷笑,「你大可以逃跑看看。」

少年聞言笑得更歡:「那你怎麼肯定我能拿回靈劍?」

「你既殺了客棧的那些人,自然有辦法解決。」

蕭清山一愣,氣結道:「我和你說過很多次,客棧的人不是我殺的!」

冷羽珏盯著他的眼睛,然後慢慢,勾起了嘴角,帶著幾分譏誚和玩味。

她的聲音暗含寒氣,低沉而威懾,平淡而沉穩,卻如利劍,刺得少年猛然驚醒。

「那些傷口,我一看即知,的的確確是靈劍所致。」

當時靳越與冷羽珏已經出了客棧,真正的靈劍應該在蕭清山手上。

無論是否現場有其他人,無論他的武功是否足以殺死這麼多人,無論他為何會回客棧,為何會被鎖進箱子。

她都不管,也不願想。

在她心裡,他就是兇手。

她面無表情地與他擦肩而過,順著車的印跡向另一邊走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話,如離鞘之劍,冒著森然寒氣。

「我不在乎你栽贓,但是,明天,在這裡,我要看到靈劍。」

被烏雲遮去大半的明月露出臉來,灑下了點點清輝,少年站在原地,表情迷惑而又陰晴不定。

少年最後自嘲一笑:「啊,難得不騙人,被人冤枉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前方的人聲越近了。

蕭清山看著前方,眼睛微眯,冷哼一聲,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蕭清山看著手中的物品,側著臉對著月光露出了頑皮的笑容,月光下的那一半笑容透著少年固有的神采飛揚,另外一面卻藏在黑暗中晦暗難明。

————————————————

離江陵南門城不遠處,一輛小馬車在樹林間的小道飛馳著。

瘦高男子怒氣沖沖地在前面駕馬,青衣書生手纏繃帶,虛弱地靠在馬車座上,背後墊上了靠墊。

馬車前只有一匹瘦馬,馬車極為簡陋,質地也不好,甚至沒有門帘,但行駛得卻很平穩,靠墊也柔軟而舒適。

便宜而實在一向是劉洋的風格。

青衣書生靳越伸出頭來,對猶自生氣的劉洋問道:「這是去哪裡呀?」

劉洋從牙縫裡憋出兩個字:「滄州。」

那裡,正是十一王爺的封地。

靳越苦笑道:「小十一說要你保護我,卻也沒說要你帶我去他那裡。」

「你破壞了我另一項交易。」劉洋狠狠拍馬一掌,馬受驚飛奔,他再回頭瞪著他,「還浪費了我的葯錢……」

「……那是在下自己的葯……」

「你***有葯還讓我破陣救你!你是故意的!」劉洋更是悲從中來。

書生認錯認得從善如流:「抱歉……」

「道歉有屁用,你難道有錢賠我?」劉洋瞪他一眼。

青衣書生靠在墊子上笑,頭上隨意插了根木簪,幾綹散隨意的落在耳邊,蒼白的臉色更顯得面冠如玉。他一身裝扮很是寒酸,卻仍然清雅風流,不染纖塵。明明是他故意設計別人,偏偏態度溫良如玉,無辜得很,讓人無可奈何。

劉洋盯著他,耳旁莫名其妙得又響起了那句話:「如今這麼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風華絕代氣質高華眉似青羽眸勝寒星聲似清笛溫文爾雅溫柔體貼還肯叫我小十一的美男子已經很少很少了啊……」

……

劉洋抖了一抖。

不行,要再加一百兩!要讓十一王爺對他可憐的腦子做出賠償!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劉洋眼睛突然一亮,頓時燃起了雄心壯志,彷彿了幻覺一樣閃現出了光彩,「如果我把你送去給十一王爺。順便讓他再加一千兩錢!不,兩千兩!」

根據那位王爺的瘋狂程度,很可能一高興把他的古玩啊錦衣啊全都送給他,他再倒賣出去……

看著劉洋已經陷入了對未來的美好暢想的亢奮狀態,靳越忍不住好笑,又長嘆了一口氣:「閣下想錯了。在下與十一王爺不過萍水相逢。他未必希望再見到在下。」

「你想走?要是你不小心死掉了連累了我的錢怎麼辦?」劉洋哼了一聲,從幻夢中回過神來,依舊憤憤瞪著靳越的靠墊和腕上的繃帶。

靳越平靜道:「閣下可以回他,靳語觴割腕自殺了,此非閣下力所能及。」

「……」那麼我那一千兩也拿不到了!那個花痴王爺非殺了我不可!

「若是閣下要錢,那倒也好辦。」靳越一沉吟,反倒微笑起來。

「什麼?」

靳越眨了眨眼睛:「聽說,在下的字很值錢?」

劉洋猛然醒起,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睛看著靳越,兩眼再次放光,彷彿青衣書生此時突然化身為無數閃著金光的金子。

靳越猜出劉洋的想法,苦笑著舉起右手,道:「晚啦,在下的右手受傷,現寫是寫不出東西的。要等在下手完全好了,也得等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劉洋的眼睛又開始眯起,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靳越又道:「如果想扣留在下,小珏定在找我,小十一定也會找你,除非你要帶著我逃過兩邊的追蹤……」

想到接近半個月都不能做生意,還得遭人追殺,這種賠錢生意,他劉洋斷斷不會做得!劉洋狠狠剮了靳越一眼:「這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過……」手腕又開始生痛,青衣書生側了側身子,小心地把手放在腿上,道,「在下倒是有帶著一本平時的閑暇小作。」他從懷中拿出一本破舊的冊子,有些靦腆地一笑,「究竟值不值錢,在下是全然不懂了。」

劉洋惟恐靳越後悔,將冊子一把抓過,塞入懷中。

江湖人大多不知靳越之名,但劉洋愛財,除了仗著武功好,在江湖接殺人的單子,還會在一些高官達人間做一些保護的買賣,所以曾經知道有段時間某個叫靳語觴的書生的詩作在達官貴人間很是流行,親筆字畫的價錢水漲船高。要不是劉洋並不懂詩作,不敢冒險,他那時候還考慮過投機倒賣這類詩畫。

雖然市價現在暫時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筆生意一定穩賺不賠!

劉洋心情大好,馬車慢了下來,晃蕩著一雙長腿,斜睨著靳越:「你這書生倒也古怪,你們讀書人不都是痛恨商人,珍惜自己的清潔名聲,重視自己的作品。某些清高的文人,可是斷斷不肯拿自己的破字來做買賣。」

靳越聞言大笑:「在下少年時還會爭強好勝,想為自己留個才名,得到肯定。到後來才悟到寫詩不過是一時念動,圖個酣暢痛快,所以寫完之後無人問津也罷,流落市井也罷,高殿傳唱也罷,其實全然與初衷無關,也與在下本身無關了。在下要的東西已經得到,詩也在在下的心裡,誰也無法奪去,那麼把寫下來的死物賣掉又何妨呢?」

看著劉洋一臉沒在聽的表情,靳越停了下來,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實在多話,聳了聳肩,不再說這個話題。

劉洋揚起眉:「好吧,有錢又窮酸的書生,現在你是我的主顧,你想要我做什麼?」

「讓我自生自滅。」

看著劉洋不可思議的表情,靳越月牙眼彎起,盛著笑意。

「不要管我,任我生死。這就是在下的條件。」

劉洋大喜,天底下竟然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不勞動不幹活,只要不理會僱主的死活,他就能賺上個幾千兩。

他大喜后又疑竇頓生:「你這個書生又不會武功,居然放棄保護,難道你瘋了?」

「那又如何?弱肉強食本就是世間規則。如果在下被殺了,那多半也是在下自不量力,粗心大意的結果,怨不得旁人。」

劉洋興奮地叫道:「那我現在就把你丟下馬車。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靳越苦笑:「……依在下的傷勢,對此恐怕是很有意見的。」

「那好吧,等下再放你走。」劉洋停了馬車,哼著小曲,道,「本大爺心情好,免費告訴你個消息,省得你以後說這筆生意不值,說我訛詐你。」

青衣書生揚起眉。

劉洋道:「你知道十一王爺叫我來救你的時候,說了什麼嗎?他說:『小越越居然牽扯進了『引神計劃』,一定要把他拖出來』。」

瘦高男子聳了聳肩膀:「我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我想你說不定想知道。」

青衣書生嘴邊溫和笑意褪去,在黯淡的月光,凝視自己的手腕,面色如同包裹在自己手腕的白布一樣蒼白,露出了迷惑和沉思的表情。

他不過是一介書生,從未涉足江湖,江湖人士統共也不過認識冷羽珏一人。此次捲入江湖事件純屬意外,更非所願。但小十一這樣說,莫非這事又牽扯到了朝廷上某一位的籌劃中去了?

引神……引的又是哪一位神?

這世間,又有誰,能稱作神!

靳越突然間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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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孤:看了人物投票結果……Orz….大家是商量好的么……票數好平均……加更之後評論反而少了,真是淚奔。數數看,更新最少卻又最多噴飯回復的只有小蕭登場喊出非禮二字的時候。小蕭,我決定了,以後你就當招票吉祥物,任調戲任非禮,條件是要粉紅票和評論……

小蕭(╬--)暴怒之後笑了起來:很好很好。(低下頭,有些惡毒而不懷好意地微笑)小姐,你喜歡甜的還是鹹的?

小孤:啥?

友情解釋的靳越:……他的意思是你喜歡甜蜜的毒藥還是刺傷后往傷口撒鹽?

小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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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寒蘭燼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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