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1 人間之神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報》的王牌調查記者之一。據說他在剛進《星球日報》的時候還被編輯佩里調去了體育版，在體育版報道了幾年的大都會棒球隊和哥譚棒球隊的比賽后，克拉克的天賦終於被發現,他成為了和露易絲·萊恩一樣的調查記者。

在和露易絲·萊恩搭檔的幾年後，克拉克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和她在一起了。

「真是幸運的小子。」他的同事羨慕地看著他土氣的黑框眼鏡和格子襯衫，「不知道露易絲是怎麼看上他的。」

「可能是看身材。」另一位同事打量著克拉克像大衛一樣的身材感嘆道，「我要是露易絲我也會心動。他的幸運可不止這點,他之前可是拿下了布魯斯·韋恩的頭條新聞！」

「天哪！」

被迫聽到了同事在隔間議論他的所有話,「幸運兒」克拉克·肯特繼續整理著手裡的資料,他右手上的戒指發出隱隱的亮光,他在看到它的時候露出了傻笑。

「怎麼了，小鎮男孩？」他的妻子，露易絲看著他的傻笑說道，她用文件輕輕地拍了拍他頭上軟綿綿的小捲毛，「要是被佩里發現你在上班的時候跑神,你這個月的獎金可就完蛋了。」

「我會小心的。」他們在狹小的隔間里聊著天,克拉克過於高大的身子擠在裡面，他低下頭親吻了妻子手指上的戒指，「晚上想吃什麼？」

「讓我想想。巴黎的水果派還是東京的壽司……」每天都能享受克拉克從世界各地帶來的美食的露易絲思考了一秒，「果然還是水果塔吧，你上次買的那家味道不錯。」

「可……」

克拉克聽到了某種高赫茲的震動，他按下了正義聯盟的通訊器，站了起來。

「有工作了？」露易絲讓出一條路,她打趣地在克拉克胸口劃下了一個「s」的標誌,「早點回來。」

「為我留著窗戶。」克拉克親吻了她的額頭，他朝《星球日報》的那間隱藏的隔間跑去，這是在韋恩收購大樓之後特意打造的。

「嘿,露易絲。」佩里的頭從辦公室裡面探出來，他巡視了一周皺著眉頭問道，「克拉克呢？」

「他去廁所了。」露易絲聳聳肩。

「這個小子，怎麼每次找他的時候都在廁所。」佩里大聲地抱怨著，旁邊的吉米笑出了聲。

「我總有一天要把帶薪上廁所這件事列為禁止事項。」

那可不行，克拉克心想，而且他們的大老闆韋恩也不會同意的。他接過那個外星人迎面直來的一擊，他身後的小孩被蝙蝠俠一把抱起帶走了現場。熱視線從他的雙眼冒出，克拉克和神奇女俠一起將那些飛來飛去的外星人打倒在地。

「你今天心情不錯。」神奇女俠一邊斬斷那些外星人的手腳一邊說道。

「有那麼明顯嗎？」克拉克一拳打飛那些外星人，「我總感覺最近會有好事發生。」

「注意些。」蝙蝠俠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我們還在戰鬥。」

「說真的，戰鬥和聊天又不衝突。」綠燈俠控制著燈戒保護者群眾，「我們都一起合作了這麼多年，這點默契早就培養出來了。」

「雙手贊同。」把群眾全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閃電俠抬起頭看到了天上的那艘戰艦，「上面就拜託你了，超人。」

紅色的披風一閃，還在行駛的航母發出了「砰」的一聲聲響，在它還沒完全掉落的時候，克拉克把他推到了外太空。他用剛學會的外星語和他們說著「以後不要再侵犯地球」的話，讓綠燈俠把他們帶走。

時間有點晚了，克拉克和他的朋友告別，他飛去巴黎買了一份水果塔，最後在大都會的某座公寓的窗戶前停了下來。他輕輕推開窗戶，他的妻子已經安靜地睡在了沙發上。克拉克把水果塔放在冰箱里，他抱著妻子飛到床上，閉上了眼睛。

克拉克聽見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慢慢從床上飛了起來，飛到了太空之外。他看著這座美麗的星球，傾聽著她的聲音。克拉克看向遠方的銀河，周遭星光閃爍，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一直都是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某個人的「心跳」，她還太小，微弱的心跳聲被這顆星球上的各種聲音中淹沒，克拉克睜開了眼。

「天哪。」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妻子的腹部，那裡出現一個小小的心跳，正與他心底的心跳共鳴著。

「怎麼了？」被他吵醒的露易絲打了一個哈欠，她面前的丈夫笑得像個傻子。

「我要去堡壘裡面給她打造一個成長計劃。」克拉克興高采烈地說道，「大都會小學是個不錯的選擇，紐約那邊也不錯。」

「布魯斯會很高興他要成為教父的，黛安娜會在她過生日的時候送來這個世界上最酷的禮物，巴里會成為她最喜歡的叔叔，維克多會在她八歲的時候給她做一個電子小遊戲。哈爾可能會從宇宙的角落給她帶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給小心些。至於比利，他會是最喜歡這個孩子的人。」

他在想象著未來。

「冷靜一些。」露易絲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揉了揉肚子裡面的小生命，「你表現得太激動了，克拉克。」雖然這樣說著，她卻任由丈夫抱著她在空中轉了一個圈。

「謝謝你，露易絲。」克拉克抱住了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我愛你們。」

他以為這是新的開始。

他們都以為這會是新的開始。

……

他們錯了。

「克……拉克……」

「記者報道，昨天大都會市發生了特大爆炸，大都會市內一千一百萬民眾……」

「超人！你在哪裡？」

「我支持你，超人。」

「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超人？」

「停手吧，超人，現在還來得及。」

「……你殺了一個人。」

他殺死了小丑。這難道做錯了嗎？他讓這個世界少了更多的哀鳴。

他一直都能聽見那些聲音，他能聽到在小丑毒氣下那些痛苦的笑聲，他能聽到在戰火之中的哭泣，他能聽見那些受害者的聲音。

克拉克學會了無視他們，而超人不會。

超人埋葬了凡人的骸骨，他高高飛上了天空，人間之神降臨在世間。

但現在是怎麼回事？

超人顫抖地抱著露易絲的身體，他能聽見他們的心臟在穩定地跳動。他從空中向大都會的方向看去，那裡不再是一片廢墟，而是在太陽之下發亮的明日之城。

那裡的人依然在驕傲地談著他們的明日之子，正義聯盟的通訊器在他懷裡隱隱發燙。超人打開了通訊器。

「超人，快停下……」蝙蝠俠的聲音傳來，超人在他說出更多的話前碾碎了通訊器。

他回到了七天前，回到了那個露易絲和大都會都還尚存的時間。

這是拉奧給他開的玩笑嗎，超人茫然地看向這顆星球。他把露易絲送到了大都會最好的醫院，她身上的傷勢並不嚴重，超人用x視線檢查過一遍了，她大概會在兩天後醒來。

他渾渾噩噩地飛到了大都會上空，閃電俠和神奇女俠在大都會穿梭著，他們在拆除小丑設下的炸彈。是誰告訴他們的，超人想起了時間循環前他看到的最後兩個人，他們在他面前消失，而在這之後，超人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必須找到他們。

另一邊，《星球日報》大樓樓頂。

「你在說什麼，夜翼？」達米安暴躁地問道，「什麼叫沒找到超人？還有露易絲·萊恩被送到了醫院裡是怎麼回事？」

「噓，小聲一點，羅賓。」迪克壓低了聲音，「我現在可是背著蝙蝠俠他們在偷偷給你情報。在你告訴他們怎麼拆除那些炸彈就跑了以後，蝙蝠俠現在就快要氣瘋了，他滿世界地在找你。」

「還有，不是露易絲·萊恩，是露易絲·肯特。我剛知道她懷了孕，蝙蝠俠就要做教父了，他之前居然什麼都沒和我們說……」

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對勁，達米安恨不得現在就跑去醫院裡面確認露易絲的真假。在只有他和克拉拉能進行的循環裡面，應該是沒有人能阻攔住被恐懼毒氣控制的超人的。

能阻止超人的只有超人，所以達米安才想到讓克拉拉恢復超能力的計劃，但沒想到他的任務目標居然被提前完成了。一絲不對勁爬上達米安的心臟，他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達米安。」站在他身旁聽到了一切的克拉拉抬起頭看向天上的那個紅點，「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系統產生了漏洞，那些亂碼在克拉拉眼前飛過，她的同位體超人出現了異常。

「超人也陷入了循環。」

在這次循環里，露易絲和她的孩子活了下來，大都會完好無損，正義聯盟救下了每一個人。

除了克拉克·肯特。

「什麼——」

天空中的那個身影停在了他們前方，超人淺藍色的瞳孔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原來如此。」

達米安用刀尖指著超人，他用披風擋住克拉拉：「你想做什麼，超人？」他眯起眼睛，眼前這個超人可不像上次的那個找到了氪星血脈的超人，他更像第一次那個失去了一切殺死了小丑的超人。

達米安偷偷地掏出腰帶裡面的鉛盒。

「不。」克拉拉阻攔了他的動作，「交給我，達米安。」她想和這個超人談談。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超人看到了正在趕來的蝙蝠俠，他抱起克拉拉，「我們換個地方。」

「見鬼，你瘋了，克拉拉！」達米安憤怒地拉住克拉拉的手，誰知道現在這個超人會對她做什麼。

克拉拉甩開了達米安的手，在他震驚的眼神中別過了臉：「對不起，達米安。」

他們離開了。只留下表情陰鬱的達米安在大樓樓頂氣得用武士刀划來划去。

「達米安。」駕駛著蝙蝠戰機趕來的蝙蝠俠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憤怒的兒子站在大樓的樓頂上，「你在……」

他話還沒說完，達米安就跳入了蝙蝠戰機里，他衝到駕駛座前按下按鍵：「去孤獨堡壘。」他絕對不會原諒克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