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十九個食客差評

看到餐桌上面，空蕩蕩的麻婆豆腐餐盤，還有正在大口喝著味增湯的岐夫太郎。

「岐夫，那個……麻婆豆腐，你吃光了？」

信長鳩仔細打量岐夫太郎的面色，看他有無食物中毒現象，隨時準備撥打119。

「嗯，久違的辛辣味道，好喝。」

岐夫太郎喝完一整碗味增湯，擦了擦嘴，一臉滿足的說道。

信長鳩陷入沉默。

他想起自己當初「捕獲」岐夫太郎的經歷。

…………………………

意外捕獲武藤泰山之後，信長鳩一向是謹言慎行。

他可不想再被扎。

因為他發現，觸發系統「捕獲」，更多是和食客發生精神層面的交流升華。

也就是說，只要不進行嘴炮，就可以避免99.99%的麻煩。

這就造成信長鳩，冷麵寡言，愛答不理的廚師長風格。

…………

只是，岐夫太郎實在太特殊了。

信長鳩收留這對兄妹的時候，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給的也只是一份「不堪一擊的煎餃」。

所謂「不堪一擊的煎餃」，就是一份糊底焦黑的煎餃。

結果，竟然收到災難一般的提聲音。

「叮！岐夫太郎被捕獲……」

信長鳩目瞪口呆。

…………

現在復盤看來。

那次捕獲事件，絕對不是意外。

回想起岐夫太郎當學徒的這些日子。

餿掉的鮭魚片、過期的沙丁魚罐頭、發霉的腌菜、劣質的味增湯料包等等，全部都被他以「不能浪費為理由」偷偷解決掉了。

岐夫太郎這個傢伙，絕對是天賦異稟。

…………

信長鳩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太郎，我最近準備推出幾款新菜，你幫我試試菜。」信長鳩試探問道。

「好啊。」岐夫太郎吃著一罐臨期的辛味明太子罐頭，爽快答應道。

對於岐夫太郎來說，相比於曾經忍飢挨餓的日子。

這裡簡直就是神國。

餐廳擺脫對於單一菜品的依賴，這是一件好事。

…………

相比於挑食的武藤泰山，岐夫太郎就是系統贈與的天生外掛。

任意菜品的熟練度初始階段：

不堪一擊、毫不足慮、不足掛齒、初學乍練、勉勉強強、初窺門徑……

這六個等級。

料理無論是出菜速度，還是出品的味道都極差。

這種情況下，無論「相性」匹配度再高，基本上也是「食客差評」。

這是信長鳩製作一道菜肴，非常痛苦的一個起手階段。

因為收到「食客差評」的日子。

信長鳩就會特別倒霉。

…………………………

這套系統機制的發現。

是在信長鳩在長沼初中的家政課。

信長鳩用「不堪一擊的千切捲心菜」成功收穫三十九位同學的「食客差評」。

於是，觸發了災難性的一天。

…………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次日，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二，信長鳩乘坐福利院校車來到學校。

昨天的家政課，在清洗捲心菜的時候，信長鳩將校褲弄濕了，第二天還沒有干，於是他穿了一條夏日褲衩，上身還是校服。

走到學校門口，發現大家都在排隊檢查有沒有穿校服，還是長沼初中校長親自帶隊檢查。

說是今天有夕張市教育局的突擊檢查。

「巴嘎！你穿的這是什麼？小子！是來度假嗎？！」

「我的校褲昨天家政課弄勢力，還沒幹，所以……」

「你怎麼那麼多借口？回家穿！」

這個時候，福利院的校車已經開回去了。

信長鳩只能徒步走回長沼福利院。

…………

路上的時候，信長鳩想到這一回去，作業肯定來不及交。他已經堅持二十七天準時上交作業了。

那段時間，數學老師為了扭轉班級不交作業的情況，給出每個月作業及時上交的學生，給予一份紅豆銅鑼燒的獎勵。

這種烤制麵皮、內置紅豆沙等夾心的甜點，是RB的傳統糕點，深受小孩子的歡迎。

夕張市福利院的伙食，只能吃飽肚子，根本沒有零食。

信長鳩對於紅豆銅鑼燒，志在必得。

於是，信長鳩在路邊等了一個同學，讓他幫忙交作業。

…………

回到福利院，信長鳩換上校褲，匆忙跑出去。

福利院走廊鐵皮門，勾住校褲的褲腿，信長鳩收不住速度，校褲被撕裂開一個大缺口。

有點21世紀破洞牛仔褲的風格，還是特別浮誇，破洞佔據褲腿三分之二的那種。

於是，信長鳩又思考了一波。

福利院護理員，看到這條褲子撕了，信長鳩肯定要挨罵。

而且，這樣一條乞丐褲穿到學校，肯定要面對老師的訓斥和學生的嘲笑。

反正上學以及晚了。

信長鳩乾脆就穿著褲子去町內的裁縫店補一補。

問題在於沒錢！

…………

福利院財物，都是院長大熊仁史在管理。

院長大熊仁史，是一個好人。

按照福利院規章，孩子們是沒有零花錢的，畢竟福利院經費有限。面對這種情況，大熊仁史會自掏腰包，每月給予孩子們五十、一百日元的小圓孔硬幣。

信長鳩打算預支一筆零花錢，把褲子補好。

他來到辦公室，門沒鎖。

推門而入，裡面沒有人，院長的錢包在桌上。

「真是粗心啊，門也不鎖，錢包就這樣放在桌上。」

於是，信長鳩留下字條，拿了錢包就出發了。

…………

補褲子的過程還算順利，回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卻發現辦公室門鎖了。

看來院長出去了。

但他的錢包還在信長鳩的手上。

…………

這個時候，上午前兩節課都沒有趕上，管不了那麼多了。

信長鳩換上濕褲子，就去上學了

來到學校，第三節課是RB史。

任課老師問信長鳩去幹嘛了。

信長鳩說回家換褲子。

他看看信長鳩，就他先回到座位。

同桌看到信長鳩褲子，摸了一把，褲子是濕的。

「信長鳩！你尿褲子了！」

信長鳩：？？？

「啊哈哈哈！」

「真的，褲子是濕的。」

「哈啊哈哈。初中還有人尿褲子，哈哈哈。」

全班都認為信長鳩尿褲子了……

…………

下一節課，班主任的課，還沒上課就把信長鳩叫過去。

「是福利院的專門校車，把你送來的？」

「老師，是的。」

「就知道你逃學！我給你們福利院生活護理員，打的電話！」

「……」

「老師，其實我校褲昨天弄濕了，福利院校車送我過來后，我又回去換……」

「臭小子！別找理由！回去上課！」

…………

下午，數學老師，點名批評信長鳩。

信長鳩的作業答案，和幫他交作業的同學答案。

一模一樣。

上交的那堆作業裡面。

信長鳩的作業本，在那位同學作業本的上面。

真相只有一個。

數學老師斷定：「信長鳩，你竟敢抄作業！」

信長鳩：？？？

…………

晚上回到福利院，信長鳩身心俱疲。

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他坐在電視機前，跟幾個同期的福利院少年們，一起看《紅三四郎》。

擅長柔道的桑希洛，帶著一個小男孩，騎著紅色摩托車行走於世界各地，追尋獨眼的殺父仇人。每一集到達一個地方，每次戰鬥均身穿紅色格鬥服。

這部1969年的動畫片，打鬥畫面很精彩，信長鳩每天必追。

但是印象中並不記得結局是怎麼樣的……

這部動畫片的主題曲，信長鳩至今仍然記得。

這是一部國別感很不清晰的動畫片，畫風偏寫實，讓彼時沒去過福利院、夕張市和學校之外的地方的福利院少年們，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一種流浪的美麗。

…………

正看到劇情高朝的地方，福利院的學業督導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