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新芽病爆發
九州首都登羅市是一個非常發達的城市，交通已經遍及海陸空，一列空中公交從城市上方經過，穩穩地停在了高樓上的站台旁。
蘇瑜嘉跳下車，深棕色的眼中映照著眼前藍色光屏遍布的城市，雖然在這裡通勤了一個月，但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奧莉嘉去收容異能者了，達莉雅在參與救援培訓，索拉去了收容所當看守，只！有！我！跟著沙娜跑來調查什麼新型病毒！」
「話說，你們醫院也在首都吧？沙娜嫌我太笨，不願意我去醫院陪她工作，好歹我也是S級啊……」
「而且，我都學會煮荷包蛋了，哪有那麼笨！」
「還有……」蘇瑜嘉還想說什麼，看著手環光屏上通訊界面里一條又一條沒有發出去的語音信息，她上一次給對方回消息已經是兩年前了。
忽然想起他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她又把信息一條條都刪除。每次都是這樣，對方來訊息她也不敢回，總怕影響到他。
阿卡迪亞老師因為這件事訓斥過她很多次了，一個異能戰士，天天想著網路聊天。
每當這時蘇瑜嘉都很不服氣，明明奧莉嘉也天天網上衝浪，為什麼就逮著她不放。
阿卡迪亞給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完全讓人無法反駁，說是害怕她把關於學院培養異能戰士的秘密泄露給別人。
上一次她就不小心說漏了嘴，被人當成神經病天天接受網路心理諮詢，最後她不得不把那個人拉黑。
蘇瑜嘉用手指玩弄著自己散落在肩頭的長發，嘆了口氣，踏入登羅中心人民醫院，地下停屍間專門開闢了一塊地方供林沙娜調查研究新型病毒。
「都兩個月了，還沒查出來是什麼嗎？」
蘇瑜嘉穿上防護服，走到正在忙碌的女人身旁，她面前是一具僵直的屍體，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長滿血淋淋的肉芽。
蘇瑜嘉都被這種屍體嚇出密集恐懼症了，每次過來都不敢湊的太靠近。
林沙娜不屑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助手，摘下口罩，回答道：「不是查不出病因，而是他們非要我幫忙研究疫苗，這玩意兒哪有什麼疫苗！」
「這個病毒這麼厲害的嗎？連你都找不到頭緒？」
蘇瑜嘉不解，林沙娜雖然也是女武神，但她更是一位優秀的病毒學家，不比登羅重點病毒實驗室里的專家差多少，居然會有讓她覺得棘手的問題。
林沙娜看了眼她琥珀色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清純的無知，思索著該怎麼進行解釋，最後只能回復：「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們是學者，研究一個疫苗需要大量的實驗，花費很多精力，而且，這踏馬根本不是什麼病毒。」
「不是病毒？」
林沙娜皺眉：「也不能說不是病毒，還記得他當初是怎麼攻擊你的嗎？完全是毫無章法的亂咬。」
「而且，你把他綁到我面前的時候，這個傢伙實際上早就死了一個月了，是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控制屍體進行這種瘋狂的行為。」
「就像米亞國天天喜歡拍的喪屍片里的那樣？」蘇瑜嘉瞬間開竅。
林沙娜點頭，孺子可教。
蘇瑜嘉：「這種東西不是在電影里才會出現嗎？怎麼會……」
林沙娜：「我們身上的異能也是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情節……」
蘇瑜嘉：「那……那怎麼辦？」
林沙娜聳肩：「只能先控制他們了，聽說他們是從羅海出海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我們可以讓組織派人去調查一下。」
瘦高的女人走出太平間，看著牆上的藍色光屏不斷播報「火種計劃」的喜訊，將嘲弄與無奈收於眼底。
沒有人知道，危險早就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悄然蔓延。
蘇瑜嘉也想跟著離開，注意到被捆綁的屍體再度開始扭曲顫動，她拿起一旁的水杯，杯中無色的液體緩慢漂浮到空中。
她用手輕點空中的水球，柔和的水珠化作一個又一個水環纏繞在屍體的四肢和脖頸上，女人忽而將手握成拳，水環瞬間收緊，如同利刃一般將掙扎不停的屍體四分五裂。
已經是八月份了，天氣越來越熱，秦可還沒有回消息，雖然知道艾希洛米學院對於學生的外界交流管得有些嚴格，但秦熙還是有些擔憂。
今天看新聞，那日降落的郵輪突然散發出一種毒氣，郵輪上遇難者的屍體上也發現了一種新型病毒。
不久后，米亞國開始爆發一種新型的皮膚傳染病，名為新芽病。
感染新芽病的患者會渾身長滿可怖的肉芽，碰一下就劇痛無比。這種病可以靠接觸傳染，傳染性特彆強，沒多久，九州境內便已經出現入境病例。
秦熙讓母親盡量少出門，他知道這些新芽病患者最後一定會進化成可怖的活死人，這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接觸外人。
秦熙也開始房間里不斷鍛煉自己的異能，從一開始的二十公分的空間瞬移擴大成四十公分，然後變成了一米又一米的距離增長，最後終於擴大到了十五米。
經歷了這般快速的突飛猛進，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九月，新芽病發生病變，患者開始不斷攻擊他人，傳染性也開始降低，由接觸傳染變成了血液傳染。
有專家分析，是因為發生病變的患者皮膚上攜帶的病毒開始死亡，進入了人體更深處尋找更宜居的地方。
十月，大部分地區開始不斷冒出新芽病患者，他們如同影視劇里的喪屍一樣，見人就咬，人們紛紛關緊門窗，躲在家裡不敢出去。
秦熙叮囑母親晚上一定不要開頂燈，並將窗帘全部拉緊，如果需要照明一定要用燈光微弱的小手燈。
蘇薇雖然有些不解，但她明白年輕人在信息方面比她靈活的多，沒有多問，只是照做。
果然，夜晚降臨之後，人們發現這些喪屍會在路燈下徘徊，有的會直接衝進燈光明亮的窗戶里。
他們所在的小區比較年久，防盜窗也比較老舊，有的低層住戶沒有及時更換舊的防盜設施，便直接給了這群活死人可乘之機。
秦熙住在九樓，還是相對安全的。不過上一世住隔壁的鄰居感染以後會在夜晚循著光，然後從窗戶攀爬到別的住戶屋裡。當初他廢了很大勁才把對方從窗戶口踹出去。
只要不泄露光源，應該就不會被盯上。
秦熙把多餘的食物和水清點出來，開始掛在小區群里售賣，利用送快遞的機器人將物資運送給買家。
其實從剛重生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當時若不是李霍和糖糖給了他一些食物，他根本撐不到救援隊到來的那一刻。
這一次他提前多備了許多物資，把價格定在一個合理的區間，既能稍微賺一點零頭，又能幫人解決燃眉之急。
他無法拯救這個世界，只希望這一次能盡量幫更多的人活下去。
沒多久，手上的物資就銷售的差不多了，害怕會引來一些極端的末日強盜，秦熙一直沒有暴露自己的住所和身份。
在發布停止售賣物資公告之後，當天下午便有一個人多次申請添加好友請求售賣物資。
秦熙本想回復他物資已經沒有了，對方卻告訴他家裡有一個從「火種基地」被譴回的產婦，因為一些原因身體一直沒有恢復好，還感染了炎症。
對方的文字中滿是祈求，流露出一種十分迫切的情緒，秦熙看著有些心軟，但他真的沒有再多的物資了。
剩下的物資一些是留給他和母親的，剛好夠用，還有一些是留給李霍和糖糖的。
上一世他們的物資就不太夠，還分給了秦熙一點，最後被救援隊帶走時兩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那些物資秦熙不願意碰，最終和母親商量了一下，決定從自己的食物里抽出一些送給這位買家。
提前觀察了一下門口的情況，發現這一層並沒有喪屍遊盪，秦熙才放心地打開門，和母親一起把裝載物資的機器人送出門外。
秦熙為機器人設定好了路線，並隨時通過遙控根據情況更改運動軌跡，最後終於將物資送到對方手上。
任務完成，秦熙操縱機器人返程。買家給他發來一份長長的感謝信，秦熙回了幾句客套話，開始對未來的食物重新進行規劃。
夜幕降臨，自從喪屍出現以後，夜晚就變成了活死人的狂歡，他們會瘋狂向著有光的地方聚集，地面上的路燈總能圍著一群喪屍，廣場上的彩燈更是喪屍的舞廳。
許多倖存者晚上不敢開燈，睡覺也不安生。秦熙就是失眠大軍中的一員，上一世他經常在末世中獨自生存，晚上一直不敢睡太沉。
這一世還要保護身體欠佳的母親，雖然房子的門窗經過了多重加固，還是不敢太過鬆懈。
他看著光屏上的聯繫人，秦可一直沒回他消息，想詢問奧莉嘉，對方似乎在執行任務，完全是失聯狀態。
最終他努力說服自己，至少妹妹在艾希洛米學院，不會受到喪屍的威脅。
夜晚的室內寂靜無比，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所有的紛擾與嘈雜，室內只有微弱的光屏顯示著淡藍色的光芒。
秦熙坐在床邊，藍光照著他的臉龐越發的蒼白，略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他用手抵著眉心，高挺的鼻樑將藍光切割，在臉上投下黯淡的影子。
每一個夜晚都如此漫長，只是今天，他總覺得格外的有些不安。
果然，沒一會兒，一聲尖叫開啟了樓道內所有的聲控燈。
秦熙一驚，透過窗戶一角向外查看，大量的喪屍順著一樓樓梯口的燈光沖入他所在的居民樓內。
秦熙打著手燈微弱的燈光來到門口，打開門口的監控想要一探究竟，蘇薇也被這巨大的聲響吵醒，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樓道里傳來劇烈的腳步聲，一個女人在樓梯間奔跑，她走進九樓走廊，秦熙看到她身上綁著一串彩燈，在黑夜中格外的惹眼。
九樓的樓道燈早就被秦熙弄壞了，無論多大的聲音都不會亮，但是女人身上的彩燈卻牢牢吸引了那些活死人的注意。
女人爬到九樓就停下了，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隨即徑直撲到秦熙家的門板上大力拍門喊救命。
蘇薇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跳，瞳孔有些顫抖，她看著一旁的秦熙，用眼神詢問兒子要不要開門。
秦熙也沒想到這麼多住戶她居然會只敲他們家的門，而且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她身上的彩燈一定是別人綁上去的。
眼看著後邊的喪屍要撲在她身上，她卻不似之前那樣迅速逃跑，依然堅持不懈的拍門，瘋狂地按響門鈴。
蘇薇看不下去了，一個比較強壯的喪屍馬上就要就要撲到女人身上了，她伸手想要開門，卻被秦熙攔住了。
蘇薇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這個時候了自身都難保，她也沒有能力去拯救別人。
秦熙和母親想的並不一致，他不開門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沒能力救人，而是覺得這個情況有些複雜，他還沒搞懂這個女人為什麼只盯著他們的房門，貿然開門或許只會徒增危險。
「開門！求求你……開……」
女人的聲音淹沒在了一陣陣撕咬聲中，一波又一波喪屍追著彩色的燈光將她啃食，血沫紛飛，紅色的液體順著門縫流入屋內的地墊上。
蘇薇不敢再看這般血腥的畫面，轉身準備離開。
秦熙把母親送回卧室，低頭看了眼門口的地墊，居然泛著些許熒光，他順著微光尋去，發現運貨機器人身上居然掛著一袋小小的熒光粉。
兜里的微型電腦突然震動了一下，秦熙將它拿出，鋼筆大小的電腦投影出一道光屏，彈出一個訊息，來自於今天請求物資的買家。
「為什麼不給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