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房東

「一萬？」

火起皺眉，心想對方怕不是想割自己的腰子。

畢竟這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保準是陷阱。

白雲見他這幅表情，以為是條件不夠，又道：

「如果你現在入職，我們還將免費為你提供治療a癌的特效藥a寧。

不僅如此，在入職一個月之後，我們還將免費分房給你。

最起碼也是個別墅。」

對方的條件越說越離譜。

過於華麗的保證令火起越發覺得這人是個騙子。

分明是想噶自己腰子。

「不用了，謝謝。」

所以他把白雲推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任憑對方怎麼在門外敲門費口水，都不再理會。

——

白雲的騷擾持續了近十分鐘才停下。

火起開門，果不其然，對方已經離開了，走廊上空無一人。

他鬆了口氣，心道可算走了。

「噠噠噠！！！」

不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響。

火起回頭，看到一隻白色鸚鵡從窗外飛了進來。

落到了自己跟前。

火起還是頭次見純白的鸚鵡，心想八成是哪個租戶的寵物跑了。

他蹲下身，準備將其捉住送房東那去。

不料……

「嘩！！！」

一道極其刺眼的白光從那鸚鵡體內閃出。

這白光刺的火起睜不開眼，下意識捂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等再次睜眼，那鸚鵡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大活人站在自己跟前。

不是別人，正是白雲。

「要不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我是真的想幫你。」

白雲道，如剛才那般一個勁的努力說服。

但此刻的火起已經懵了。

因為他意識到白雲就是剛才的那隻鸚鵡。

換言之，眼前的人，是個妖怪。

——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火起瞪大眼。

「東，東西？」

白雲一愣，道：

「我是白叔啊，受你尊敬的白叔啊，你說的。」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有些狐疑的打量着火起，道：

「你爺爺……沒有跟你說起過我們的事嗎？」

這一刻他的眼神變了，由一開始的友好，變成了警惕，甚至是些許敵意。

火起的大腦飛速旋轉。

最終將記憶定格在了小時候。

小時候，爺爺除了赤腳醫生，還有江湖道士這個職業。

說是道士，但其實就是個騙子。

通常會接一些跳大神的工作。

並沒有什麼本事，只是讓死者家屬心安。

——

爺爺曾和自己講過很多與鬼怪打交道的故事。

大部分都禁不起推敲，所以火起全當睡前故事聽。

然現在看來，那些故事也不全是假的。

——

白雲的態度轉變讓火起感到危險。

如果說，一開始的白雲是把自己當「知情人」才態度友好的話。

那麼現在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不知情」而產生殺意？

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

所以他強行冷靜下來，道：

「這倒不是，爺爺說了很多你們的事，但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難免有些不習慣。」

「這樣啊。」

白雲恍然，神情一下又變得友好：

「也難怪，畢竟你爺爺已經退行好些年了。」

隨後又開始推銷那個空閑職位，道：

「來吧，來我們這吧，現在只有我們能幫你。」

「你說的那些條件……都是真的嗎？」

「當然，如假包換。」

比起知道妖魔鬼怪的震驚。

火起更在乎自己的當下處境。

竟然對方是神通廣大的妖怪，那麼想必並非為自己的腰子而來。

——對方完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超出自己認知的怪物固然可怕，但對於絕境之人，卻也代表着機遇】

既然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那為何不抓住機會去賭一把呢？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再壞能比現在更壞嗎？

「好，我跟你走。」火起道。

聞聲的白雲總算是鬆了口氣，他笑了笑，道：

「行李收拾吧，我帶你去報道公司。」

並沒有什麼行李，只是一些舊衣服和洗漱用品，一個行李箱就夠了。

火起跟着白雲下樓，中途會經過房東的住處，一樓的小賣部。

老太太見火起拖着行李箱，錯愕的從櫃枱後站了起來。

「要走了嗎？」她道。

「嗯。」

「這是要去哪啊？」

「去我叔叔的公司。」

「……」

房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又止住了。

到頭來，也只是苦澀一笑，道：

「那你保重啊，好好生活。」

「謝謝，我會的。」

說着，扭頭離開。

「哎，小火！」

然剛走沒幾步，便又被對方叫住。

火起回頭，卻見房東急吼吼的朝自己跑來。

「給，這個給你，保平安的。」

她把一個東西噻到火起手裏。

火起打開一看，是個用紅繩掛着的玉佩項鏈。

圖案是一條魚，原本是兩條魚組成一個圓形玉佩。

但不知為何，眼前的項鏈只有一半，只剩一魚。

——

「房東，這是……」

火起認識這項鏈，畢竟是房東每天掛在脖子上的東西，聽房東說，是她媽媽給她保平安用的。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仿製品而已，值不了幾個錢，你就收下吧，收下吧，我也沒別的東西送你。」

「可這不是你媽媽給你的平安福……」

「我年齡大了，已經用不上了，你還年輕，給你用處大些。

收下吧，收下吧，莫非你看不上？」

「沒，我沒那個意思……」

「那就留着。」

「這……好吧，那謝謝您了，我會回來看您的。」

火起到底是離開了。

跟着白雲走出了兩百來米的小巷。

在即將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下意識回頭。

卻見房東還站在小賣部門口，正靜靜地望着自己。

她的眼神充滿了遺憾。

讓火起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

「你跟她關係很好嗎？」白雲問。

「談不上吧，其實也沒聊幾句。」

「可她卻很捨不得你。」

「她老頭很早就死了，女兒一家又不住這裏，平時是一個人住。

我和她孫女差不多大。

她也許……只是太孤獨了吧。」

「她叫什麼？」

「不知道，我沒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