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瞎子要死了

第2章 那瞎子要死了

張口就嚇魔一跳。

小狐妖們紛紛停下來,看傻子一樣看這個凡人。

「你沒聽清嗎,一隻蛟都夠不上尊者。」

「你憑啥呀。」

「區區剛墮魔的凡人,怎麼還蹬鼻子上臉啦。」

少年蹙眉:「姑娘不是圖我的體質?」

迎棠啞然:你在說什麼天書?

「姑娘不是試過了?否則又怎會收留我,還幫我療傷。」

迎棠總算明白了,她不過無意間吸了他幾口,他就提什麼爐鼎還要她負責,這不是侮辱魔么!

等等。

迎棠不由浮想聯翩。

她是魔尊,收個爐鼎怎麼了!

要不是魔界都是一群克蘇魯,狐族狐臭熏死人,她後宮早就遍佈全魔域了。

「咳咳,嗯哼,」迎棠板起臉擺正姿態,不露出一副沒見識的樣子,「行啊,你做小。」

少年搖頭:「我能與姑娘交換的,只有爐鼎,做不得姑娘的小。」

迎棠:……

請問凡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要毀滅了?

「你說『交換』?」

「我做姑娘的爐鼎,姑娘給我安身之處。」

「哦?我這處不同別處,初來你也感受過了,非一般魔能進得來,你還有沒有別的籌碼?」

比如另一顆補天石。

少年鎖眉,頭往側邊偏了偏。

他扯住無法蔽體的衣衫,指尖有些發顫:「別的……」

他手腕間露出些怪異的痕迹,迎棠上前,一把抓過他的手腕。

少年下意識往回縮,卻還是被她逮著了。

破碎的衣袖向後滑去一些,原本應是玉石般溫潤的手腕露出來,揭開赫然傷疤。

怎麼這麼多傷啊。

迎棠眨眨眼,放出神識朝少年體內探過去。

少年體內的靈力呈銀色,迎棠的神識甫一接觸,就如魚得水,快活地在裏面撲騰起來。

她以前讀到過不少關於凡間爐鼎的描述,什麼天生靈力純凈啦,還什麼身帶異香,香妃吸蝴蝶似的能把周圍的修士迷得分不清南北。

爐鼎對修士,就像貓薄荷對貓。

迎棠湊過去嗅了嗅。

只有一股陽光的味道,還有淡淡的微不可聞的冷杉氣。

靈力確實純凈,這樣濃郁的靈力她活了六百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這人彷彿自帶提純效果似的,把環境中靈力的精華都提煉出來了。

她的靈力霸道但不尖銳,少年起初還反射性地顫慄了一下,不一會兒便適應下來。

她又試着修復他的眼睛,發現沒用,他似乎是天生眼瞎。

迎棠趁機又用靈力搜了他的身,沒發現第二塊補天石。

失望。

少年抽回手,顯然是誤會了:「我的身子破爛,姑娘莫要將就,只取我靈力便好,若姑娘覺得這交易不夠本,便罷了。」

她打量他這一身鍊氣修為,不由輕笑:「我可是渡劫巔峰,用你一次,你就爆體而亡了。」

少年自嘲地輕笑,「渡劫大能,也不是沒有用過,姑娘儘管取用。」

「……哦。」

迎棠體味到個中複雜,心裏不太舒坦,她朝身邊的小狐狸嘟嘟嘴,「阿卿,帶他找個屋子住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備用爐鼎,簡稱備鼎。」

「啊?」叫阿卿的小狐狸搖身變成個小正太,滿臉驚愕:尊者還真準備用他啊。

迎棠說罷頭也不回走了,想趕緊回去研究研究補天石。

少年面無表情,禮節到位:「麻煩阿卿公子了。」

阿卿眼睜睜看着他朝那顆蛟龍頭正兒八經行了個禮,額角一跳:「老子在這兒。」

少年從容地換了個方向,朝門口行禮:「麻煩阿卿公子。」

阿卿:「……」

迎棠拿着那塊補天石,往裏輸入了自己的靈力,不一會兒,補天石就微弱地亮了起來,似乎對什麼東西產生了共鳴。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魔域有補天石。

可這麼多年,她能想到的手段都用過了,從沒見到過一顆補天石。

難道……被有心人藏起來了?

她順着補天石的靈力朝西邊飛去。

那個方向,是魔王殿。

魔王今天心情很好,他在喝茶。

他看迎棠這個沒有魔元的半吊子不爽很久了,當年初見,他任其死在荒野,多看一眼都費神。

誰知她竟大難不死,還爬到他頭上。

他武力上干不過迎棠,卻可以暗搓搓背刺。

比如迎棠強,但向來我行我素一人往來。

他就傳播垃圾言論:迎棠都一百年沒突破了,飛升無望!

她還是個孤家寡人,沒有子嗣,最後依舊會隕落,撐不了魔域多久的!大家要往長遠考慮啊!

而他,堂堂魔王,家族萬年根基,子嗣延綿,讓魔族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日後絕地天通陣破,他,才是引領魔族走向輝煌的領軍人。

昨日女兒丹緣與魔族最優秀的新秀成婚,迎棠不來,就是她羞愧最好的證明。

女魔好歹也是女的,這種心思,他還是能拿捏的。

迎棠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和他打架了,殊不知他孜孜矻矻,前兩天剛偷偷突破了渡劫期。

再過幾百年,他們多對一,還指不定誰贏誰呢。

越想,魔王就越開心:「呵呵呵哈哈哈……」

倏然,大地強烈地震動起來。

魔王手一抖,整杯熱茶倒在褲子上,燙得他臉跟鍋爐似的。

「怎麼回事!」

女兒丹緣與女婿王芻也聞聲而來。

丹緣臉色大變:「那該死的跳貓子她又幹什麼了?」

王芻心焦道:「是絕地天通波動了,不知道尊者會不會有事。」

丹緣瞪了他一眼,王芻乖乖抿唇閉嘴。

「她能有什麼事,整個魔域灰飛煙滅她都能活。父王,你前日不是突破了?也是時候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到一千年紀,還真把自己當尊者了。」

剛才還在心裏把迎棠摁在地上揍的魔王頓時心虛:「再等等,看她玩什麼花樣。」

父女倆腹誹了一會兒。

不消片刻,天邊一道紫光如流星疏忽而過,劃出一道靈力凝成的箭痕。

巨大的威壓突然如黑雲壓城般襲過來。

三人反應極快,熟練地同時布下防禦結界。

平地一聲驚雷。

塵土飛揚,沙石肆起,小石頭啪嗒啪嗒下冰雹似的砸在三人頭上,三人邊咳嗽邊拂去身上的塵土。

魔王頂起一張剛偷過煤似的臉,再沒有早前的舒坦樣子。

天上飛來一抹紫蒲雲。

縹緲霓裳間,迎棠一塵不染地空坐着,襯得她們越發狼狽。

她周身散發出充盈的靈力,璀璨珠花在風中叮鈴舞動,軟煙羅隨風飄揚,拂過她腳踝上的琉璃鈴鐺,脆響陣陣。

「老匹夫,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傲氣地瞥了眼在她強大的威壓下,不得不低頭裝鵪鶉的丹緣,還有看見她就莫名其妙眼冒星星的王傻子。

魔王想到自己現在也不是吃素的,忙挺直脊樑:「您說的這是什麼話。」

迎棠舉起手裏的補天石:「你覺得呢。」

那是!

魔王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幾百年前迎棠就開始找補天石,成為尊者以後更是號令整個魔域一起找。

他深知誰拿到補天石誰就能掐住魔域命脈,和兒女們日夜不停地尋覓,好不容易找到了唯一的一塊……

但迎棠手裏的是哪來的?

「哎呀,您終於找到補天石了?恭喜尊者,賀喜尊者。」

「少放屁,」迎棠啐他,「補天石互相感應,你還想忽悠本尊,快把石頭拿出來!」

「我沒有啊,」魔王激動地抖手跺腳,「會不會是尊者你這顆補天石是假的?它騙你的。」

迎棠覷起眼睛,想到「備鼎」誤入海棠花林的樣子,又想到他一身慘狀:「老匹夫,本尊不發威,你當本尊是小兔子呢!」

她當即凝神,瞬間搓出來一個大到遮天的靈力球,往地上一扔。

轟!

嘩啦啦!

咚!

魔王殿的蘑菇雲一個接一個衝上天。

迎棠從前要收拾魔王,最少也是三招內打敗一次。

現在她明顯感覺這個老匹夫最近一百年有偷偷開小灶,雖然明面上跟她抱怨什麼「事務繁忙,沒空修鍊」,其實一直在背地裏勤學苦練。

狗東西。

迎棠雖停在渡劫巔峰一百年,但距離突破只差臨門一腳,哪裏是魔王這種半吊子能打敗的,她一發力,狂扔靈力球,直接把魔王壓得不能還手。

魔王被打得鼻青臉腫,一張臉擠滿了五顏六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丹緣雙眸含淚,踩着他過來,直指迎棠:「迎棠!你欺魔太甚!」

迎棠想到丹緣那些年和她較過的無聊勁,覺得空氣里充斥着庸脂俗粉:「你找打?」

丹緣趕緊縮回手:「不找……」

她咬咬牙:「但我知道補天石在哪!」

好傢夥,果然藏着呢,一個個的,心眼忒多。

迎棠手裏凝出靈力,威脅地冷笑:「拿來,本尊大發慈悲繞你一命。」

「可惜,那是一個你進不去的地方。」丹緣跺跺腳,「在魔王殿下,前魔尊設下的幽情界內。」

前魔尊祭繎當年和天帝順聖有一腿,然後情竇初開的祭繎就開闢了一個很沒有意思的幽情界——迎棠稱之為偷情界,並設下必須結下共生魂刻的人才能進入的禁制。

祭繎說哎呀這裏竟然有個界也~我聽說裏頭有個大寶貝,但好像只能結了共生魂刻才能進去。

順聖帝為了博紅顏一笑,就順理成章和她結下共生魂刻,二人在這個小天地里你儂我儂。

反正最後神魔大戰,二人雙雙斃命。

秀恩愛果然死得快。

共生魂刻,顧名思義,就是刻在靈魂里的同生同死的刻印,倘若其中一人魂飛魄散,另一人也會當場身死魂滅。

當然,如果其中一人魂魄受了傷快灰飛煙滅了,但還留着一口氣,那另一個人就能分生命力給他,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平攤生命力,即生生不息。

魂不死,人就不算死。

「你是怎麼進去的?」迎棠狐疑。

偷情界外人只能進去一次,迎棠從沒想過有人會把補天石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丹緣又踩過魔王,抓起王芻的手,拽着他一起再踩過來:「我們昨日成婚你沒來,我與王芻當場結下共生魂刻,昨日當着眾人的面,進幽情界洞的房。」

噫,你們在偷情界洞房,祭繎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迎棠瞟一眼王芻那張國字臉,想到自己初見他,他朝她靦腆的笑,好幾次追她都被她揍成豬頭的樣子,又想到她倆在偷情界裏顛鸞倒鳳,自己還得進去,就發自內心「yue」了一聲。

王芻心虛得垂頭。

「除非,你找個人結共生魂刻。」丹緣微帶嘲諷地笑,「否則,你就算殺了我也拿不到補天石。」

六百年,丹緣一直單方面把迎棠當成對手,她太了解迎棠了。

迎棠極高傲,共生魂刻對她來說等於自掘墳墓。

若非要選一個,放眼整個魔域,夠得上她的,不就只有她父王嘛!

要麼成為一家人,要麼你迎棠就拿着補天石趕緊離開魔域,她們全家輕鬆。

迎棠聽完,果然眉頭皺成了川字。

她審視了丹緣好一會兒,確信她說的都是真話。

冷笑一聲,她臨走前,朝二人丟下一個靈力波,把二人砸得夠嗆。

丹緣捂住氣血上涌的心脈大氣也不敢出,等那抹赬紫消失在視野中,她才發現腳下軟乎乎的是啥。

「父——王——」

迎棠茫茫然回屋,腦子一片空白。

自己這是被逼婚了?

她該不會要和一個克蘇魯結共生魂刻吧?

畫面太美,不敢想像。

祭繎這個狗屁戀愛腦,害人害己。

阿卿一臉土色地站在門口,小地精似的恭迎她。

迎棠打量了他一會兒。

阿卿還沒有確定性別,不男不女的,太怪了,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阿卿被看得頭皮發麻,嘴裏支支吾吾的,還打着哆嗦。

迎棠沒好氣:「你憋什麼呢。」

「尊者贖罪,那瞎子不太對勁,好像快死了。」

迎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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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每天都想替身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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