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6

《逢火》/chapter6

裡屋一間包廂，煙霧繚繞，啤酒的烈味同菜的香味混雜在悶熱空氣中。

熱氣上涌。

有人乾脆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夾菜吃。

卓燁霖奪了那人筷子，嫌棄道，「你他媽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一身臭汗。」

那人笑出八顆牙，「霖哥，這不是熱嘛。」

「阿烈那身材都沒脫，你脫屁啊。」

卓燁霖要拍他頭，男生雙手捂頭躲，「我靠！尿急，我出去解決一下！」說完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卓燁霖沒管他，開了一瓶啤酒，問旁邊的人，「下午還不回學校？」

陳烈兩腳踩在凳腿間的橫木上，黑色鴨舌帽掩頭上，帽檐壓得很低，雙腿敞著，正垂頭點煙，火光映著流暢分明的下顎線，半邊眉眼暗著，照舊疏冷。

渾身透著懶洋洋的痞勁。

他含著煙，沒什麼情緒地回，「有事兒。」

zippo火機在他指間轉了又轉。

桌上的紙杯里積了不少煙灰，毫無疑問都是一個人的傑作。

「你最近不對勁啊，」卓燁霖胳膊挎他肩上，湊過去，「煙癮這麼大，憋狠了？」

旁邊有男生聽見，「誒呦」一聲，賤兮兮地笑，「憋啥啊霖哥？」

有人回，「還能是啥，天雷勾地火唄！」

「說來，烈哥母胎solo這麼久，是不是得給咱找個嫂子了？」

「我看行，隔壁班那個班花就不錯，挺正……」

這群男生開黃腔開慣了，此刻越聊越沒個正形。

卓燁霖踹了那男生一腳，周圍才消停。

見陳烈悶不吭聲地抽煙，他不甘心又問，「怎麼不說話？」

陳烈撣了撣煙灰，斜看他一眼，浸了煙的嗓子啞透了，陰沉沉的。

「憋你媽。」

「……」

卓燁霖正氣得磨牙，門就「砰」得一下開了。

「卧槽卧槽！」

出去解決尿急的男生此刻跑回來，扒著門框喘粗氣：「出事了！」

卓燁霖不耐地看過去，「又什麼屁事？尿身上了？」

「不是不是！真出事了霖哥！」那男生表情凝重，話說得著急，「就那個高龍，在外面鬧事呢！」

「馮映容在外面？」

「對，他媽的關鍵是高龍那混蛋帶了一群人，還有伊姐也在！」

卓燁霖坐不住了：「媽的！」

一群男生「噌」得起身，要跟著卓燁霖衝出去，他們雖然渾，但做不出眼睜睜看自己班女生被欺負的事。

陳烈抽著煙，沒什麼反應。

「還有還有！我們班新來的那個女的，叫什麼……反正高龍好像盯上她了！」

卓燁霖皺眉，剛要開口，就被另一道聲音截住。

「什麼？」

低啞的聲音一出，目光就齊刷刷地匯聚過來。

陳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抬的眼，眸底漆黑一片。

涼薄的視線穿透空氣。

氣氛忽而冷下來，一片死寂，一群人都停了腳步。

「你。」

陳烈指間夾著燃了一半的煙，朝那男生指了下，「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男生有點懵：「啊？就是高龍帶著人……」

「你剛說，盯上誰？」

男生被那雙陰沉的眼盯得頭皮發麻，哆嗦道，「就那個……那個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