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涉道境

6.初涉道境

「這裡也有!」

雲清皺眉,他從便利店出來之後發現回書店的所有岔口都有行為詭譎的怪物在遊盪。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多!」

前方巷角有三隻畸形的怪物正在啃食一具溫熱的屍體。

一隻是青年模樣,一頭黃毛沾著點點褐紅,嘴角長著一顆巨大的犬牙堪堪遮住半張腐爛的面龐。

一隻是孕婦模樣,腹部有一個前後透亮的大洞,其中隱隱能看到殘損蜷曲的嬰孩,那個嬰孩甚至還隨著孕婦的呼吸而律動。

最後是一隻披頭散髮的少女,嬌嫩的臉頰上皮膚翻卷,上面兒長著一顆詭異靈動的眼睛在四處詭轉,好像在尋找什麼。

那具屍體開膛的肚腹上還有些裊裊的熱氣,看來這條鮮活的生命是剛凋落不久。

雲清在街角處堪堪露出半張臉謹慎的觀察著這一幕。眼前這幅血腥的畫面,讓他脊背發涼。

「這就是失敗者嘛?該死的通餚!」

他偷偷看著不遠處享受饕餮之宴的三個怪物不禁心中發寒。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三天前還是法制社會,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

三天後,怪物遍布了大街小巷,慈愛的母親啃食懷中不足月的孩子,如膠似漆的情侶互為口糧,年邁蹣跚的老婦變為矯健的野獸。

「這難道就是末世嘛?」

正在雲清思緒泛波之時,後方拐角處有一隻背生血色殘翼的怪物正在步履蹣跚的朝這個巷口遊盪著。

怪物不停的聳動鼻翼悄無聲息的向他所在的位置靠近。

天色近暗雲清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而那個怪物距離雲清所在的巷口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吃,嘿嘿嘿……「

背後的血色殘翼微微鼓動,它聞到新鮮血肉的滋味了,口中的涎水拉出晶瑩腥臭的絲線。

臨近轉角它反而放慢了腳步,像是害怕驚動獵物的獵手。

它堪堪探出半張猙獰的臉,仔細地觀察雲清的背影,像是在鑒賞一份完美的藝術品,牙齒因為激動上下磕碰咔咔作響。

「嘿嘿嘿……美味……」

天色近暮,雲清依靠的牆后是一片荒蕪的林子。陰雲密布,林子里長著幾顆不知名的瘦樹,枯葉已墜,像是幾隻年老瘦弱的鴕鳥一般。

怪物轉過街角,看見了背對著它的雲清,它悄悄伏低了身子,繃緊了身體,就連那殘破的肉翅也稍稍收起。

怪物臉上鼻子被咬去大半,鼻尖的齒痕混著無聲詭異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雲清好像聽到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

「什麼聲音?」

隨後聲音逐漸變大,怪物好像是聽到雲清的低聲呢喃,不知是害怕煮熟的鴨子飛掉,還是怪物認為這個距離,他已經插翅難逃了。

「踏踏踏!」

怪物邁開大步,像一個百米運動員般沖向雲清!恐怖的步幅讓怪物與雲清之間的距離迅速縮小。

「糟了!」

雲清聽到大踏步的聲音,心中暗叫不好,扭頭時怪物離他只剩數步之遙了!

他反應也是極快,右手抬起鋼棒刺向怪物胸口,左手摸向腰間的剁骨刀。

那怪物看到那根尖銳的鋼棒不僅不躲避,反而低下頭猛地衝過去。

鋼棒透過鎖骨中間的縫隙直接刺穿了怪物的脖頸,那怪物埋首狠狠咬在雲清的虎口處,雲清吃痛,想要鬆開鋼棒。

可怪物的嘴像是一把捕獸夾狠狠咬住了雲清的虎口的肌肉。

「找死!」

雲清心中戾氣橫生,高高揚起剁骨刀狠狠砍向怪物的脖頸。

可這全力的一刀竟沒砍斷怪物的頸椎。

「這是什麼怪物!」

雲清原本空手就能折斷頸椎,可是如今加上這鋒銳的剁骨刀也只是堪堪卡進了怪物虯勁的肌肉。

怪物想要去鉗制雲清的左手,雲清不敢託大,偏身一記側踹,怪物被一腳踹的後仰過去,不過雲清也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右手虎口變的血肉模糊。

怪物咀嚼著口中的血肉,神色逐漸變的興奮且癲狂。

「吃!」

「吃!吃!吃!」

那三隻怪物也聽到了雲清這裡的聲音,他們放下手裡的食物朝這邊兒走了過來。

「該死!」

雲清看到那三隻怪物朝這裡走過來時不禁一聲怒罵,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彪叔變成怪物后的身手,雲清就感到棘手萬分,更何況一次遇見四個!

雲清扭頭觀察了一下周邊環境,周圍的牆壁過高,要是沒有第一時間翻越過去就是被四個怪物圍攻。

一想到被這幾個怪物抓到的下場,雲清就感到脊背發涼。

「哪怕死也不能落到他們手上。」

雲清正思量著要如何逃脫這副險境,面對如此的四隻怪物,哪怕他縱武數年也感到十分頭痛。

他觀察四周環境后,打算從較為薄弱的一面強行突圍。

一和三,這是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看著那三隻怪物與自己間的距離,他咬咬牙就要衝向那隻長著殘破翅膀的怪物。

正在雲清心念電轉之際,那個殘翼怪物已經不由分說地撲向雲清。

他臨危不亂,手中刀鋒微斜,直直地刺向怪物薄弱的咽喉處。

鋼棒染著淋漓的鮮血,雲清反手釘向怪物的眼睛,可怪物完全放開了防守,像殊死一搏的餓狼。

鋼棒釘穿了怪物的眼睛,卡在它的眼窩中,剁骨刀也砍穿了怪物的脖梗,狠狠地深卡在它的頸椎上。

怪物的手也扣在雲清虯勁的肌肉里,鮮血汩汩。帶有指托的小指也歪扭的不成樣子,看樣子是再次受到傷害。可是雲清卻混不在意,眼裡兇狠的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死!」

雲清怒吼著將怪物推的連連後退,怪物幾欲折斷的頸椎是搖搖欲墜,可就算這樣,怪物的嘴角仍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他抬眼看見怪物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心中頓感不妙。

只見怪物合緊下頜死死卡住雲清的手臂,右手抓住他擒著鋼棒的手,左手朝著他的肚腹掏去。

雲清雙目圓瞪,在千鈞一髮之際提起左膝,擋住了怪物鋒利的手指。可怪物伸手便扣住他的膝蓋,抬腳踢向了他支撐身體的右腿。

雲清神色一變,身體被踹的歪斜,不過還是憑藉深厚的武術功底硬抗住了這一腳。

怪物見他沒被踹倒,眼神變得更加貪婪焦急,不顧一切的將身體的重量壓向雲清。

怪物的臉慢慢逼近他,口鼻間腥臭的氣息瘋狂地折磨著他的鼻腔。

「小瞧它了,沒想到我會死在這個怪物手上。」

雲清的臉上露出苦笑,久病的身體始終無法抗衡這種天生怪力且不懼痛感的怪物。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喪命於此時,腹部傳來一陣陣溫熱。

「邪祟避散,神霄雷落!」

一聲嬌叱伴著一道藍色的落雷狠狠地劈在那殘翼怪物身上。

「wok!」

透過鋼棒傳來微微的電弧讓雲清感到右邊的臂膀有些發麻,而那隻殘翼怪物彷彿被定住一般維持著那個姿勢。

怪物露出猙獰的表情卻發不上力,貪婪的眼神中有著一絲驚愕和恐懼。

一把無鋒闊刀狠狠砍到殘翼怪物身上,霎時間,破骨碎肉鮮血四濺!隱約間還有蛋白質焦糊的味道。

「還傻站著幹嘛!快走!」

一個嬌俏的聲音提醒了他,雲清回過神來,看到殘翼怪物後方有一個穿古制紅衣的少女。

回過頭那三隻怪物與他之間的距離在迅速拉近,三隻怪物貪婪嗜血的眼神讓人寒毛倒豎。

少女雙臂一揮拔出闊刀,雲清趕忙從怪物身側穿過。順勢一個擰身高鞭腿,怪物只留下空蕩蕩的雙腿,上半身扯著几絲肉皮,隨著重刀砍開的傷口,斷裂飛出。

「吃!」

雲清回頭看到那個胸口有著大洞的怪物眼疾手快,一把掏出那個怪物的心臟塞到嘴裡,那神情如食珍饈,讓他感到一陣惡寒。

「它們連同類也吃!」

他來不及多想,跟著這個紅衣少女一路狂奔,可他們卻始終無法擺脫身後的幾隻怪物。

隨著他們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多的怪物從周邊的建築裡面走出來開始追趕雲清和紅衣少女。

「wok!這也太多了!難不成全世界的人都變異了嗎!」

雲清扭頭看了一眼身後,殘破的人頭黑壓壓擠成一片,地上還匍匐爬行著幾隻人鬼不辨的怪物。

「跟我走!」

紅衣少女輕點腳尖,身體卻恍若一陣風一般衝出去,在前方帶路。

那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的步伐一下將雲清拉開一大截距離。

「這也太快了!」

雲清咬著牙,悶頭一路狂奔才勉強跟著少女的步伐。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感覺口乾舌燥。他喘著粗氣看向身後,怪物已經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不過看它們鍥而不捨的樣子,估計很快就會追上來。

「來這邊兒!」

少女反身轉入一個狹窄的巷子里。

「那是一個死胡同!」

雲清看著那個冷硬逼仄的窄巷,眉頭緊皺,連忙提醒少女,在他記憶中這個小巷是條死路。

「別廢話,趕緊跟我走!」

少女不耐煩地回答道。

雲清在狂奔的間隙回頭看看那些扭曲爬行的怪物。

快速思索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相信這個會古怪法術的少女,咬著牙跟了上去。

雲清埋頭狂奔,轉過街角,眼前的一幕再次顛覆了他的認知。

那名紅衣少女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張皮製黃符,乾枯的黃紙像是某種動物風乾的皮膚,上面紅黑的符號像是乾涸的血液。

少女口中念念有詞,在雲清驚訝的目光中,黃符憑空燃燒,黑色的灰燼在空中化出一道門的模樣。

神奇的是,那灰燼勾勒的門后不是小巷的模樣,而是一條漆黑幽冷的長廊。

少女看到門成型后,趕忙拉著呆愣的雲清跨過那道門。

漆黑的走廊里沒有外界冷冽的風,反而有種溫暖舒適的感覺,就是空氣中微微飄有些酸腐味,不過不是特別明顯。

灰白的牆壁有些陰濕,天花板距離地面約莫有兩三米高,上面粗糲的灰石褶皺像是老漢枯皺的臉。

紅衣少女掏出匕首割開小指,抹了一下『門』,轉瞬那道『門』就消失不見,少女這才長舒一口氣,雙手扶著膝蓋倚靠在牆上。

「多謝女俠救命之恩。」

雲清也是跑的氣喘吁吁,看到短暫脫離了險境,趕忙起來向少女道謝。

但周圍陌生漆黑的環境還是讓他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剁骨刀。

「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扭頭向少女問道,順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明媚皓齒,剪水秋眸,但此時那雙水靈靈的眼睛里卻帶著埋怨和無奈。

「道境。」

少女直起身,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雲清沒好氣的說道。

「沒看到國家發的通告嗎?都說現在外面兒有怪物,讓好好獃在自己家裡,總有你們這種獃子在大街上瞎逛。」

「道境?通告?」雲清皺著眉搖搖頭道:「我沒有收到什麼通告。」

少女看著他一副困惑的樣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別裝你沒看到啊!你難道沒手機啊!」少女聽到雲清沒收到消息更是氣惱,以為他在狡辯,為自己開脫。

「手機……」雲清想了一下,自從出門以後好像就沒時間看手機了。

「呃……」

雲清無言,正準備解釋一番並詢問關於道境的問題。

「霞小姐,又是一個倖存者嗎?」

正當雲清準備開口解釋時,一個雄渾寬厚的聲音在走廊深處響起。

「又是一個在大街上亂逛的呆瓜,要不是我,這個人早都成了那些個怪物的腹中食了。」

霞看著雲清想要狡辯卻啞口無言的樣子,沒好氣地答道。

「呵呵呵,救一人便是一分功德,吾師言此大善。」

說著那個聲音自黑暗中顯露出身形,是一個魁梧的光頭大漢,濃眉大眼,兇悍中又帶有幾分慈悲,像一尊怒目菩薩。

「哈哈哈,貧僧法號度厄,不知施主該如何稱呼。」

度厄單手立掌,豪邁的聲音震動著雲清的耳膜。

雲清看著度厄,他脖梗間是一串巨大的檀木佛珠,身上是一件粗布灰衣,一隻手拿根鐵打的月牙禪杖,禪杖一頭刻著個厄字。

這度厄明明是佛家裝扮,渾身上下卻有一種兇悍的滋味。

「大師叫我雲清就好。」

雲清連忙躬身還禮。

「哈哈哈,哪裡來的什子大師,不過粗人一個。施主還請跟我來吧。」

度厄聽到雲清叫他大師,大笑兩聲便向隧道深處走去,霞撇了雲清一眼,也一蹦一跳的跟在度厄身後進入了隧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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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詭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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