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受傷
海風伴隨著哥譚特有的鐵鏽味襲來，銀灰色的限量版法拉利囂張地闖入了哥譚最混亂的東城區，藏在暗處的小流氓探出頭來，又在看到來人那張英俊的臉蛋時咒罵一聲。
克拉拉坐在法拉利的副駕駛座，她小聲哼著鄉下的小曲。風吹起她的長發，烏木般的捲髮被吹到艷紅色的嘴唇上。克拉拉伸出手，不厭其煩地把頭髮往耳朵後面捋，露出她晶瑩又圓潤的耳垂。
和布魯斯平時相處的女人不同，她沒有在耳垂上面帶上精緻的耳釘，甚至連耳洞都沒有。
但她依然比布魯斯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吸引人。她黑框眼鏡下淡藍色的比任何磚石都要美麗的雙眼、潔白光滑如雞蛋的肌膚、笑起來露出的兩顆小虎牙……連她的那件品味糟糕的格子襯衫和咖啡色夾克都那麼順眼。
布魯斯單手握著方向盤，他遷怒地在心裡罵道，堪薩斯的農場有必要養出那麼完美的人嗎，還把她送到哥譚，簡直就是把養的肥美的大白鵝一把抓進烤爐。
「你想換個新住處嗎？」
布魯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直用餘光觀察著攻略進度條思考接下來計劃的克拉拉愣了愣：「什麼？」
「新的公寓。哥譚東區太亂了，你在租房子之前至少應該問一問哥譚本地人的意見。我認識幾個朋友，能幫你在哥譚市中心租到價格合適的公寓。」
布魯斯話說得理所當然，他才剛回來，根本沒有什麼交心的朋友。但韋恩在哥譚的房產多得連他都記不清，他不介意讓克拉拉隨便交點租金就搬進去。
「不用了，布魯斯。」克拉拉斬釘截鐵地拒絕，「我在這邊的租期還沒到，哥譚的公共交通也很發達，我更習慣現在的住處。」
布魯斯露出不贊同的眼神：「下次可沒有好心人在深夜送你回家。」
但克拉拉態度強硬，她回道：「我本來今晚就打算在咖啡館通宵。」
「看來是我自作主張打亂了你的計劃，黑眼圈的大記者。」布魯斯冷哼一聲，他早猜到克拉拉是不會同意，但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我就應該讓你一個在咖啡館半小時一個字地去讚美那個蝙蝠怪人，說不定他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護送你回家。」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布魯斯。」克拉拉也有些生氣，她扶了扶眼鏡認真地說，「說真的，今晚如果沒有你，我絕對寫不出來那篇報道，這是蝙蝠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謝謝你，布魯斯。」她的雙眼滿是真誠，只消一眼，布魯斯小小的怒氣就融化了。
「而且我的違約金很高，你的朋友可沒辦法替我付公寓的違約金。」
「其實我……」我可以幫你付。
「哦，拜託，布魯斯。」克拉拉撇了撇嘴，「我可沒有更多的巧克力薄餅來報答你的這份恩情。」
布魯斯微微妥協了一小步，他無奈地看著倔脾氣的克拉拉，在心裡暗暗記下讓蝙蝠俠今晚在克拉拉公寓附近再多安幾個攝像頭。
法拉利很快就在克拉拉的公寓前停下，布魯斯從駕駛座下來，靠在車門板上和克拉拉告別。或許他今天不應該開這張法拉利的，察覺到從暗處投來的熟悉的、令人反胃的視線，布魯斯在心裡想。
太顯眼了，他很懷疑這些人會在他走後對克拉拉做什麼，和他扯上關係的人總是沒什麼好下場。
他不著痕迹地靠身軀擋住那些看向克拉拉的目光，獃頭獃腦的實習記者什麼也沒察覺到，還在他面前說著感謝的話。布魯斯借著身高優勢盯著克拉拉毛茸茸的腦袋，極力剋制住伸出手摸一摸的渴望。
看來今晚的主要工作區域是哥譚東城，蝙蝠俠冷靜地想。
無意中加重了蝙蝠俠工作的克拉拉提著電腦包搖了搖頭，她總覺得布魯斯看自己的目光像一個閱歷豐富的老人恨鐵不成地看不知世事的菜鳥，可能有時還帶著點照顧傻子的慈愛成分。
「那麼我就先走了……」克拉拉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布魯斯身後銀光一閃。糟了，克拉拉連忙上前想要擋住黑暗中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布魯斯的速度比她更快，他把拉住克拉拉的手臂，把她往懷裡一帶，像是不小心滑倒一樣緊緊地抱住克拉拉往旁邊轉了幾個圈。克拉拉的下巴磕到了布魯斯結實有力的肌肉，她掙扎了幾下想要讓布魯斯鬆開他的手，卻布魯斯一手按住了腦袋。
襲擊他們的是一個酒氣衝天、搖搖晃晃的男人，他甩了甩手裡的匕首，扶著牆打了一個酒嗝，嘴裡大聲罵道：「該死的韋恩，每天都帶著你的表子在老子的地盤晃來晃去，老子總有一天要捅死你這個白痴……」
似曾相識的場景，克拉拉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有事故體質。
「這裡是我身上所有的錢，車鑰匙我丟給你。我們不會報警的，放我們走，這樣我們都能度過一個和諧的夜晚。」布魯斯習以為常地從口袋裡面掏出錢包和車鑰匙，丟在了地上。
醉漢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東西，他只是在酒的作用下隨便打個劫，沒想到眼前這位身材高大到看起來能一拳打死他的韋恩少爺真和傳聞中一樣是個草包。
他的肌肉一定是練到了腦子裡。醉漢樂呵呵地想，至於草包身旁的小妞嘛，他眯起眼一看，雖然被韋恩一手按住腦袋看不到臉，但那身材可不是吹的，要是今晚能和她過上一夜的話……
醉漢擦了擦口水，摸了摸被肚子撐起來的腰帶，大聲威脅道：「把你手裡面那個表子交出來，老子今天就饒你們一命。」
韋恩家的草包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鬆開手臂，感恩戴德地感謝他饒自己一命，而是冷冷地看著他，就像看陰溝裡面的老鼠一樣。
醉漢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隨即大怒道：「fk，你個草包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待會殺了你以後在你屍體面前陪著小妞玩玩！」
「夠了，放開我，布魯斯，我快透不過氣了。」克拉拉用力拍了拍布魯斯的臂膀，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交給我吧，我很有經驗。」
什麼經驗，被打的經驗嗎？聯想到昨晚克拉拉熟練扒在地上護住要緊部位的動作，布魯斯鬆開按住她腦袋的手，但依舊緊緊地抱住她的腰防止這隻獃頭鵝突然衝出去。
可惜克拉拉永遠都不會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深吸一口氣，猛地蹲下身，像一隻泥鰍一樣從下面滑了出去。
「克拉拉！」你個蠢貨！布魯斯失聲喊道。
克拉拉並不想理會他，她私心覺得以布魯斯剛剛抱她的力氣絕對能制服一個醉漢，但他慫的那麼快，所以現在對付醉漢的工作由她來負責。她以前在酒館打工的時候經常遇到這種人，自負還是有一些經驗的。
克拉拉氣勢洶洶地朝醉漢靠近，醉漢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你不是讓我過來嗎，混蛋？我現在過來了。」她冷笑著，手裡甩著電腦包長長的背帶，用力把電腦包往醉漢臉上一砸。
「砰——」的一聲巨響，電腦包和醉漢的鼻子來了個親密接觸，克拉拉由衷地希望她砸斷了這個混蛋的鼻樑骨。
布魯斯黑著臉上前踢飛了捂住鼻子□□的醉漢的匕首，然後一掌打在了他後頸上，醉漢「啊」了一聲，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你在幹什麼，克拉拉！」布魯斯看起來十分生氣，他的臉都快要和他的黑襯衫融為一體了，
「他手裡拿著刀，你怎麼敢就這麼沖了上去。」
「可我什麼事都沒有，我甚至還救了你，布魯斯。」克拉拉反駁，「我手裡面也拿著包啊……」
「這能一樣嗎。」布魯斯頭疼地扶額，克拉拉總是這樣，不聽話，倔脾氣，一頭西伯利亞的狗熊也拉不回來她。
克拉拉非常委屈，她只是想幫助布魯斯而已。太過分了，布魯斯，她決定她才不管什麼攻略進度35，她要和布魯斯·韋恩冷戰！
「我都沒受傷。」她小聲地說，「這裡傷的最重的就是躺在地上的這傢伙。」
「你怎麼知道自己沒受傷！」布魯斯如夢初醒般握住克拉拉的肩膀，他鋼藍色的眼珠快速掃視克拉拉全身上下，還伸出手捏了捏克拉拉的手腕。
幸好，布魯斯在克拉拉驚懼的眼神中鬆了口氣，這個早被他發現對痛覺遲鈍的少女真的沒受傷。只是，他扶起克拉拉的下巴，大拇指摩挲著下巴上的那塊紅印，鮮紅的印子在潔白的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
克拉拉發現布魯斯的大拇指上有一層厚厚的繭子，弄得她下巴痒痒的。
「……這是怎麼弄的？」
他竟然還敢問這個，克拉拉惱怒地拍了拍布魯斯的胸膛：「你剛剛拉我的時候磕到的。」
布魯斯悶笑一聲，抓住克拉拉惱羞成怒的手，終於承認道：「好吧，是我錯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道歉。」克拉拉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想抽回被布魯斯握住的手，卻被男人牢牢地握住。
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睛就像幽深的湖水，一看就能陷進去。他低下身，慢慢靠近克拉拉，時間好像在這一秒停滯了。布魯斯在近得克拉拉能數清他長睫毛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傳進克拉拉的耳里。
「克拉拉，為什麼我們每次見面，你都在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