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隻炮灰
顧阮阮簡直是欲哭無淚。
江岑顯然已經把這些東西認成了她的大作,該怎麼讓江岑相信這些真的只是歌詞而已!
她怎麼可能有這般優秀的文采!
這這些歌都是她的心頭好,每次唱起來的時候那必然是:一呼百應山呼海嘯地崩山摧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注)
唱出來的時候明明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啊,但是一字一句念出來的時候,羞恥感為什麼像一朵迎風招展的黑色大麗菊一樣在腦海中不斷地搖擺搖擺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到了江岑的嘴裡就變了個味兒呢!!!
江岑的眼神讓顧阮阮簡直無地自容。
她凝望著江岑那雙即將鯊人滅口的眼神,頂著極大的壓力弱弱開口道:「姐姐,這些,只只是歌詞」
江岑語氣涼涼:「哦?那你現在給我唱一遍讓我聽聽?」
「怎~么~也~飛~不~出,花~花」
不行了,真不行了,這些歌詞被江岑念了一遍以後,她已經無法直視了。
她現在已經莣の愛,沒有一點點感覺了!
真心是一句也唱不出來了,調兒也都忘跑到大西洋去了,和大西洋的海水融為一體了。
顧阮阮像一個便秘十天的重症患者一樣,滿臉痛苦。
唱不出來這種大實話是指定不能跟江岑說的。
她兩眼一轉,痛心疾首地道:「姐,不是我不給你唱,是我不能看你如此墮落啊!!!」
江岑:?
顧阮阮深深地「哎」了一聲:「你在我的心裡就像白蓮花一樣高不可攀,怎麼可以沾染上凡人的庸俗音樂!我都替你心疼你的耳朵!您的耳朵能是一般的耳朵嗎!」
她換了一副表情,認真嚴肅:「作為你最親愛的妹妹,我堅決地擁護姐姐純潔高貴的靈魂,不容許任何東西玷污你!」
江岑掀起眼皮,「很好,看來在你的眼裡,我不是個人。」
「姐姐,你要相信自己,普通人類怎配與你相提並論!」
普通人類可沒有讀歌詞的愛好!
顧阮阮堅定:「誰要是敢在你面前造次,企圖污染你!那就是我的敵人!」
少女揚起小臉,斬釘截鐵地重重扔下這句話,然後滿臉堅貞地看向江岑。
她的模樣乖巧漂亮,一雙靈動的雙眼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得益於她的好相貌,江岑即便知道顧阮阮滿嘴的胡言亂語,也覺得她此時的神態頗有幾分可愛。
江岑的唇角微微翹起。
她想,如果顧阮阮能保持現在的樣子,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待在江家,她倒也並不介意江家多一個人,這樣一直養著顧阮阮對她來說也不過是舉手投足罷了。
當然,這個想法若是放在半個月之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顧阮阮像換了個人,改變得轟轟烈烈又毫無聲息,一點一滴融了生活中,好像什麼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都不顯得違和。
誰也說不清怎麼就自然而然變成了現在這樣。
江岑拾起顧阮阮的歌詞紙,玉白的十指輕輕點了點薄薄的紙張,若有所思地道:「既然是歌詞,那你寫出來肯定是有感而發了,唱不出來就給我解釋解釋這些歌詞的含義吧。」
顧阮阮:???
江岑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雙腿交疊而坐,頭頂的水晶吊燈打在她的臉上,莊嚴肅穆得像個老佛爺
「先說說,這個飛不出花花世界的歌詞是什麼意思?」
大難臨頭,顧阮阮福至心靈,「這兩句歌詞是我在懺悔!我發現了我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大錯特錯!都是在花花世界里迷失了自我!」
江岑輕嗤,「那你又是為了誰變成狼人了?」
顧阮阮受到啟發,「當然是為了你!我親愛的姐姐!」
她「含情脈脈」地看著江岑,「以前的我就是一個黑心肝的瘋狂狼人,糟蹋了姐姐的一片苦心哪!」
顧阮阮趁機夾帶私貨地給自己洗白:「姐,現在的我,是一個嶄新的我!脫離了高級趣味的我!我那罪惡的魔爪絕不會再次觸碰您高潔偉岸的身軀!」
「對不起,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在你面前孟浪了!我已經忘了愛!」
江岑:「」
她揉了揉額頭,「哦,那麼,你想誰再見面,苦苦求了幾千年?」
別的問題她不擔心,但如果顧阮阮早戀,這個問題還是要重視一下的。
以前那些小打小鬧她根本沒放在心上,但畢竟顧阮阮要被認成真正的江家人了,這個節骨眼上早戀,是比較敏感的。
顧阮阮靦腆又羞澀地看了江岑一眼。
江岑頓時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接著,她就聽到少女清甜地說道:「那必須是姐姐你!為了下輩子、下下輩子還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在佛前苦苦求了千百年!真希望下輩子我還能擁有這麼好的姐姐嗚嗚嗚嗚嗚嗚。」
才不是!!!
再見,再也不見!這輩子也不要再見,保住小命就溜溜球!
顧阮阮臉紅地補充了一句:「只要能再見到姐姐,我別無所求。」
江岑無言。
默了默,她道:「這福氣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江岑不愧是反派boss擔當,幾分鐘就恢復了正常。
她冷靜地點頭分析,「既然你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顧阮阮:?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停掉你的全部零花錢。」以免她再買一些亂七八糟的禮物。
這是什麼決定!難道她剛才的話都是白說了嗎!
「為!森!么!」顧阮阮悲傷不能自己,發出了台灣腔的質問。
江岑抬眉,壓迫感隨之而來,「你有意見?」
顧阮阮不滿地控訴道:「姐,你這樣,真的很機車耶!」
「可是我已經道歉了啦嗚嗚嗚嗚嗚嗚嗚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如此弱小無助的我了啦!」
江岑冷笑:「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
你怎麼這麼熟練啊!!!
顧阮阮捧著心,滿臉哀怨:「姐,你看我們房間里,是不是有一個漏了氣的氣球?」
江岑:「沒有。」
「你看不到它!它在一點一點透支自己的生命啊!就像此時傷心到無法呼吸的我!被你殘忍地忽視!」
江·冷酷無情·殘暴不仁·麻木冷血·岑並不為所動。
她淡淡道:「下次考試你數學成績如果有所提升,我會酌情考慮恢復一點。」
一點,只有一點嗎!顧阮阮彷彿看到無數零食和她揮手告別。
江岑微笑著看向顧阮阮:「你還有意見嗎?」
顧阮阮狗膽包天,小聲逼逼:「有」
江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哦對了,你剛才的歌詞解釋很不錯,我很滿意。」
乾乾什麼!
顧阮阮警惕地看著江岑。
「一會把你剛才說過的那些話寫下來,貼在你卧室牆上,每日誦讀一遍。」
顧阮阮:!!!
這個家是沒法呆下去了!
「現在還有嗎?」
顧阮阮:「沒有了。」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天下來全沒有。
顧阮阮lei了。
她以後再也不要和江岑說話了!再和江岑說話她就是小狗!
第二天她慣例吃完早餐上學。
江家雖是首富,但平時還是比較低調樸素的,沒有其他豪門世家誇張懸浮的排場,只配備了一個司機。
一般的安排都是江岑自己開車去公司,司機負責接送顧阮阮。
顧阮阮剛打開車後座的門,就見到了好整以暇坐在那裡霸佔她位置的江岑。
她在頭頂上頂了三個問號。
江岑看出她的疑惑,扯出一抹「和善」的淺笑。
「你不是見到我就別無所求了嗎?我來滿足你的心愿。」
顧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