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狼
伊凡這麼一說，赫拉並沒有放棄，還是繼續向他推銷著希里。
「沒事，沒事，等你進了星河學院一切都會解決的。要知道你就讀這個學院，就和失蹤差不多了，到時候……」
這無疑是一種另類的震撼，擺脫傳統的學院化風格，又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
聽兮然說起過星河學院的神秘，但赫拉說得這麼直接，伊凡更多了幾分好奇，同時他對赫拉也產生了一絲反感。
「你會信任一個移情別戀的男生嗎？還是說你把戀愛當做一場遊戲。」
他把和兮然的感情看得很重，對於他來說，這種荒誕的論調與兒戲無異。
希里連忙擺手否認，「伊凡你誤會了，赫拉不是這個意思。」
見伊凡認真了，赫拉笑顏收攏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覺得我說的不是正經事，而是調侃嗎？戀愛關係早已不是基礎的婚姻基石了，聯邦早在五十年前廢除了婚姻制度，只有那些頑固的舊貴族才會在意所謂的從一而終。」
「舊貴族？」
赫拉解釋道：「現在的人們更在意個人的發展，家庭、血統、傳承，只能作為調劑品，不是人生最重要的部分。」
她說得很是直白，又給伊凡帶入了新的震撼。
沒有婚姻關係作為維繫，那麼人類的繁衍就只能依賴技術來持續，這無疑是一種對物質延續和文明傳承的褻瀆。
希里在一旁點了點頭，「如今人造子宮技術、克隆技術十分發達，我們也不會考慮繁衍的問題。至於戀愛……」
果然……伊凡也曾聽老爹提起過，他和老爹一樣更像是傳統的衛道士，完全無法接受這些新文明的衝擊。
她的話還沒說完，赫拉又插了一句。
「你不會是舊貴族的一員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希里就更適合咯，希里可是星輝學院的優秀畢業生，而且是在她十八歲就畢業了。」
她認真地說道，「而且希里也算是舊貴族的一員喲，你如果選擇了她，你這一輩子就不需要努力了，咯咯……」
「星輝學院？」
「你難道不知道嗎？不過也不奇怪，星河學院總是喜歡招募一些怪異的人，伊凡，你一定是有許多奇異能力的天才。」
希里也紅著臉「嗯」了一聲，「星河學院確實是比星輝學院厲害一些。」
赫拉又補充了一句，「你可不要貶低自己，星輝學院也不差的，至少是聯邦外交門的直聘單位，和星河學院的性質差不多的。」
如果赫拉說得不錯，那星輝學院更像是聯邦外交官的搖籃，而星河學院則是聯邦政府和聯邦大型公司的人才儲備基地。
「不說這些了，聽李紳說，基地里還有其他人。」伊凡岔開了話題。
「那你是想要見誰，機械計算男青年，還是生物醫學男中年。」
赫拉紅唇一抿，略有俏皮，「你挑一挑吧，他們的性子都有些冷。」
伊凡考慮了一下，還是選擇赫拉口中的「機械計算男青年」。
畢竟機械也好，計算機也罷，都算得上是男人的浪漫。
「我對機械有興趣。」
赫拉明白過來，推了一把希里。
「那就讓希裡帶你過去吧，他對希里這樣的女孩不怎麼反感，我可不敢去觸他的眉頭。」
……
一路上希里不斷地和伊凡道歉，「對不起，赫拉其實並不是這麼輕佻的，其實……」
「我很欣賞她的性格，她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只是短時間我還沒有適應下來。」
「嗯嗯，她是我們小組的副組長，另外的成員可能接受不了她的風格，或者說……」
希里沒有說下去，但伊凡卻猜到了，或許她口中的成員，壓根就沒有把赫拉放在心裡。研究高端技術的男性，身上總會帶著一絲驕傲和距離。
「進來吧，門沒鎖。」
希里剛想敲房間的門，裡面就傳來了聲響。
「這個門是傳統的木質門。」希里溫柔地推開門，「天狼不喜歡金屬制的門。」
木門打開，燈光很暗，裡面的擺設很混亂，幾乎沒有什麼生活的氣息，伊凡見到了很多沒有見識過的機械設備。
在東側，一個男青年坐在轉椅上，眼睛盯著前方的全息影像。
「希里，你是帶了新人過來嗎？」
「是的，天狼，他還是即將入學星河學院的學生。」
轉椅突然一旋，天狼也面向了伊凡他們。
他比想象中的要年輕一些，留著青黑的秀髮，整張臉看上去稜角分明，他沒有戴眼鏡，身上倒是穿了一件純白的襯衫，有些斯文，又有些冷。
「既然是和星河學院有關，我倒是要和他好好聊聊，希里麻煩你出去一下，順便關一下門。」
希里很自覺地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你好，天狼。」
「你好……」天狼說得很冷淡，「希里說你過幾個月要去那裡了。」
伊凡點頭。
「如果是想要混入聯邦的高層，去那裡深造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那裡更多時候，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去過那裡，還是說你是那裡的畢業生？」伊凡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我是不是該稱作你一聲學長？」
「我沒有畢業，你也不用叫我學長。」天狼繼續冷淡地說，「你去那裡完成學業沒有問題，但絕對不要相信任何人。」
伊凡想要問理由，但不好開口，天狼也許在裡面遭到了不好的待遇，或者遇上了不好的人才會這麼說。
「你記住我的話就行。」
「嗯。」
「你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我，我雖然沒能從那裡畢業，但並不是學識的問題。」
「謝謝。」
「那我就叫你伊凡，不對，你進入星河學院就不再有自己的名字了，你要先給自己想一個代號，提前適應起來。」
伊凡好奇地問道，「星河學院的學生，都不用自己真實的名字嗎？」
「那裡面是漆黑的沙漏，裡面的所有學生都不過是學院的一串沙子罷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伊凡沒有在意天狼言語的真假，但他的話無疑給他多了幾分警惕。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在私底下叫我天狐。」
天狼拍著伊凡的肩膀認真地說，「你學的很快，希望你之後從那裡畢業后，不要成為一個完全虛偽的人。」
伊凡有些疑惑，他總覺得天狼和學院的偏見很深，甚至帶上了仇恨。
「你討厭虛偽的人？」
「不，我討厭那裡面的人！」
天狼說得聲音有點大，原本放在伊凡肩膀上的手，也用上了幾分力。伊凡把天狼的手挪開，開玩笑道，「你可不要把對那裡的情緒，發泄在我的身上。」
「對不起！」
天狼收回了手，表情變化不大，「我失態了。」
「這幾天，我應該都會在基地，我想請教你一些關於機械上的問題，可以嗎？」
天狼突然露出了笑容。
「當然可以，機械是男人的浪漫，我怎麼會拒絕。」
他沒有赫拉嘴裡說得這麼不堪，可能是男女的視角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