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音樂會
磁懸浮飛車停在了夢菲的咖啡廳，伊凡一時間還有些恍惚，是偶然的相遇造就了之後的合作，還是從一開始李紳就安排好了一切。
咖啡廳內仍是沒有其他人，只有婉轉典雅的音樂伴著咖啡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夢菲從二樓緩步走下樓梯，她帶著甜蜜的笑意，再次歡迎伊凡的到來。
「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
夢菲瞧了一眼伊凡手中的箱子。
「這一次算不上偶遇了，你也從李紳那邊了解了我的身份，這個箱子就算是他的見面禮。」
伊凡無奈的找了上次的座位坐下。
「你不看看箱子里的東西？」
「無非就是一些黃金，他的口袋裡值錢的也只有這些東西了。」
李紳本身就是一個掘金者，他對黃金的執著自然是不用言說的，倒是伊凡，夢菲的好奇心又多了一分。
「你有時間嗎？」
「我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時間。」
微微伸了一個懶腰，展現一下優美的曲線，夢菲便向伊凡發出了邀請。
「你能陪我去看一場音樂會嗎？」
伊凡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下來。
……
在伊凡的意識里，去音樂廳聽交響樂算得上是一種奢侈的生活方式，更何況在星河聯邦，這些所謂高雅的藝術更像是高閣的沙粒不可觸及。
但遠別於他的印象，這座音樂廳並沒有富麗的裝潢，有的只是那些帶有木質特色的裝飾。
舞台是用北方特有的一號希木平鋪，座位是純木質椅裹上外面一層人工皮質纖維。兩側的牆壁沒有絲毫的粉飾，呈現出像水泥剛凝固時的顆粒感。
這場音樂會來的人不多，只有十個，兩人找好了座位，等待著音樂會準時開始。
舞台上的演奏家們也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隨著幾聲清脆的敲擊聲，演奏正式拉開了序幕。
伊凡看著他們手中的樂器，一時間感到了無比的陌生。
他們手中的樂器更像是原始部落的初始樂器，沒有過多的修飾和專門的設計，如撥彈的樂器像是古老的豎琴，敲擊樂器則是簡單的木棍加上纖維布鼓，還有其他陌生的吹奏樂器，好多都是直接從樹木或植物的枝幹上取下打磨鑽孔……
可能他們是追求原生態的音樂藝術，但這樣的音樂卻是伊凡完全無法接受的，更何況他們的樂曲完全沒有律動和節奏，像是隨性而起。
這演奏的音樂更像是催眠曲，對於伊凡這樣完全沒有情調的人，實在是殺傷力過於強大。
他不斷地眨著眼睛，希望自己不要過快的瞌睡，還好夢菲的突然靠近讓他立刻清醒了。
「其實我讓你來這兒，是為了拓展你的交際面，我知道你是一個十分靦腆的人，多聽聽音樂，熟悉下這些人，對你的心理健康都有好處。」
伊凡很是無語地說道，「你是來消遣我的，對不對？」
夢菲甩了一下秀髮，拋了一個媚眼，「你猜。」
隨著音樂的繼續演奏，伊凡終於抵不住瞌睡，徹底依靠在座位上。
不一會兒，輕微地鼾聲也隨之而起。夢菲看著睡得香甜的伊凡，也不禁笑了起來，倒是旁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俗不可耐，實在是俗不可耐……」
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老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徑直走到伊凡的座位邊，用力地在座位上一揮。
「啪……」的一聲，伊凡一個激靈，坐起了身。
這細微地聲響，也使舞台上的演奏家們停了下來，他們中的首席放下手中的樂器，跟著來到觀眾席。
周圍的聽眾也聞聲走了過來。
首席演奏家向夢菲鞠了一下躬，隨後面向伊凡問道，「先生，我們科靈愛樂樂團的表演令你不滿意嗎？」
夢菲掩嘴微微一笑，倒是伊凡有些尷尬，「這倒沒有，可能我有些困了，不好意思。」
「抱歉，我的弟弟這段時間確實是太過疲勞。」
那個黑色禮服的老頭冷哼一聲，「我看是某些小青年，總是把音樂當做兒戲吧。」
「這倒是沒有，可能是音樂本身就是一種兒戲吧。」
伊凡的這一句徹底觸怒了眾人。就連在舞台上的其他演奏家也紛紛放下樂器，像這邊走來。
「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算什麼東西!」
"音樂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夠玷污的！"
……
太多的嘈雜，在音樂廳內不斷迴響，場面一度混亂。
「那你們覺得真正的音樂是什麼？」
伊凡的這個問題倒是把所有人都問住了，就連夢菲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節奏、旋律、曲調這些我都沒有從你們的演奏中聽出來。」
伊凡說得有些誇大，「你們這些更像是人類原始社會的訊息傳遞和自娛自樂。」
這一下更是把眾人激怒了，有一位演奏家更是不服氣，他拿來了一把類似豎琴的樂器，遞給了伊凡。
「有本事，你來教教我。」
伊凡看著大家怒不可遏的樣子，又對夢菲無奈說了一句，「我就想當個俗人，實在是難呀。」
「不，你今天必須給我們開開眼界。」
「對，沒錯！」
……
伊凡無奈地拿起了樂器，簡單的撥弄幾下，試了一下音色，找了一下音階。
這樣的樂器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腦中回憶起基礎的旋律，他選了一首在D大調卡農。這首曲子是伊凡最為熟悉的練習曲目，它的旋律也是他的最愛。
優美的旋律緩緩從琴弦中流出，這些專業的演奏家們也第一次接受了來自異世界的震撼。
「好美妙的音樂。」
一曲終了，眾人紛紛鼓起掌來。
伊凡停下演奏，卻向眾人說起了一些不同的理念。
「我知道你們追求音樂與自然的融合，因為自然的美妙之聲，是人類刻在DNA里的記憶，但人類之所以從動物中脫離出來，更多是因為工具和創新……」
其實演奏家們的音樂並沒有過於乏味，只是伊凡早已習慣了地球各種類型音樂的熏陶。不適應加上陌生，才會使他陷入疲倦，靠近純天然的音樂，或是輕音樂在地球上確實是有助眠的效果。
和演奏家們交流過後，首席也遞給了他一張紙質名片。
「尊敬的先生，有機會的話，請您來我們科靈愛樂樂團進行現場教學，我們實在是……」
伊凡也不和他客套，他接過了名片，臉上的表情由原先的無奈變為從容。
「我倒是樂意，不過要等我畢業之後。」
「您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就聘請您為我們的名譽導師，可以嗎？」
夢菲沒等伊凡拒絕，趕忙答應了下來，「那是我弟弟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