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4 憤怒

蝙蝠俠在調查照片上的女人。

不要誤會,他對自己養子的交友沒有任何意見。從布魯斯·韋恩的花花公子情史上他也沒有什麼好經驗傳授給迪克。

但這張照片上的女人不一樣。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人對著鏡頭露出羞澀的笑容，哪怕隔著鏡片，蝙蝠俠也能發現她有一雙漂亮的淺藍色瞳孔,就像他小時候在旅遊的時候和父母一起仰望著的星空。

和哥譚終日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不一樣，那片星空就像璀璨的銀河全部潑在了紙面上，迪克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有著一雙這樣的眼睛。

蝙蝠俠曾在某個人的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睛。但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從不會像照片上的那樣笑得那麼燦爛，兩顆小虎牙都露在了鏡頭外面，像只吃多了蜜罐摸著肚子的西伯利亞熊。

他的戰友，搭檔——超人,從不會這樣笑。

聽起來有些奇怪,畢竟超人和蝙蝠俠比起來，布魯斯才是不苟言笑的那個。但是他說的不是微笑的次數，而是那些微笑的內容。超人被《星球日報》拍攝下來的微笑在去年入選了世界上最美的十張照片,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為明日之女的微笑心動。

但蝙蝠俠總是能發現超人微笑中不對勁的東西。超人被拍下那張照片的時候剛救下一場山火,她在一場地震配合著閃電俠將所有人撤離，又趕來《星球日報》救被盧瑟丟下去的路易斯。儘管她嘗試著對鏡頭露出安撫性質的笑容，但蝙蝠俠還是發現了超人藏在微笑下的疲憊。

氪星人也會累,蝙蝠俠當然知道這件事,否則他砸在瞭望塔太陽室里的錢還不如去修衛星。每次戰鬥結束后，超人都會去太陽室里待一會，如果聯盟沒有會議的話,她會飛到瞭望塔外面晒晒太陽。

蝙蝠俠的電腦裡面有統計過與著有關的數據,氪星人曬夠太陽以後在聯盟會議上生氣的概率會大幅度減小,如果那天陽光充足,蝙蝠俠甚至能在會議之後並肩和超人走上一段路，當然，超人是用飄的。

這個女人讓他的直覺發出了警報聲,而蝙蝠俠相信他的直覺，所以他開始在蝙蝠電腦上比對這個女人的臉部數據。數據顯示，她是堪薩斯斯莫威爾小鎮農夫的養女，蝙蝠俠往下看了下去……

「他在下面嗎？」

蝙蝠洞的儀器發出了震動，蝙蝠俠關閉了超人專用的震動警報器。他冷眼看著超人從蝙蝠電梯裡面飄了出來，還從身後的阿爾弗雷德的托盤裡面拿了一片小甜餅。剛包紮好身上傷口的傑森走了出來，被超人圍著他轉了一圈，順便還揉了一下腦袋。

「你來這裡做什麼，卡爾？」他在超人反應過來前先將頭扭了過來，繼續敲打著鍵盤查找著那個叫做克拉拉·肯特的女人的資料。

「我聽說迪克回來了，b。」在一次意外中暴露了自己知道蝙蝠俠真實身份的超人飄到他身邊說道，「你……他有和你說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不清楚為什麼超人會突然對迪克感興趣的蝙蝠俠眼光微閃，克拉拉·肯特，嗯，畢業於大都會大學……

「……拉奧啊，你在幹什麼？」超人突然用驚恐的眼神看向面無表情的蝙蝠俠，蝙蝠電腦屏幕上克拉拉·肯特的畢業照差點讓她一頭撞在上面了。怎麼回事，克拉拉緊張地想到，她的演技經歷了那麼多平行世界的蝙蝠俠考驗，總不會在現在出現問題吧。

難道，克拉拉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難道是迪克暴露了什麼……

「我在調查一個人。」蝙蝠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克拉拉的手不受控制地拉住身後的披風，實在是不想吐槽她為什麼現在會像一個女子高中生見教務處主任一樣緊張，蝙蝠俠接著說道，「迪克的新女友，直覺告訴我她不簡單。」

克拉拉暗自鬆了一口氣，她的靴子踩在了蝙蝠洞的地板上。看了一眼蝙蝠洞的電梯，克拉拉認真思考著現在和阿爾弗雷德告別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乾笑了一聲：「我可沒想到你還會幹預迪克的戀愛。」

「我對他的戀愛沒意見。」蝙蝠俠說道，「但克拉拉·肯特並不簡單。你看這份報告。」他向自己的搭檔展示了一份斯莫威爾小鎮的報紙。

「在肯特小時候，她乘坐的校車在一次意外中不小心落入水中，這次意外沒有任何傷亡。」蝙蝠俠頓了一下，「但有目擊者說他親眼看到了肯特雙手把校車推出了水面。」

克拉拉：「說不定那個目擊者腦袋進了水才產生了幻覺。」天殺的彼得，她就說這個傢伙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僅如此，伴隨著肯特的長大，她身邊發生的怪事越來越多。」蝙蝠俠調出肯特的體檢報告，世界最佳偵探冷靜地指出，「她的身體報告是假的，明顯有人在偽造她的體檢。」

「說不定只是你的錯覺，b。」克拉拉沉重地放下手裡的小甜餅，她有預感今天不會簡單，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了迪克跑來蝙蝠洞了，她本來還想給迪克一個驚喜的。

結果沒想到變成了自己的驚嚇，克拉拉看著蝙蝠電腦上的資料欲哭無淚地想，她要是被氪石釘在蝙蝠洞里的話迪克會來救她的對吧。

迪克能救下她嗎，克拉拉看著蝙蝠俠的下巴思考到，實在不行她還是先跑為上。

「是嗎？」蝙蝠俠輕嗤一聲，他調出了兩個監控，監控上面的時間都記錄著這時同一天的同一個時間發生的事情，「就在前幾天，克拉拉·肯特不僅出現在了《星球日報》大樓裡面，還出現在了幾千公里之外的斯莫威爾小鎮和迪克約會。」

「而且，她在下午兩點十分以後突然早退了。《星球日報》里的資料記錄這個是肯特這個月的第次早退，其他兩次分別在上周四和周五。」蝙蝠俠難得地開了一個笑話，「我記得那天這個時候盧瑟正在大都會市中心鬧事。卡爾，你應該也路過了《星球日報》……」

他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不僅如此，克拉拉的超級聽力還告訴她蝙蝠俠連呼吸聲都變輕了一瞬，完蛋了，氪星人的超級大腦似乎被毛線球給纏在了一起，哪怕在面對類魔的時候她都沒見過蝙蝠俠這個反應。

蝙蝠俠從腦海裡面調出了超人這一個月以來的報告，那些出現外星人的時間段完美地和克拉拉上廁所或者早退的時間段對上了。見鬼，蝙蝠俠盯著那篇橄欖球報道，怪不得上次在執勤的時候他看見超人坐在閃電俠旁邊生無可戀地看著橄欖球比賽的錄播。

「等等，我可以解釋！你先冷靜一些，b！」克拉拉在蝙蝠俠冒出黑氣之前不受控制地向上漂移了幾米，氪星人已經在腦內發出尖叫了。

超人，或者說克拉拉更為準確一些，蝙蝠俠在心裡冷笑道，畢竟她在地球上呆了那麼多年，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好了，現在最佳偵探也和那些蠢材一樣，畢竟他們都被一幅愚蠢的黑框眼鏡給矇騙了。

他一把抓住克拉拉的紅披風，把快要飛到天花板上的聯盟主席從空中拽了下來。

「解釋。」蝙蝠俠咬牙切齒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膽戰心驚就怕他掏出氪石的克拉拉咽了咽口水，想要拉開距離又被搭檔一手拽著披風扯了過來。

克拉拉深吸一口氣：「我有一個秘密身份，她叫克拉拉·肯特。」

「你是說你用一副愚蠢的眼鏡矇騙了《星球日報》的那些瞎子，路易斯·萊恩被你救了那麼多次都沒發現他的同事有著和超人一樣的臉。」蝙蝠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他是瞎了嗎？」

不想讓路易斯捲入這場戰爭的克拉拉說道：「你不也沒發現？」

在蝙蝠俠「你還好意思頂嘴」的眼神中克拉拉把話全部說了出來：「我之前去採訪布魯斯·韋恩的時候還被你嘲諷了眼鏡。」

「你一定要和我說這個。」蝙蝠俠都快要被她逗笑了，「我們誰都沒想到聯盟主席居然會有一個秘密身份，之前綠燈俠還以為你一直住在孤獨堡壘裡面靠曬太陽活下來，原來你每天都在大都會擠在工作間裡面趕新聞。」

「哦，我差點忘記了。」蝙蝠俠嘲諷道，「你甚至連這個月的獎金都沒有了。」

克拉拉雙手抱胸：「你在蝙蝠電腦裡面藏著的那些東西可別以為我不知道，b。既然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秘密身份，你應該學會適可而止。」

「你可沒資格說我，肯特。」蝙蝠俠低吼道，他氣勢洶洶地貼近克拉拉，「你藏著秘密身份就是為了這個？」他從桌子下面取出一張照片，克拉拉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人。

他指責道：「你和迪克上……在一起了？」

幸虧蝙蝠俠還有點理智，否則他收到的就不僅是一個破洞，還可能是一個被激怒的超人了。

「砰——」他們上方的溶洞發出爆炸般的響聲，克拉拉紅藍色的身影在上面一閃而過。

他們的相處總是這樣，蝙蝠俠看著那個被離開的超人撞出一個破洞的天花板想，在戰場上他們是能互相託付生命的搭檔，而在沒有反派的時候，超人和蝙蝠俠就是互相指責的對象。

他總有一天要把韋恩衛星的賬單全寄給克拉拉·肯特，看著蝙蝠電腦上的那張蠢臉，蝙蝠俠氣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老爺。」把傑森帶走給他們談話空間的阿爾弗雷德從他的身後出現，老管家有些意外地看著破了一個洞的天花板，「迪克少爺剛到莊園。不過，我想請問一下超人小姐是怎麼回事？你惹她生氣了？」

什麼叫我惹她生氣，蝙蝠俠惱怒地想，明明是克拉拉先惹他生氣的。

不過，憤怒之中的蝙蝠俠抬起頭說道：「讓迪克下來。」

「現在，立刻！」他現在對迪克的戀愛意見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