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招募

a癌：一種極為罕見的癌症，需要定期服用特效藥「a寧」續命。

——

葬禮結束了，花了五萬。

但份子錢只收到一萬七。

與此同時，火起的特效藥也吃完了，不得不去買葯。

可偏偏在這時期，那特效藥漲價了，由原本的3000一瓶，漲到了5000。

然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還是得買，不買就得死。

一瓶葯只能管一個月。

三個月後，葯吃完了。

不得已，火起就只能把自家的房子賣了。

但雨村本就是個偏僻的小村莊，村裏的房子壓根不值錢。

再加上還是個破土屋，所以到頭來只賣了兩萬。

——

兩萬，充其量只能買四個月的葯。

要想繼續活下去，就不得不去賺錢。

儘管成績優異年紀第一。

但火起還是輟學了。

在村裏人的介紹下，他去了一家計件的電子廠。

每個月收入四五千。

——

可別小瞧了這四五千，想要拿到根本就不容易。

首先要是換班，白班夜班，兩星期一倒。

而且星期天經常加班，累的要死，簡直暗無天日。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那特效藥竟又漲價了。

漲到了七千。

這就使得半年以後，火起手裏真的是一點錢也沒有了。

——

今天是星期天，電子廠要加班，但火起沒去。

他坐在不足六平方米的出租屋床上，靜靜地看着手裏的特效藥藥瓶。

猶豫很久，才將其打開，但不管看了多少眼，空瓶始終還是空瓶。

「呼……」

他嘆氣，視線不由得看向了掛在牆上的餐具。

鍋鏟、勺子、菜板、菜刀。

當看到菜刀時，他的視線停下。

隨後徑直走了過去，取下，將其架在自己脖子上。

「爺爺……」

他喃喃自語：

「說什麼活着總有希望，可我的希望在哪呢？」

話落，閉眼咬牙，剛想抹脖。

「咚咚咚……」

敲門聲卻在這時響起。

房東嗎？火起心道。

自己的生活兩點一線十分單調，也沒空去交什麼朋友。

除了房東他想不到還有誰會找自己。

說起來房東人不錯，平時經常關照自己，自己若死在她的出租屋，是不是多少自私了些？

「吱拉……」

他打開了門，果不其然，房東就站在門口。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奶奶，一臉慈祥，手裏提着一個膠袋。

裏面是半袋油桃。

「房東，這是……」

「我女兒送的，吃不完，你要不嫌棄，就收下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平時已經很受您照顧……」

「哎，拿着吧拿着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她強行塞了過來，而後樂呵呵的離開了。

看着小桌上的半袋油桃。

火起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死遠點，絕對不能給老太太添麻煩。

他關上門，坐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死地。

首先映入腦海的便是電子廠的天台。

那個電子廠的老闆是個黑了心的王八蛋。

工資總是晚發，有時還各種剋扣。

自己若是從電子廠天台跳下，絕對能噁心到他。

一想到那老闆氣急敗壞的模樣，火起的心裏便不由得一陣舒爽。

他吃了個桃，正欲出門。

「咚咚咚！！！」

敲門聲卻是再一次響起。

原以為還是房東，卻不料門外是個一身白的中年男子。

真皮皮鞋，價值不菲白色西裝配白色禮帽，衣着得體，氣質不凡。

光看一眼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貴。

和自己絕不是一個階級的人。

「您是……」

火起不解，他不知道為何這樣的人會出現在髒亂差的城中村。

「我是白雲，我們見過的。」對方笑笑，一臉友好。

「白雲？」

「在火醫生的葬禮上見過，半年前。」

火醫生，指的是火起的爺爺，爺爺是個赤腳醫生。

——沒有證件那種。

火起盯着白雲看了半天，老實說，他想不起來，因為那段時間他的思緒很亂。

他只是道：

「您和爺爺是……」

「我是，他的病人，他救過我一命，曾經，我們也是朋友。」

合著不是親戚，只是個外人，火起心道。

又問：

「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打過很多，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一直在找你。」

「我手機欠費了。」

「怪不得，哦，是這樣，原來如此。」

他一臉恍然，隨後就不說話了。

怎麼說呢，火起覺得這人很奇怪。

對方說話的方式像是剛學會人話不久。

儘管能表達清楚意思，但卻有種斷斷續續的語序顛倒不協調感。

大概是察覺到了火起的異樣目光吧。

白雲又道：

「你叫火起對吧？」

「是的。」

「額，嘿嘿嘿，很有意思，你的名字。

明明叫活起，卻已經活不起了，嘿嘿，哈哈哈……」

乾笑，試圖用這樣的笑話緩和氣氛。

由於火起的表情毫無變化，所以笑聲也越來越低，最終變成了沉默。

「抱歉，我可能…不是很會說話……」

白雲有些尷尬。

「所以白叔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白叔？你是在尊重我嗎？」對方有些錯愕。

「是的，你有事嗎？」火起越發肯定這不是個正常人。

「額，嘿嘿……謝謝，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尊重的一天。」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火起已經有些不耐煩。

「是這樣，我了解到你的困境，是來幫你的。」

「幫我？」

「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對吧，直白說，就是急需用錢，正好，我們單位需招一個年輕人，名額只有一個。

你若不嫌棄，可以來試試。」

「你們單位，是做什麼的？」

「嗯……類似於事務所吧，工資是底薪加業績分成的形式。」

「這樣啊……」

火起沒了興趣，在他的印象里，a國的事務所大部分都不景氣。

這不，電子廠有個同事過去就是幹事務所。

據他說，事務所還不如擰螺絲賺錢。

平時的大頭收入就那1000塊的底薪。

「謝了，不過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

火起關門了，心想這人不是在坑自己嗎？

然對方卻一把按住門框，道：

「實習期底薪一萬，直接上班，轉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