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災厄初顯

2.災厄初顯

雲清一個翻身順手拿起了旁邊的酒瓶子,警惕地盯著門口的怪物。

胖大叔聽到他的驚罵,緩緩抬起頭來,突出的眼珠掛在空蕩蕩的眼眶下面,死死的盯著雲清。

「呵呵呵。」

胖大叔詭異的呵呵笑著,嘴角的口水混著鮮血在空中拉出長長的絲線。

「這玩意兒絕對不是人!」

雲清心念電轉之際,那怪物竟猛地撲過來,凌厲的直拳夾著勁風便朝他的面門奔來。

雲清一酒瓶打到怪物小臂上,玻璃碴子四射飛濺。可是它的直拳卻沒有一點兒偏移,仍舊迅雷一般奔向雲清的面門。

雲清下意識又伸出另一隻胳膊去擋,卻被巨大的力道打的連連後退,整個胳膊頓時酸麻難當。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那怪物又迅速跟上一個狠辣的頂心肘,這一擊正中的話非死即殘。

雲清趕忙向右側身,險之又險的躲過這一記頂心肘。他右臂鎖住怪物的脖頸,抬起左腿就是一記凌厲的膝頂砸向怪物的腰眼。

同時左手中指拱起呈鳳眼狀,猛地擊打怪物的太陽穴。

對於雲清這般兇猛的攻勢,普通人哪怕不死也會昏迷。怪物卻像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他扒著雲清鎖住他的手臂,像看見了什麼珍饈一般,貪婪地咬了下去。

雲清見狀趕緊把手臂收回,可是那怪物力氣大的驚人,雙手好似鐵箍,把他的手臂緊緊地箍住。

那腥臭的涎水已經滴在他的手臂上,眼看著就要咬到。

雲清臨危不亂,擰腰下壓,怪物有些站立不穩,減緩了啃咬的勢頭。

大江惡蛟不愧身經百戰,沒有錯失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迅速將右腳絆到怪物身前,用左手從怪物後頸繞到前面扣住了他的下頜,用力一掰。

怪物側身一歪摔倒在地上,雲清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抬腳狠狠踩在怪物兩隻胳膊上。

「咔咔。」

怪物的兩隻胳膊應聲折斷,躺在地上抽搐個不停,腥臭的涎水從它嘴角汩汩流出,很快地板便濕了一大片。

雲清長舒一口氣,以為怪物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正要喝口水平復一下心情。地上那個怪物卻突然更瘋狂的扭動起來,身上污濁的髒水混著血跡,像是一隻淹在糞水裡的蛆蟲在瘋狂地翻滾。

怪物將手臂的斷骨支在地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半跪了起來。

雲清見狀,心中生出一抹狠戾,跨步拆下用來支撐吧台的實心鋼柱,轉身狠狠地敲在怪物的頭顱上,怪物的顱骨一下就出現一個顯眼的凹槽。

一下又一下,很快怪物的腦袋就被砸成一個爛西瓜,顱片和腦漿四散飛濺。

他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怪物是徹底死了,才長出一口氣。拖著疲累的身子來到吧台,打開一瓶白蘭地,仰脖灌下去半瓶。

「咳咳咳!他媽嚇唬誰呢!呸!」

雲清對著怪物輕啐一口,他凶戾的目光不住地掃視著這具屍體,血液的腥臭混合著冰冷的空氣在不停折磨他的鼻腔。

「咳咳咳咳咳咳。」

雲清劇烈地咳嗽,吐出的唾沫中帶有星星點點的血絲。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平常讀書時的溫文爾雅。

「媽的,這是個什麼東西?」

他喝了兩口酒,平復了一下心情,拿著鋼棍上前搗了搗怪物逐漸變涼的屍體。

肚腸流了一地,鮮血順著磚縫像一條小蛇般蜿蜒滑向門口。雲清看著怪物的屍體,他不知道前些天還找他借書的豪爽大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沉默著拿出僅剩的半瓶白蘭地澆在了胖大叔的屍體前,酒精混著腥臭散發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這該怎麼跟警察解釋,估計最輕也要判我一個防衛過當。本來就沒幾天好活了,其中絕大部分時間還要在牢里度過。」

雲清長嘆一口氣,心中是萬般無奈。

「我總不能說我的好鄰居變成了喪屍要吃我,我正當防衛然後把他的頭砸成了爛西瓜。這種鬼話誰會信?」

他看了看敞開的大門,心底是惴惴不安,擔憂走夜路的人會看到店內的場景。於是走上前正準備關上門想一套說辭或者如何隱瞞這一切。

等他上前低頭拉著門把手的時候,眼角的一抹餘光瞥見昏黃的路燈下好像有一灘刺目的紅色。

「嗯?」

雲清抬頭望去,一副煉獄般的場景讓他脊背發涼,猛地嚇出一身冷汗。

胖大叔的妻子側躺在地上,兩根血筋拉著一雙泛白的眼珠耷拉在眼眶外面兒,鮮血鋪滿地面,死狀凄慘。

身後還有一道長長的血痕,不知道是受傷后自己爬到這裡,還是被什麼東西拖到這裡。

她的肚腹旁趴著兩隻野狗正在撕咬拉扯她粉糯的腸子,那兩頭野狗的嘴吻被血染的紅艷艷的,像兩朵嬌艷的格桑花。

「有些不對勁。」

雲清盯著這一幕,怎麼看怎麼恐怖詭異,不是因為那具屍體,而是因為這兩隻野狗的身體姿態。

早些年管控不嚴,他練武時也參與了不少械鬥,大江惡蛟的名頭可是實打實的打出來的,偶爾收不住手,也見過屍體和血腥。

可就算如此,面對這樣的一具屍體還是感到萬般的詭異恐怖。

正在雲清思索哪裡不對時,其中一隻野狗似乎吃的不太盡興,於是將一隻爪子搭在屍體的肩背處,探出頭開始啃食她的耳鼻和顴骨下的軟肉。

換了一個角度觀察野狗,雲清心中的詭異感愈發強烈。

「不對!那兩隻野狗為什麼只有一個身子!」

雲清瞳孔猛地縮小,他一開始以為是視角問題,可是細細看去,卻嚇得他通體生寒!

這哪裡是兩隻野狗!而是一隻雙頭惡犬!

他不敢再看,小心翼翼關上門,也不敢開燈,擔心會引起那隻雙頭犬或是其它詭異的注意。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清端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心中仔細回想最近胖大叔有沒有什麼異常,想了許久卻沒有一絲頭緒。

不久,晨霞刺破如墨的夜色,明晃晃地照在店門前,微光透過玻璃映在雲清腳下。

他的面前是一個破碎的屍體,雲清趁著微光仔細觀察了一下昨晚胖大叔的那具無頭屍體。

屍體的左腳光著腳沾著濕漉漉的泥水,右腳穿著一個棉拖,上面原本有一個咧著嘴的蠟筆小新,如今它的半張臉已經不知所蹤,那個笑容沾著血怎麼看怎麼恐怖。

褲子僅剩半截,膝蓋處的褲腳也是毛毛扎扎,有著星星點點的褐紅色的。

它的腹部有一個暗青色紋身,不過如今已經無法清晰分辨,只能隱隱看出好像是一個無嘴羊頭。看不清紋身的原因是它的肚子裂了一個大洞,內臟清晰可見,半截腸子吊在外面,像是弔死鬼的舌頭。

屍體的頭早已被打的稀巴爛,已經無法分辨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巴。只能看見染血的白白頭骨,還有幾顆帶著牙齦的焦黃碎齒。

「嗯?」

雲清看著屍體,發現怪物的腹部鼓鼓的,好像有點兒異常。於是便拿著鋼棒在它的腹部四下翻動。

纏絡的腸子和黏膩的血液讓雲清幾欲作嘔,正在他想放棄時,鋼棒好像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當!」

鋼棒磕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感覺像是一種金屬或者石頭,敲在上面有清脆的聲響。

腹中腸子纏纏絡絡,雲清一時間無法直接挑出來。又撥弄了一會兒,雲清有些煩了,最後直接下手把它掏了出來。

「這是個什麼東西?」

雲清的手中有一塊古怪的石頭,約么拳頭大小,沾著惡臭的黃色和腥膩的紅色。

「不會是結石吧?」

雲清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怎麼突然有了這種惡趣味想法。他拿著清水洗了洗,顯露出石頭本來的面目。

是一塊黑色的石頭。

石頭上面有著繁複詭異的紋絡,隱約能看出是一隻羊首人身的怪物,仔細觀察后,羊的腹部好像還生有一張人面。

「羊首人身?華夏古神話中四惡獸饕餮好像就是羊首人身。」

雲清拿著那塊石頭,感覺這個紋絡與胖大叔腹部的紋身有幾分相像。

「彪叔怎麼會把這樣一塊石頭放在身體里?這不會就是把彪叔變成那個樣子的元兇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想把石頭放的離自己遠一點。

「算了,還是物歸原主吧。」

為了安全,雲清正準備把石頭扔回屍體裡面時,手指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原來是他的拇指摁在了石紋的嘴吻處,而那個羊首人身的紋絡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在瘋狂扭動,石紋的腹部張開嘴,露出細密的利齒,瘋狂地啃咬雲清的手指。

他被這個變故嚇了一跳,甩甩手想把這顆石頭甩掉,可是這個石頭像是釘到骨頭上一般,怎麼甩也甩不下,甚至因為太大力導致手指錯位脫臼。

「媽的!搞我!」

雲清身上戾氣四溢,他拿起酒瓶『啪』的一聲砸碎。

拿著鋒利的玻璃碎片,看著被詭異石頭咬緊的手指,想到彪叔恐怖的樣子,心一橫,便朝著手指狠狠的砍下。

棄車保帥!

「嗯!」

他悶哼一聲,拇指關節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玻璃碎片到底來說比不上鋒利的刀具,沒有一下子把手指砍斷。

雲清的額頭上一下子就疼出豆大的汗珠,拇指傷的鮮血汩汩而下,卻沒有一滴灑在地上,全部流進那個羊身人面的詭紋嘴裡。

隨著血液被詭紋吞咽,雲清的腹部隱隱有些發熱,不過手指的疼痛太過劇烈導致他沒怎麼在意腹部。

雲清見到血液被詭石吞食,擔心產生什麼詭異的變故,他繃緊了咬肌,趕緊就要再來一下,但就在他把碎片高高揚起時,石頭卻像是失去了吸力,啪嘰一聲落在地上,磕的四散飛濺。

雲清趕忙止住了揚起的手,但他沒有立即查看自己受傷的手指,反而先一腳把那個石頭踢出老遠。

「斯哈!」

他捂著流血的手指,狠心一掰,把手指複位,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隨後在吧台里的抽屜里翻找到一條發黃的繃帶進行止血,又在地上找到一塊合適的木頭碎片製作了一個粗糙的指托。

但是雲清沒有發現,他的腹部出現了一個羊首人身的詭異紋絡。繁複瑰麗的暗青色紋身像是日本刺青大師的得意之作。

那紋絡腹上有張大嘴長滿鋒利的牙齒,大嘴突然詭異的笑了一下,若是有人看到定會驚的脊背發涼。

明媚的天空堆起海量的烏雲,陰悶的天空飄起晶瑩的雪花,散碎的慘白像是雲清此時的心境。

正當他感到無所適從的時候,有一道聲音從心底響起。

「吃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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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詭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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