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武德充沛
并州與司隸交界的深山之中，巫鬼的村莊坐落。
在天下眾多妖魔之中，巫鬼是屬於有靈性的那一類。
巫鬼類人形，善蓄養，通水火。
孫堅率領部曲先行抵達了巫鬼村莊外圍，派遣了斥候去偵查。
得到的結果是，巫鬼還沒有警覺。
這些巫鬼如人一樣，修建草屋，開闢了田地，甚至還蓄養了牛羊。
孫堅這次得到的任務是擔任偏軍和先頭部隊，在旁策應袁術所部。
孫堅比較謹慎，一來便偵查起了地勢，並且布置了作戰計劃。
營帳之中，交待完任務給一眾家臣之後，就只剩下了孫堅、孫策和劉衡。
孫策年幼，不過每次作戰，孫堅都將他帶在身邊，為的便是儘早培養自己的接班人。
「這些巫鬼本身就很難對付，再加上還懂得操控低等的妖魔，相當棘手。」
巫鬼長著鱗片，又有著尖銳的爪子，能輕易刺穿士兵穿的皮甲。與之交戰，甲胄不全的新兵根本沒有勝算。
「與其說是操控，不如說是馴養！」
劉衡言道。
他敏銳指出了孫堅話語之中的謬誤。
「馴養？」
劉衡點了點頭。
「事實上，諸子百家之中早有人開始嘗試馴養妖魔，並且已經成功了。」
能夠馴養的妖魔，都有靈性。
而像吳夫人一樣，指揮成千上萬毫無靈性的莽鬼作戰，那才叫真正的操控。
不過，也只有像吳夫人這樣的頂尖高手才有這個能力。
尋常的陰陽家弟子，能夠操控幾具莽鬼，已經算不錯了。
「有什麼不同么？」
年幼的孫權並沒有聽出兩者的差別，可孫堅卻察覺到了。
「如果只是操控，那麼還容易對付，畢竟巫鬼本身的靈性並不算高。可如果是馴養，那麼這些被馴養的妖魔就有可能與巫鬼打配合。」
兩者的戰役難度，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這就好像一個LOL只有黃銅的水平的玩家，再怎麼超常發揮也不可能有太亮眼的成績。
可如果再加上一個王者，兩者配合就能生出各種不同的可能。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真實的情況，在座之人都不了解。
只有真正打過才知道。
孫堅打算，袁術來了之後，他先帶領一支精銳的小隊去試試水。
可惜，孫堅的打算還沒有成型，便已經破產了。
斥候來報，巫鬼已經有了警覺。
巫鬼的村莊中響起了尖銳的鳴笛聲，這一刻，散落在深山之中進行各種活動的巫鬼開始向村莊聚集。
在巫鬼頭領的指揮之下，開始布置防禦。
他們放出了妖獸，控制了道路，甚還放置了鹿角這些簡單的防禦。
「怎麼回事？」
孫堅很憤怒。在他看來，這種低級的錯誤，根本不該出現在他的部隊中。
前來報告的斥候也很委屈。
「不是我們搞出來的！」
孫堅和劉衡外出，登上高處，正見遠方，一支打著袁字旗幟的部隊正駛來。
與孫堅部隊的小心謹慎不同。
袁術部隊可謂大張旗鼓，甚至還帶了軍樂團，一路吹吹打打走了過來。
袁術本人沒有騎馬，而是坐在了四匹馬拉動的戰車上。
這一路的動靜，就是引得巫鬼警覺的原因。
「袁術要做什麼？」
孫堅很是不解，於是派出了使者，去詢問袁術。
得到的答案是，為了以振聲勢，宣揚武德，必要的排場是足夠的。
劉衡能夠看到聽到這個答案時孫堅那磨著后槽牙的聲音。
孫堅不甘，於是再度派遣使者去問，你這樣，那接下來的戰術要怎麼安排？
這一次，袁術的回答更簡單。
要什麼戰術！
孫堅只見，袁術帶領他的一千二百部曲，還有閻象請來的跟孫堅一樣來幫忙的軍侯，總計大概三四千人馬的樣子，向著巫鬼的村莊挺近。
再快要到達村莊時，袁術部隊停了下來。
在閻象的指揮下，一千盾牌兵排列在前，舉著巨盾，在巫鬼不懷好意的目光下，組建起了防線。
而後，他們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從後面推出來十輛奇特的戰車。
「那是什麼？」
孫堅問道。
「墨家研製的火麟車，價值高昂，一輛恐怕就能讓文台兄在洛陽城中全款買一座豪宅。」
劉衡的解釋並沒有讓孫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可接下來，肉眼可見的一切卻顛覆了孫堅的認知。
閻象花費重金從墨家購買回來的戰車，一經發射，就有幾十支火矢衝天而起。
密密麻麻，落入了巫鬼的村莊之中。
接著，草屋燃燒，鹿角焚毀，大量的巫鬼受到火勢綿延，身上也燃燒起來。
慘烈的哀嚎聲在深山中響徹，而這，也不過是剛剛開始。
瘋了狂的巫鬼不顧一切的衝擊過來，可早早架住盾牌形成了盾牆的盾牌兵卻將這猛烈的攻勢扛了下來。
巫鬼的爪子再尖銳，也撕不破純鐵製造的盾牌。
再頂過巫鬼最初的攻擊之後，盾牌兵向兩邊分散，又有一千弩手，對在火星之中掙扎的巫鬼進行了補刀。
在清除了就近的障礙后，火麟車再度發動。
不過半個時辰，剛才還在深山之中祥和一片的巫鬼村莊，便陷入了火海之中。
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切的孫堅，終於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叫窮則戰術開花，達則火力覆蓋！
孫堅轉過了頭，不願意去面對，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
劉衡看在眼裡，發現他好像在說。
可惡的有錢人……如果……如果我也有錢……那……
劉衡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如虎一般壯的孫堅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喉嚨里還有些哽咽。
「這個閻象還真是一個人物。」
劉衡對布置這一切的袁術謀士閻象不禁有些佩服。
猛烈的火力覆蓋下，袁術部很快掃清了前行的障礙。接下來，他派出了一支支小隊，在弩手和盾牌兵的掩護下前行，進入了巫鬼的村莊中，找尋被劫走的星珠。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正在他們深入村莊時，巫鬼村莊中，一個個水潭裡，悄然浮出了一道道鬼影。
村莊上方，霧氣雲聚，本是晴朗的天空，似乎正孕育著一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