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3章 第三章

對於哈達齊襲爵、二房即將回來祭祖的事,整個將軍府都還蒙在鼓裡。雖然上諭早就發到了盛京,但在查朗的授意下,消息沒有傳出去,只有幾個副都統和親信知道。他沒別的意思,就是年紀大了聽不得吵鬧,怕其他幾房眼紅鬧騰。反正老二家的要回來,早說晚說都一樣,還能圖一時耳根清凈。

那廂里,毓純記著瑪法的話要對二房的事保密,但不妨礙她提前等著吃瓜看樂呵。二房襲爵,最難受的要數索綽絡氏和四叔。早前就聽府里的老人說,索綽絡氏出身比不上西林覺羅氏又偏愛掐尖,所以兩房關係一直算不上好。這回索綽絡氏要是知道了,怕是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四叔噶圖是個愛鑽營的,跟三叔一母所生卻比他上進,現在已經是從三品的盛京協領,但跟二叔比還有些差距。如今一個爵位砸下來,要比的話是拍馬也追不上了。

至於五叔穆隆,跟三叔一樣是四品佐領。他一個大老粗應該沒什麼想法,就像小叔叔兆德只要有酒喝能打獵就滿足了。

毓純想著家裡即將出現的熱鬧心情大好,全然沒把跪祠堂放在心上,輕快地把門一推——

「走,打獵去。」

坐在廊下的卓蘭和丹朱立刻站起來,看她們家格格心情還不錯也跟著鬆了口氣。

丹朱高興地附和:「格格咱去內城的林子嗎?要是去外城動靜就大了。」

毓純剛想說就去附近的林子打只狍子或者野兔加餐,就被卓蘭攔了下來,「格格,您昨日才被將軍罰過,咱還是老實點好。」

真掃興……毓純眉頭擰得老深。

卓蘭的性子說好聽了是老成持重,說難聽了就是膽小怕事,每回她要幹什麼總要勸一句,生怕她要惹出亂子來。

丹朱就不同,不僅活潑開朗且膽大心細,跟她那是有好玩的一起玩,有壞事一起干,要是兩人被抓到小辮子一準先衝上去替自己擋著。所以,毓純更喜歡丹朱,要不然她能大冬天的推富靈阿下湖?

毓純並不多說,只讓丹朱去找老福備馬、牽獵犬。等傢伙什備齊,她正要出府卻碰上了剛辦差回來的兆德。

她正奇怪一向貪玩的小叔叔怎麼提早回來了,那邊兆德已跳下馬,打量她穿著大紅騎裝外罩火狐皮子的狐裘大氅再配著同色的皮帽靴子,好看是挺好看,就是大冬天裡太扎眼。這還沒過年呢,滿盛京也就她敢這樣穿。

兆德笑吟吟地過去,聽說要去打獵又瞅了瞅護院牽著的獵犬,忙讓隨從把新淘換來的弓找出來,非要跟著去練練手。

毓純鬧不明白,他風塵僕僕回來連家門都不進也要去打獵的那股子勁頭到底為啥,不過有人陪總是好的,她小叔叔個子高長相清俊又是爽朗的性子挺招她喜歡,倒也沒有拒絕。

深冬時節,林子里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枯枝,越發顯得安靜孤寂。毓純騎著馬在林子里撒歡地跑,比起獵物她其實更喜歡這樣隨心所欲迎著風的感覺。

不多時,兆德快馬追了上來。趁著丹朱綴在後頭,他趕緊問:「我這次出去聽人說二哥襲了爵,可老爺子一直壓著這事,是不是真的?」

毓純沒想到小叔叔消息還挺靈通,但瑪法既然想捂著這事,自然不能泄露。她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怎麼沒聽說,二叔襲不襲爵跟咱有關係嗎,小叔叔你可真是閑操心。」

兆德才不信她不知道,不過這話說得倒沒錯,襲爵這等事怎麼輪也輪不到自己頭上,確實沒啥關係。原本琢磨著阿瑪平白瞞著怕裡頭有事,眼下看毓純的樣子似乎沒什麼不妥,他索性丟開不想了。

「行吧,你小叔我啥也不問了就陪你打獵。」他笑著一鞭子甩在她的馬屁股上。

兩人在林子里待了大半日,吃了烤野兔又去了城裡茶樓喝大碗茶聽說書,直到太陽快落山才打道回府。

……

冬日裡天色暗得早,等他們到家時天都擦黑了。

正院小廚房接了毓純讓人送來的野味只管挑挑揀揀一番,隨後把剩下的送去給大廚房,打得卻是兆德的旗號。

小廚房管的是將軍飲食,大廚房是給各院做飯的,明明各司其職,但因照料的主子不同,總有點上下級的意思。小廚房這邊自然凡事先緊著將軍和將軍親自教養的毓純格格,其他人都得往後排。他們不替毓純賣好也是有原因的,誰叫這位小主子在府里除了將軍跟誰都不親,往日里甭說送人情,連塊糕餅都沒給過人。

他們一來是不想假借格格的名義反而惹格格不高興,二來真要說是毓純格格打回來的野味就是送去了也沒人敢吃。反正蘭姨娘在將軍面前頗為得臉,倒不如讓六爺落個好名兒。

分好了野味,廚子們不敢怠慢,在菜單里又加上溜野雞片、悶罐老高湯還有蜜汁燒狍肉等幾道菜,都是將軍喜歡的。

東北老話說『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雖都是尋常野味,難得的是毓純格格的孝心,這菜送上去準保合主子心意。

正院里,毓純已換下扎眼的裘皮到查朗跟前說話,一邊加油添醋講述打獵的過程一邊等開飯。

老福站在邊上候著,按理伺候將軍用飯應是姨娘們的事,但毓純格格常在正院用飯,每到飯點兒倒用不著她們了。

他算著時間推開厚重的被簾,丫頭們剛好把菜端上來。

等菜一道道上齊,老福看將軍和格格吃得香,便想去吩咐上些消食的水果。可前腳剛出去,就見六爺臉色不好地急走進來,瞧著架勢不對,他先給攔了下來。

原是兆德在馬房扒拉出個燒得說胡話的小子,聽底下人說是因為惹惱毓純被抽了鞭子不敢回家才躲在那裡。他素來知道毓純任性但也不好偏聽偏信,等讓身邊小廝打聽清楚怎麼回事,就氣沖沖地來尋他阿瑪了。

「我的爺,下人們嚼舌頭的話當不得真。人是將軍罰的,純格格也跪了祠堂,這事就算過去了。聽老福一句勸,先讓人在馬房待著,奴才這就遣人請個郎中,您待會兒悄悄跟純格格說一聲就行了。」

「不行!」以毓純任性妄為的性子,那孩子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可不管他說什麼,老福只一味攔著,勸了一大堆話。他略一尋思,阿瑪正用飯呢,雖不該這麼打罰下人但畢竟裡頭還牽扯三房,他硬闖進去肯定跟著吃瓜撈,倒不如先聽老福的。

打定主意,他先回去了,臨走不忘囑咐趕緊請郎中。

待到月上柳梢的時候,毓純回了自己院子,不想有條黑影從旁邊廊下快速移動過來,打起燈籠一照才看清楚是誰。

「小叔叔,大晚上的你坐那兒幹嘛,怪嚇人的。」身邊也不帶人連個吱聲的都沒有。

兆德沉著臉走近,「我找你!」

毓純打量他雙手抄在袖子里哆哆嗦嗦的樣子,可見等的時間不短,好心道:「找我可以進屋等嘛,大冷天會作下病的。走,先給你倒杯熱茶。」

往日里,兆德倒沒計較過毓純說話沒大沒小,但這會兒想到有個因她快咽氣的小子,心裡直冒火,也就顧不得是不是要悄悄跟她商量了。

「你說說你,自己闖禍還帶累旁人……」他因為阿克丹被打的事訓了她幾句,然後讓她善後,「聽說那小子死活不肯回家,人還在馬房就剩下口氣了,你管吧!」

毓純臉色一凝,嗤笑:「不就是個奴才,憑什麼我管,小叔叔你自己管,要不然就去找瑪法。」

哪有兒子找老子興師問罪的,況且又不干他的事,要是強出頭不定讓其他幾房怎麼說呢。兆德想著老福的勸,趕緊攔住要進屋的毓純,「你惹的事不找你找誰,反正我話說到了,你自己看著辦!」

毓純看他頭也不回地走掉,氣得直跺腳,沖著他後背嚷道:「我才不管他死活!」

兆德回了句「隨便」氣哼哼地回了住處,進門就往床上一倒,硬起心腸真的不聞不問了。

……

第二天一大早,兆德身邊的小斯來回報,說一入夜阿克丹就被毓純格格叫人抬走還給安排了住處。

兆德放心之餘又莫名狐疑起來,想想毓純這丫頭前後的做派,她真聽自己的話管了那個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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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鹹魚格格進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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