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15章 第15章

賀千笑驚恐極了,賀子琛從一開始的疑惑過後,表情幾度變化,最後轉成了看熱鬧不嫌事大。

「六弟,既然質子已經說的如此嚴重,你便去施捨看他一眼吧。」

賀千笑心說太子可真是個好哥哥,一心想著把他往火坑裡推。

他疑心質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然而等見到顧月欽時,他不止沒瘋,臉色也比昨夜紅潤許多,顯然是經過了照顧與調養,太子的人也並未苛待他,他現在的日子,怎麼著都要比在質子府時滋潤。

顧月欽狀似羞澀,輕聲道:「殿下昨夜說有人護送我,卻沒說,六殿下也在此列。」

賀千笑簡直悚然,顧月欽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他通敵,朝他透露此番護送他的人的情況!

他立馬道:「我昨夜竟然見過你?我怎麼不記得了?你可別亂誣陷人。」

顧月欽低頭,又開始垂淚,「殿下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也是正常。」

賀千笑道:「我記性好得很,我可沒見過你。」

不就是想往他身上潑髒水嗎?他可不認。

顧月欽在此時抬起頭,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明顯就是逗逗賀千笑。

賀千笑覺得他簡直閑得發慌,一甩袖子,「笑這麼開心,那就賞你今天別吃完飯了吧。」

顧月欽低下頭,「六殿下吩咐,月欽自當遵從。」

他還不疼不癢的。

賀千笑深吸了一口氣。

賀子琛看夠了熱鬧,終於肯開口說話,「這一路上風霜苦寒,勸質子還是省些力氣,想想能不能平安到邊關吧。」

他們這一趟,顧月欽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肯定不會讓他輕易死。

然而就是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令顧月欽的笑意淡了幾分,眼神也沉了下來。

他收斂了那副小女兒情態,緩緩道:「多謝殿下提醒了。」

賀子琛沒再說話。

賀千笑應付完顧月欽之後,午覺也睡不成了,見太子沒跟上來,忽地想起來燕歸。

燕歸可是戰鬥力天花板,就像是太子說得那樣,這一路上肯定有兇險的地方,他和燕歸多培養培養感情,關鍵時候,安全感這不就來了嗎?

賀千笑隨手抓了一個侍衛,問了下燕歸的下落。

侍衛說:「燕公子正在與護送質子的人溝通。」

他們此行需要低調,因而沒人喊將軍,所有人一律喊公子,太子是大公子,賀千笑是六公子,其餘人都是喊姓名。

而賀千笑聞言燕歸還在幹活,覺得此人真是盡職盡責。

所有人都在休息,他卻沒有,傳聞中他治軍嚴明,經過他帶出來的軍隊,無不是素質極佳,當今聖上曾經見過一次,龍顏大悅,還給了燕歸褒獎。

但是賀千笑在去的路上,沒見到燕歸,反而見到了一個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是狀元許決明。

賀千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只是溪邊的一個背影,然而等許決明轉過身之後,確實沒看錯,就是他。

許決明也瞧見了他。

就在賀千笑準備當做沒看見,直接走人時,許決明道:「六公子。」

賀千笑摸了摸鼻尖。

許決明的語氣還是很淡,「幾日不見,六公子安好?」

賀千笑聞言,立刻向他投去狐疑的目光。

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許決明朝他問安?

許決明確實在主動和他打招呼。

但是打完招呼后,便沒後續了,他叫住賀千笑,似乎也只是為了打個招呼而已,與賀千笑沒什麼好聊的。

賀千笑十分潦草的點了個頭,便從他身邊過去了。

他沒瞧見,他轉身走了之後,許決明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許決明在看完之後,垂下視線。

從前的賀千笑,若是能被他主動問安,哪怕是知道他對自己沒什麼感情,恐怕都要高興半天,他不找話題,賀千笑也肯定會繼續下去。

可是如今,賀千笑竟就這麼走了?

既然他還記得從前的事情,鬼神之說又過於虛無縹緲,那便只有一個可能——賀千笑已經對他徹底死心了。

許決明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來,那日賀千笑鬢邊戴花,沖著他莞爾一笑的場面。

就連打好的水撒了都沒留意到。

等回過神時,他掩飾般把竹筒給收回,匆匆離開了溪邊。

而賀千笑,在找燕歸找到一半時,被袁圓給叫了回去,說是準備要啟程了。

他坐進馬車之後,便問袁圓:「狀……不是,許決明怎麼跟著來了?」

袁圓一臉複雜,「殿下,您果真是已經不喜歡許公子了,連他要跟著來都不曉得。」

「我這……」賀千笑彈了他的腦袋一下,「就你廢話多。」

袁圓又換成了「我都懂你就是太傷心了」的表情,道:「聽說許公子是要去距離京城十分遙遠的地方尋親,此番順路,便一同跟著來了,估計等到了地方,許公子便會與我們分開。」

要說一個人的出身有多重要呢。

他們行公家的差事,要是普通人,指定有多遠便滾多遠了,路上還要敬而遠之,更別說隨行,可是許決明不止能隨行,還能受公家的保護。

賀千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許決明尋親,尋的是哪門子的親?

他的父親就他母親一位正室夫人,娘家早就沒人了,許家的長輩也都在京城,他在外邊,不該有親人才是,更別說這種能千里去尋的親人。

不過賀千笑自身都難保,好奇心不是很旺盛,很快便放下了這一茬。

下午趕路,他們距離京城越發遙遠了。

古時候長途跋涉,十分的受罪,無論是坐馬車的還是騎馬的,各有各的苦,他們還是在行公差,除了馬蹄與馬車軲轆的聲音,再聽不見其他。

身為一個現代人,賀千笑簡直是要憋瘋了。

枯燥,實在是枯燥。

賀千笑居然還忘了帶點話本。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他們一行人找了個地方安營紮寨,他們走出了京城,期間路過不少的城池,但是還要繼續趕路,因此沒能在客棧住。

燕歸野外生存經驗豐富,還帶來了幾個心腹,干這些活駕輕就熟。

賀千笑把腦袋伸出馬車外。

外邊已經生好了火,燃起的火光彷彿要把這一片都照亮,燕歸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其中,筆直而又幹練。

太子與許決明便在火篝旁,安安靜靜地坐著。

他們面前有張木板臨時搭起來的桌子,板凳也沒帶,席地而坐,卻絲毫不損玉樹臨風的儀錶,賀子琛高高在上,許決明風度翩翩。燕歸雖站著,周身的氣場並不輸於他們,還有股令人情不自禁膽寒的威嚴。

若是一個剛長大思春的小姑娘站在這裡,怕不是眼睛都捨不得眨。

都不需看周遭的景色了,他們便已是一幅畫。

賀千笑的目光右移,正好與同在馬車中探頭出來的顧月欽對上。

顧月欽的臉,在篝火的照耀下,如同發著光,越發的美艷,都說燈下觀美人,這句話放在顧月欽身上,似乎也適用。

他對著賀千笑勾唇一笑,目光盈盈。

賀千笑移開視線。

差不多是到了晚膳的時間,他們帶過來的口糧都是些易於存儲的糧食,極難煮開。

因為無人說話,賀千笑耳邊能聽見的聲音,又從馬蹄聲,變成了柴火畢剝、米水咕嘟聲。

賀千笑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又探出頭,「來人!」

袁圓連忙小聲道:「殿下,您怎麼了?吩咐奴才便是。」

他也知道他和賀千笑無所依靠,又是和太子在一起行事,萬事都替賀千笑著想。

賀千笑隨意指了個人,「你,會不會講笑話?」

那人愣住,隨即露出個為難的表情。

燕歸聞言也轉身朝向他,臉上掛了點期待,似笑非笑,也不忙活了,找了顆樹半倚著。

這裡的侍衛,大部分都是燕歸的將士,見將軍都卸下了重擔,也都一齊抬起臉來,瞧向那名侍衛與賀千笑。

既然六皇子都發話了,哪怕是不會講,這侍衛也要擠一擠。

「這……我,我……我從前聽村子里的人說……」

賀千笑把臉搭在了車窗上。

他看著那侍衛半天沒擠出什麼話來,反而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看。

那燈火不止照亮了別人,同樣也照到了賀千笑,他的馬車距離篝火不是很近,因而照過來的火光也是半明半昧,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臉在這樣的燈火下,猶如方才化形的妖精一般,瑩白如玉,唇紅似血。

平日里瞧賀千笑,只能注意到他低下頭時的眉眼。

像這般把頭抬起,一張臉完全展開的時候,更是沒有過。

不止是這個侍衛呆住了。

原本想著看熱鬧的人,也都呆住,使勁瞧著賀千笑的一張臉看,彷彿要把他的這張臉給看出花兒來。

與顧月欽的陰柔艷麗不同,賀千笑是不食人間煙火那一類的,說他是仙是妖都行。

因為他的清麗中又帶了魅,眼角微微上揚,勾起來的弧度,如同貓兒一般。

賀千笑顰眉,「怎麼不講了?」

侍衛竟然結結巴巴道:「我娘說,要提防太美的人……」

話沒說完,賀子琛冷聲道:「大膽。」

侍衛如夢初醒,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跪下了。

賀千笑尚未反應過來,賀子琛已經揮手道:「趕緊滾。」

那侍衛汗都來不及擦,瞬間便從眾人面前消失了。

賀千笑笑話沒聽成,感覺還貢獻了什麼八卦,他對這些侍衛已經是不抱什麼希望了,放下帘子便想縮進去。

沒想到,賀子琛又道:「六弟,在馬車裡待了一日,不出來透透風?」

賀千笑實在是無聊,竟然連這種要求都答應了。

他出去時,看見許決明已經把位置給他讓出來了。

賀千笑剛一坐下,就有人遞了茶水過來,他在車裡待了一天,也沒見有人這麼上心。

他以為是太子對他表現出親近的緣故。

其他人則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把目光從二人身上移開,假裝看向別的地方,賀千笑覺得有些奇怪。

難得的是,太子也沒再同他陰陽怪氣。

態度甚至稱得上是溫和。

「要別人同你講笑話,是覺得過於無趣?」

方才寂靜了片刻,等那個侍衛下去,大家便又開始各忙各的,賀千笑托住臉頰,眼睛盯著篝火,瞧上去還有幾分稚氣未脫。

他本就是少年,這點稚氣在他的臉上,顯得分外誘人。

聽太子這麼問,賀千笑驚訝道:「這何止是無趣?這簡直是太無趣了。」

賀子琛:「……」

許決明這時道:「大公子,六公子稚氣未泯,行車途中枯燥乏味,他覺得受不住也是常事。」

或許他的本意是想為賀千笑開脫,打消賀子琛的怒火。

然而賀子琛根本就沒生氣,他聞言,反而覺得奇怪,微微挪了下目光,漫不經心道:「是么?」

「我倒是不知,你二人關係何時如此要好了,竟能引得你開口替本宮的六弟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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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他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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