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0 玉米

「肯特,換個姿勢。」被克拉拉扛著飛到太平洋的達米安終於忍不住說道，他被克拉拉像扛麻袋一樣扛起來，在高速移動中還要被克拉拉烏木般的黑捲髮糊一臉。而且這個姿勢讓他大腿碰到的地方很尷尬,他已經不自在地扭動了很久了。

正在飛的克拉拉說道：「你想要公主抱呢，還是我拖著你的肩膀？」

「不要公主抱。」達米安警告道,「我腰帶裡面有氪石,肯特。」

「如果你不想我們兩個人一起從高空掉下去的話,請儘管用。」克拉拉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她擔憂地往回看了一眼,用超級視力看到盧瑟大廈正在發出綠光,「盧瑟還能堅持多久？」

「在我們離開之前,正義聯盟是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被克拉拉提起肩膀飛著的達米安眯著眼睛,因為生物立場,所以克拉拉的高速飛行並不會傷害到他。藍色的天空包圍著他們，他的腳下是軟綿綿的白色雲朵，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天空。他抬起頭看向克拉拉,恢復了超能力的外星人的雙眼眨也不眨，她的眼瞳中倒映著整片天空,人間之神注意到他的目光,垂下了眼眸。

「你在想什麼啊，達米安？」克拉拉笑著問道。

「……」達米安移開目光，「我在想盧瑟剛剛說的話，他說實驗成功了一半是怎麼回事？」

「意思是我只能恢復十分鐘的超能力。」克拉拉尷尬地笑了笑，「好像時間循環也形成了量子波動,盧瑟說我身體內部的粒子比穿越了一次還糟糕。」

「等等。」達米安看了一眼時間，「要是從天上掉下去的話，我是不會救你的,肯特。」

「拜託，達米安，我像是那種人嗎？」克拉拉輕輕地捏了捏達米安的肩膀，首次感受到超級力量的達米安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想去什麼地方，反正時間循環馬上就要開始了。」

「去哪裡都可以。」達米安還沒想到有什麼想去的地方，現在的時間也不夠他在調查什麼，大都會的爆炸分析被他在盧瑟集團完成了。盧瑟對破壞了大都會市的小丑也怨念深重，他自己就建立十幾個阻攔大都會爆炸的模型，達米安將就借鑒一下。

「那就聽我的了。」克拉拉語氣輕快，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沒什麼可恥的，反正最後能拯救這座城市的也只有他和克拉拉，毫不猶豫地從盧瑟的成果裡面選出最可能實現的那個，達米安在腦中模擬著下次拯救大都會市的計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次的傷亡只可能有小丑和超人的妻子。

克拉拉的飛行速度慢了下來，他們穿過雲層，達米安伸出手撫摸著那些雲朵，濕漉漉的水滴黏在他的皮革手套上。他往下看去，下方是一片金黃色的玉米地。

「斯莫威爾？」克拉拉的老家。達米安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地方，超人過去曾邀請過蝙蝠俠進行過幾次家庭聚會，布魯斯·韋恩和他的兒子們一起擠在肯特家的宅子里吃過幾次瑪莎烤的蘋果派和喬納森釀的葡萄酒。

如果沒有時間循環的話，這些回憶可能會永遠和大都會的廢墟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就像達米安在時間循環前看到的那個超人。

那個被小丑控制的超人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妻子心臟的炸彈引爆了大都會，無人生還，包括那個在《星球日報》裡面工作的記者克拉克·肯特。

達米安還記得第一次大都會爆炸之後，那個殺了小丑的超人曾來找過蝙蝠俠。他和夜翼躲在蝙蝠洞里偷聽著曾經的世界最佳搭檔的對話。超人試圖說服蝙蝠俠和他一起用力量阻止這個世界上發生的那些悲劇，但蝙蝠俠拒絕了他。

「……你殺了一個人。」達米安聽見蝙蝠俠對超人說。

說真的，他的父親在交流這方面有達米安自嘆不如的天賦。

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達米安從他旁邊迪克面罩下方的半張臉里看出了絕望的表情。那時，達米安的心情少有地和迪克共鳴了。

克拉克·肯特其實人還不錯，達米安盡量客觀地評價，作為父親的朋友以及搭檔來講也勉強在及格線上，畢竟蝙蝠俠有一半的朋友都成為了超級反派。讓他死了確實有些可惜，思緒漸漸飄起，克拉拉和達米安一起落在了玉米地里。

達米安的靴子踩在堪薩斯的土地里，克拉拉站在他身旁用超級視力看向遠處那棟宅子裡面的肯特夫婦。

頭髮花白的夫婦正在吃著早飯，三明治上摸著黃油，新鮮的小西紅柿洗乾淨放在了菜籃里。臉上滿是皺紋的瑪莎·肯特和喬納森·肯特滿臉憂愁地聊起他們的兒子，他們很擔心他。在他們後方的柜子上擺放著肯特一家的照片，照片上的克拉克朝克拉拉露出羞澀的微笑。

克拉拉的能力慢慢從她的身上消退，太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為她鍍上一層金光，一股無力感從她腳下升起。克拉拉抬起頭看向太陽，給予她力量的黃太陽光灼燒著她淺藍色的眼球，她的眼角不由得流下了幾滴淚珠。

「你是白痴嗎，克拉拉？」達米安借著身高優勢用手遮住她看向太陽的眼睛，「正常人類都不會直視太陽。」

「我是外星人。」克拉拉一把拍開他的手。

「智商正常的失去能力的外星人也不會這樣做。」達米安涼涼地補充道。他有些嫌棄地看著周圍的玉米地，一顆顆玉米擠壓著他和克拉拉的站立空間，飽滿的玉米粒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慾。

「我想吃烤玉米。」克拉拉突然說道。

「現在？你一定要現在在這裡吃嗎？」達米安捂住額頭。

克拉拉生氣地看向他：「你明明知道為了盧瑟的實驗我已經吃了兩天的營養劑了。」

「反正營養劑和烤玉米都一樣，只是你的貪慾犯了而已，肯特。」達米安不以為然，他覺得玉米和營養劑沒什麼差別。早就知道他不會說什麼好話的克拉拉自己摘下了一顆玉米。

然後達米安就看到克拉拉用淺藍色的眼睛瞪了它很久。

「……你在幹什麼？」

克拉拉懊惱地別過臉：「我忘記熱視線不能用了。」

「噗嗤。」

「不準笑，達米安。」克拉拉惱羞成怒地用玉米指著達米安的鼻子，達米安不客氣地大笑了出來，他笑得很開心，身後黑黃色的披風一抖一抖的。

「你蠢的令人發笑，肯特。」這樣說著，達米安卻抽出武士刀砍下了好幾顆玉米，他提起玉米朝克拉拉說道，「找一處空地。」

達米安和克拉拉在一塊空地上盤腿坐了下來，他從羅賓腰帶裡面掏出打火機，用武士刀插著玉米翻滾起來。

「給。」達米安用乾淨的手帕包起滾燙的玉米遞給克拉拉。克拉拉用嘴吹了一會，才一口咬下玉米粒。見到她吃得狼吞虎咽，達米安慢條斯理地切開烤玉米吃著。

「……玉米粒。」達米安指著克拉拉臉頰上殘留的玉米粒說道，克拉拉聞言粗暴地用手背把她的臉頰全部抹了一遍。

「幹嘛？」克拉拉看著達米安原本想要靠近的手指說道，「我以為它已經不在了？」

「蠢貨。」達米安收回了他的手，他轉移了話題，「我們是不是在偷吃超人家的玉米？」

「這，這勉強也算我家。」克拉拉中氣不足地反駁道，她摘下玉米的時候確實沒想太多。

「時間要到了。」達米安站了起來，「下次循環我會阻止大都會的爆炸的。」

「如果你想的話。」達米安頓了一下，「我可以來接你，肯特。」

克拉拉有些意外：「我以為你還要讓我說『請』才會同意？」

「現在說也不遲。」達米安的手開始變得透明。

「那就請吧。」克拉拉的笑容在空氣中變得模糊了起來，「我等著你，達米安。」

他們消失在了玉米地里，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時間再次進入了循環。

……

克拉拉從熟悉的箱子裡面醒來，她的頭從來沒有那麼疼過，比之前的每次時間循環都要疼。

【警告，警告！】

【伺服器遭到攻擊，玩家「克拉拉」的同位「克拉克」出現，請儘快聯繫「l」。】

系統藍色對話框里是一片亂碼，克拉拉茫然地喊了幾聲「系統」和「l」，但是沒人回應她。

無奈之下，克拉拉只能繼續她的行動。

「你好，我是一個失憶了的被困在箱子裡面的人，除了名字是『克拉拉』以外什麼也不記得了。方便的話你能鎖上外面的門嗎，等一會巡查的安保人員發現了你在這裡可不妙。」

剛剛才說了一個「喂」的路易斯聽著克拉拉的話愣在原地，他手裡的通訊器發出了信號不好的忙音：「哦哦。」他鎖上大門才打量著這個寫著「4」的箱子。

「你有透視眼？」路易斯懷疑地問道。

「不。」克拉拉輕笑了一聲，「這算未卜先知。」

他們在這裡呆了大概二十分鐘，被關在箱子裡面的克拉拉沒有聽見外面傳來爆炸聲，達米安如他所承諾地那樣阻止了大都會的爆炸。就在路易斯不耐煩地看著手錶的時候，實驗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羅賓？」路易斯詫異地看著來人，他還以為哥譚的超級英雄除了大事件以外都不會出門呢。

「tt。」一路把安保人員打倒的達米安黑進了實驗室的電腦，箱子發出「滴——」的一聲聲音，「我來接你了。」達米安對克拉拉說道。

「現在先去找盧瑟。」克拉拉想要在下一次循環中保留超能力。

「沒必要。蝙蝠洞也可以做到，對氪星有所了解的又不知盧瑟一個。」在蝙蝠俠和盧瑟里比較了一下，達米安果斷選擇了蝙蝠俠。

「你認為我們可以在不告訴蝙蝠俠事情真相的情況下使用他的氪星科技嗎？」

「一切都有可能，相信我，克拉拉。」達米安一臉自信，「我也可以操作那些東西。」

克拉拉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在達米安「你怎麼敢不相信我的眼神」中還是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去找盧瑟吧。」

「不行，盧瑟就是一個蠢……」達米安爭辯道，盧瑟都願意為男性超人造一個人造人，要是克拉拉直接出現在他眼前，不知道這個瘋子會做什麼。他每次看向克拉拉的眼神都是厭惡中帶有一絲痴迷，達米安早就想用武士刀狠狠教訓他一頓了。

「停停停！」一直沒有出聲的路易斯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在他們兩人看過來的時候翻了一個白眼，「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反正和氪星人有關是吧？」

「是。」克拉拉點點頭。

「關你什麼事。」達米安不客氣地反駁道。

臭小子。路易斯在心裡罵了一句。他朝印象更好的克拉拉露出一個微笑，緊接著說道。

「你們為什麼不去問問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