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憶·雷電法王

校園內。

「傑，你不覺得皮卡丘很囂張嗎？」五條悟從兜里掏出一塊糖，動作熟練地剝開糖紙，扔進嘴裡。

夏油傑想了想，「有嗎？」

他覺得挺可愛的啊，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都是笑容甜甜聲音也甜甜的，看一眼就會被元氣美少女治癒。

而且，幫她解答問題之後，她就會用那種亮閃閃的，單純真摯的眼神看著他，讓人很想默默她的腦袋——呆毛應該很好摸的樣子吧。

「怎麼沒有，超級欠揍的啊，仗著自己長得可愛覺得不會有人對她動手什麼的，嘖，果然還是要教訓一頓吧。」五條悟一想到她就氣的牙痒痒，望向好友試圖尋找共同感時，卻發現夏油傑一臉平靜，「誒傑你怎麼這麼冷漠？不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嗎？」

說起欠揍，他面前這個弄亂他房間零食包裝亂扔的傢伙才是真該被教訓一頓吧。夏油傑克制住把他套麻袋打一頓的衝動，眯起眼睛，假惺惺地微笑道：「悟，你先想想怎麼把檢討寫完再說吧。」

五條悟立刻垮著張貓貓臉。

夏油傑再接再厲，笑眯眯地繼續補刀，「因為欺負女同學，被罰寫了多少字來著？」

五條悟拒絕回答。

他踢了腳路邊的石子，咬牙切齒地抱怨道：「我哪有欺負她，都是她欺負我才對吧！夜蛾被她騙也就算了，怎麼傑你也被蠱惑這樣幫著她。」

「悟，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是因為你經常欺負她所以她才是這樣的態度。」夏油傑善意地提醒道。

如果一年級除了五條悟以外的所有人都覺得初鹿野陽光可愛甜美開朗，那麼有問題的那個，只能是

「是她故意針對我！」五條悟想到她對他愛搭不理，幾次主動給她台階下她都當沒看見的囂張勁，就更來氣了，「不過是只野生皮卡丘。」

正說著，五條悟的視線突然在跑道上捕捉到一抹身影。

下午的體術課上，她來的很早，這麼看著倒像是好學生的樣子。

但五條悟知道她是因為想要儘快掌握用咒力強化身體的辦法，所以，這就更讓他不爽了。明明暗示過很多次，身邊就有他這樣的最強在，只要擺出那副跟傑說話時故意撒嬌的嬌柔做作模樣跟他撒個嬌服個軟，他就會勉為其難幫下忙的嘛。

可她偏偏不這樣。

就是不給他展示的機會，妄圖憋死他氣死他，堪稱心腸歹毒。

嘁，以為他會在意嗎？他根本不在意，她不過是可有可無，普普通通，樸實無華，一隻可惡的野生黃毛耗子，他每天都這麼忙，肯分她點注意力她居然還不感恩戴德，簡直是罪大惡極。

被他在心裡關了好幾次精靈球的少女身上穿著自己的運動服，鉑金色的捲髮被高高紮成馬尾，隨著馬尾辮的左右甩動，露出纖弱白皙的後頸，她的體力似乎即將透支，面頰泛紅，唇瓣微微張著，喘息著想要吸入更多空氣。

五條悟被墨鏡遮住的蒼藍色眼睛慢慢眯起危險的弧度，想看到天敵的貓一樣如臨大敵。

她直接跑過他們，因為疲憊沒有精力打招呼，連短褲口袋裡掉出了什麼都沒注意到。

「初鹿野」夏油傑撿起她掉出來的學生卡，剛要叫她，可她已經跑開了，大概也聽不到他說什麼。

五條悟還嘟囔著她是笨蛋，但嘟嘟囔囔的話隨著夏油傑把學生卡轉了個面戛然而止。

初鹿野平復了下呼吸，她問了好幾個人，現在還是沒有掌握咒力強化身體的方法，於是暫時躺在地上休息。

劇烈的陽光在頭頂灼燒著，有些熱，突然有陰影投下，將陽光遮住。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某白髮dk蹲在一旁，笑到肩膀發顫，而旁邊的夏油傑臉上也忍俊不禁，想笑又努力忍住笑。

初鹿野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一開始就奇怪了，為什麼你只說自己的姓氏，但是，我沒想到哈哈哈哈哈你的名字是認真的嗎？」五條悟一邊笑一邊錘地，「怎麼會有這樣的名字啊，這完全可以上年度閃亮名了吧。」

初鹿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整個人漸漸變得灰白。

「怎麼想的啊，你以前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會說『大家好，我是初鹿野光宙』嗎？哈哈哈哈哈哈光宙哈哈哈哈哈，怎麼會有人真的叫皮卡丘啊！」

光宙，寫作光宙，讀作「ピカチュー（pikachu）」。

這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伴隨著她整個童年的，過不去的梗。

初鹿野覺得自己整個高中生涯至此完蛋了。

「我說，你真的不是野生皮卡丘嗎？連名字都叫皮卡丘誒。」五條悟已經笑了很久了，但每每想到，他還是要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怎麼會有這麼搞笑的起名啊！」

初鹿野麻木地望向夏油傑，絕望地發現這位溫柔的男同學，此時也正在努力忍笑，他很努力，真的，但是效果不假，嘴角亂他媽上揚。

「不行不行我要讓大家都看看，這種奇葩的名字我可真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哦。」五條悟蹲下來在她的學生證上拍了幾張，正準備發到校園群里讓她社死，手機卻突然冒出火花，屏幕碎裂，灼燒冒煙。

轟隆隆的雷聲在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後響起，狂風大作，黑砂四起，怎麼看都不是自然現象。少女利用磁場力緩慢懸浮，全身圍繞著藍色的電弧，眼眸中電流亂竄，雷光四溢。

「五——條——悟！」

完了，全完了，被這貨發現自己的名字，高中生涯算是完蛋了。不管是被退學還是什麼，初鹿野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社死。

「皮卡丘進化成雷丘了嗎？」五條悟仰頭看著懸浮的少女，興奮地扯起一個壞笑，「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話，順帶一提，傑的手機里還有備份哦。」

夏油傑的手機下一秒也炸了。

他現在只想給五條悟點一首《聽我說謝謝你》。

「你們，」初鹿野的眼中電光聚集，整個人被雷電纏身，原本嬌軟的聲線在雷聲的震鳴中顯出幾分沉重的慍怒，「也想直面雷霆的威光嗎？」

打一個是打，打兩個也是打。這兩個人都知道她的秘密，保險起見，一起制裁。

直接斷電了的咒術高專時亮時暗，因為她的情緒而明明滅滅，到處都是電流的爆破聲。

「轟——」藍白色光槍光速、筆直地從她頭頂的呆毛放出，光速雷擊卻可以在一瞬間抵達任何遙遠的角落，五條悟早已見過她這招，六眼可以捕捉她的咒力軌跡並進行預判，不過能捕捉是一回事，能不能躲過光速是另一回事。

雷擊在他周圍一厘米處被無形的力量隔開，初鹿野根本沒法打到他，她發現了這一點，但仍舊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術式。

管他什麼花里胡哨的。初鹿野已經覺得把這兩個dk一起處理了。

體內儲存的電能狂暴的釋放，地面震動，金屬扭曲，地表的鐵砂在空中飄揚著，帶著可怕的電能，像暴雨一般落下，天上的一朵朵雷雲漫無目的地釋放著閃電，而主要遭受攻擊的生物體，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她大概是第一個同時挑戰六眼和咒靈操使的，因為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強，因為對咒術界一無所知，所以憑藉著一股子橫濱人樸實無華的勇氣和充沛的武德發動暴擊。

一般人看到開大的雷電法王，大抵會嚇得腿軟，但這倆是瘋批中的瘋批咒術師。

五條悟星空般的瞳眸緊盯著半空中電光閃爍亮到讓人無法直視的少女，無論是微眯的雙眼還是勾起的嘴角，無不昭告著他興奮和癲狂的情緒。

「果然很有趣啊。」少年低啞磁性，因為過度興奮而微顫的聲音，格外的抓人心弦。

夏油傑同樣很是興奮，雖然面上依舊帶著溫柔無奈的笑容，說著「太亂來了」，但鼓動的心跳和沸騰的血液實實在在地讓他體溫上升，想要與之不管不顧地戰鬥。

大家都是瘋批咒術師，誰也不比誰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