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4

《逢火》/chapter4

很快，第二節課下課，她的預感就實現了。

「砰」的巨大一聲，後門被推開。

準確來說，是被踢開。

門板撞到牆上，又反彈，吱呀著響。

亂鬨哄的教室瞬間噤若寒蟬，只剩電風扇的聲音。

紀煙跟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

來人高高瘦瘦，黑t，鬆緊運動褲，一手插兜，眉眼極冷。

教室里的人心照不宣地移了視線，大家繼續自己的事，只是聲音比之前小了許多。

紀煙面色不改地轉過頭，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是他。

她想，應該遠離他才好。

他不是個正常人。

像火，太張揚，太危險。

而她是水，清涼，無味。

就應該安靜地囤在角落。

書包被扔到桌上，陳烈拉開椅子。

卓燁霖被吵醒，朝後面吼，「誰他媽……」

「阿烈？」

在看見陳烈額角的傷后，卓燁霖徹底清醒過來，他眉緊皺著：「怎麼搞的？你又打架了？」

陳烈臉色很沉，一身戾氣，沒理他。

後排的男生都圍坐過來。

昌偉也看見了陳烈臉上的傷，怒道：「是不是宋明那孫子？操他媽的！這個爛種！」

陳烈沒反駁。

卓燁霖「噌」得站起來，氣得臉色漲紅：「老子他媽的就不該信他的屁話！安分守己個屁！狗仗人勢的東西，只會來陰的！」

宋明是高二的混混，之前跟他們有過過節，但又不敢招惹陳烈，所以也沒鬧出什麼事。最近他在外頭不知道怎麼認了個大哥，在學校里氣焰逐漸囂張，但一直沒跟他們有牽扯。

卓燁霖他們也就懶得管，沒想到這回讓這狗東西擺了一道。

有個男生氣得錘了下桌子：「媽的，人多欺負人少，烈哥應該叫上我們啊！」

陳烈冷嗤，「沒吃虧。」

上課鈴響，人都散了，幾個男生都沉默著沒再講話。和宋明的過節是他們鬧出來的，當初沒擺平，烈哥替兄弟們出了頭，到頭來給他惹了麻煩。

幾個人心裡不是滋味。

卓燁霖沒坐下來，盯著陳烈一字一句道：「你他媽就逞能吧！」

……

一上午過去，紀煙後背出了一層薄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神經高度緊張的原因。

後面人的那些話，她聽了一半。

「吃飯去不？」易伊伊倚著後門，玫紅的短款上衣露出小節腰腹，不白，健康的膚色。

紀煙不好意思地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回家吃。」

「成。」

易伊伊跟外班人走了，紀煙收拾桌上的書。

她其實還有些不太習慣別人的友好。

陳烈睡了兩節課，醒來的時候，日頭正烈。

陽光刺著眼，他額頭出了一層汗，眸里是習慣的冷漠。

眼前似乎有個身影，背對他，扎著馬尾，白色短袖顯出細細腰線，迎著光，身體被溫暖的橙黃色包裹。

「朝著光走。」

陳烈有一瞬間。

以為自己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