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季斐然心裡冒出這個想法,第一反應是高興。

隨後便是不可置信。

像在做夢。

南溪之前有意跟她保持距離,怎麼會在知道她是季斐然的情況下,主動摟緊她脖子,還說那樣的話。

一定是她幻聽了。

季斐然心裡竄出的喜悅就這樣很快被理智佔上風,壓了回去。

而第一次醉酒的元南溪已經意識不清,將所有理智都丟盔卸甲。

此刻,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斐然姐姐。」

元南溪靠著座椅的頭往上抬了抬,近一步逼近季斐然。

季斐然心跳再度加速。

如果說第一次只是幻聽,那麼這一次呢?

她的手撐在南溪身後的座椅上。南溪灼熱的呼吸帶著酒氣,侵入她鼻尖,跟她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季斐然自認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

但此時此刻,她很清醒地認知到自己正在失控。

「斐然姐姐...」

元南溪像貓一樣輕哼,她已經沒什麼力氣,微微上仰的頭輕輕回落,卻沒有砸在座椅上,而是落到季斐然溫熱的掌心。

季斐然不再忍耐,她低頭,吻住南溪嬌艷唇瓣。

負隅頑抗的緊繃防線,在這一刻,終於崩斷。

「唔...」

元南溪得到滿足,小貓一樣輕輕嗚咽,她覺得自己沒有支撐,雙手將跟她接吻的人脖頸摟得更緊。

這對季斐然來說像是一種邀請,她加深這個吻。

像是打火石終於被點燃,燃點一到,便熱烈至近乎瘋狂。

醉酒的元南溪已經招架不住,早已沒了當初點火的氣勢,軟在季斐然手心,予取予求。

慢慢地,雙手也無力垂落下去。

季斐然好像也變成一個酒醉的人,兩人一同在車裡甘之如飴地沉溺。

車窗貼了單向透視的車膜,外面的人並不能看到裡面的人在做什麼。

忽然,後方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噪音持續干擾下,季斐然理智緩慢回籠。

從南溪口中撤退時,她還貪戀地舔了舔南溪唇瓣。

不得不承認,她剛剛實在是太瘋了。

季斐然回神,心臟還在瘋狂跳動。

南溪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她的脖頸,垂了下去。

她確認南溪的安全帶已經繫上,回身在駕駛位坐好,在鳴笛聲中踩了油門,驅車駛進月色。

鳴笛聲終於停止,但那發出鳴笛聲的車輛還停在原地。

車裡,駕駛位上的人一臉陰翳。

鳴笛的人正是雲珂。

季斐然抱著南溪上車后,停了那麼久。

兩個人能在車裡幹什麼?

雲珂很自然地往那方面想,漸漸暴躁。

她先是用力拍打方向盤,而後則是瘋狂鳴笛,不管季斐然在對南溪做什麼,她都要打斷。

如她所願,季斐然把車開走了。

可心裡卻暴躁不減。

不知是南溪加入季氏跟雲氏搶奪合作夥伴,還是南溪成為季斐然未婚妻更叫她難受。

副駕上的梁新月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鵪鶉似的僵著不敢出聲。

直到雲珂朝她看過來。

「說吧,會議室里什麼情況,怎麼會輸?」

梁新月緊張得不停吞咽口水,怯怯開口道:「南溪的設計天賦和水平確實是一直在我之上的。」

她沒敢說哪怕自己剽竊了南溪的創意還是不如南溪。

幾個小時前,在只有她,南溪和美方代表三個人的包廂里,南溪拿出的設計作品里剛巧看得出原留在雲氏那份草稿的影子,但更成熟,更優秀。

那一刻,又或者說知道代表季氏來的設計師是南溪時,她就知道自己要輸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抱有南溪加入季氏不過十來天,時間太短,交不出高水準的設計,或許她會憑藉著剽竊南溪的創意超過南溪的僥倖。

但老天爺再一次告訴她,不管她做什麼,就是會被南溪踩在腳下。

「廢物。」雲珂如是給她定性,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明天不用再來雲氏上班了。」

「下車。」

梁新月整個人都懵了,她不過是輸給了南溪,可雲總給她判了「死刑」。

「雲總...」

梁新月慌亂解除安全帶,撲過去抱住雲珂。

「雲總,你不能對我這麼絕情,雖然我這次輸了,我也承認我設計方面確實沒有南溪強,但是雲總,我保證有一點一定比南溪強。」

雲珂推開她,又抬手揉了揉右耳,覺得吵。

梁新月狼狽地跌回副駕。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也曾在床上溫柔對她的人。

雲珂沒有把臉轉過去,甚至餘光也沒有給梁新月,聲音冰冷沒有溫度,「什麼?」

梁新月看到了一點希望,又小心翼翼靠過去,直接坐到雲珂腿上。

她記得雲總說過喜歡她比南溪主動。

雲珂煩躁地蹙了蹙眉,抬眼看她。

梁新月道:「雲總,我可以保證比南溪對您忠誠,我永遠不會離開雲總。」

「嘁-」

誰稀罕。

雲珂不留情面,再次將梁新月推開。

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一個「滾」字。

梁新月被趕下車。

整個人像是失了魂,跌坐在公路上。

為什麼元南溪生來就有她想要的一切?

為什麼元南溪總要壓她一頭?

為什麼她喜歡的人也只愛元南溪?

為什麼元南溪不管經歷了什麼都還能得到幸福?

到底為什麼?

她抬頭望著天。

回應她的是刺目的車燈和急剎在她面前的車。

「晦氣!」

「想自殺就去跳河啊,別連累想活著的人。」

梁新月今晚也喝了酒,傷心欲絕,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很快又倒下去。

她脫掉磨腳的華麗高跟鞋,看一眼磨出血泡的後腳跟,又繼續向前走。

下雨了,室外的人紛紛進室內或站在屋檐下躲雨,只有梁新月繼續赤腳向前。

大雨將一切沖刷乾淨。

獨獨沖刷不走她犯過的錯。

沖不走她受傷的痛。

*

季斐然將車開回自己常住的一棟江景別墅。

多虧了奶奶,她才有理由這麼做。

兩天前,奶奶打電話來發現南溪不在她身邊,說這怎麼行,奶奶這個年紀時談戀愛恨不得黏在一起。

奶奶掛斷她的電話就去聯繫了南溪,跟南溪說既然在一起就不要分開住了,南溪答應了下來。

季斐然也提前跟南溪商量好說今天晚宴結束就搬到她這邊來。

將車停好,季斐然沒有立刻下車,因為下雨了。

在家裡工作許久的姚姨撐了把大黑傘出來。

「斐然,今天回來得真早啊。」

季斐然喚一聲「姚姨」就抱著南溪鑽到傘下。姚姨看到她懷裡的人愣了一秒,才伸手將車門關上。

「這位就是元小姐吧?」姚姨驚喜地問。

季斐然笑著點頭,強調:「姚姨,這是我未婚妻。」

姚姨笑得合不攏嘴,「老太太剛剛還給我來電話了,問斐然你把人帶回來沒有。」

季斐然彎唇,「現在姚姨可以去跟奶奶報喜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進了屋。

上樓前,季斐然讓姚姨幫忙弄一碗醒酒湯,以免南溪宿醉醒來頭疼。

「對了姚姨,側卧收拾好了嗎?」

姚姨笑,「早收拾乾淨了,不過斐然,你們真不一起睡嗎?」

季斐然笑著搖頭。

等到了先前只有她一個人住的二樓,季斐然站在門邊猶疑,剛剛姚姨的話把她攪亂了。

她想起車裡那個瘋狂的吻,趕緊兀自搖了搖頭。

她跟南溪怎麼能一起睡呢。

最終,她還是把南溪抱進主卧旁邊的側卧,輕輕放到床上,細心掖好被子。

前幾天剛入秋。

剛剛又下雨了,一場秋雨一場涼。

頭頂的水晶吊燈光線柔和,把室內照得溫暖又明亮。

季斐然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溫柔注視著躺在床上的女孩。

南溪睡得很安穩,纖長的睫羽低垂,被燈光映照出一片好看的陰影。

季斐然只是這樣靜靜看著,就止不住心動。

視線順著南溪緊閉的雙眸蜿蜒向下,掠過並不高挺,弧度正好的瓊鼻,白皙透紅的雙頰,人中,最後又來到那被她失控吻過一次的嬌艷唇瓣。

大概是她在車裡吻得過於忘情,有些腫了。

季斐然咬住自己下唇,很是自責。

就在這時,敲門聲和姚姨的聲音漸次響起。

「斐然,醒酒湯好了。」

姚姨進門將醒酒湯遞到季斐然手上,笑著出去了。

門再度合上。

是水果味的醒酒湯,溫熱,梨汁的清甜味。

季斐然從椅子上起身,將手中的梨汁解酒湯放到象牙白的床頭柜上。

又彎腰扶起南溪,坐在床邊,讓南溪靠進她懷裡,端起醒酒湯,舀了小半勺細心喂進去。

不知是不是不喜歡梨的味道,南溪有些抗拒。

季斐然餵了幾口,便停止了,準備讓南溪重新睡下,她也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誰知剛幫南溪拉好被子,南溪就把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像在車上那樣摟住她的脖頸。

季斐然懵了,南溪又趁機霸道將她向下一拉,她沒有防備地倒了下去,壓著南溪,只有頭來得及側偏,倒下時埋到南溪頸窩處。

季斐然嘗試多次,試圖掙脫,都沒成功,南溪摟著她不肯放,她勉強往側邊移,不再壓著南溪,南溪也跟著側移,這個動作最後演變成她們面對面側睡,她枕著南溪的手,只不過一個在被子里,一個在被子外面。

不管嘗試多少次,南溪仍然將她脖頸圈得很緊,她也不敢使太大力掙脫,她只要稍微用點力,南溪就要像小孩一樣嗚嗚咽咽。

季斐然放棄掙扎,笑了。

喝醉的南溪挺可愛的。

最後,她就這麼僵硬地由南溪隔著被子抱著,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

後來,睡夢中的南溪又不知換了多少姿勢,才將懷裡的「大型娃娃」也一起拉進來蓋著被子,最後還找到一個最棒的姿勢,她趴在「大型娃娃」懷裡,心滿意足地安心睡了。

季斐然看著頭頂的吊燈,意識到事情嚴重性。

跟南溪靠這麼近,她很煎熬。

呼吸時身體的淺淺律動因為身體緊貼傳導過來,勾起某種渴望。

季斐然覺得自己又快要發瘋,但這次絕對不行。

車裡那個吻是在南溪醉酒不清醒的時候,已經讓她覺得罪過。

她把自己擺成大字型,剋制地不去主動碰南溪。

她聽著南溪平緩的心跳和自己急促的心跳,說服自己:沒關係,等南溪鬆懈一點,就趁機掙脫離開。

她甚至不敢低頭看趴睡在她懷裡的南溪,只睜大雙眼看天花板的水晶吊燈。

最後,她在身心的雙重煎熬和疲憊中睡了過去。

*

翌日清晨,元南溪幽幽轉醒。

頭疼不可忽視,她抬手要揉腦袋,忽然感知到手被什麼壓著,同時還察覺到身下觸感溫熱柔軟,不像床。

迷迷糊糊睜大眼一看,她這分明是壓著個人。

心慌地向上看,竟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斐然姐姐!

元南溪受到驚嚇。

她幾分慌亂將手從季斐然脖頸之下抽離。

腦子裡又繼而冒出個更可怕的想法。

她不會是昨晚乘著醉意上頭...把斐然姐姐推倒了吧?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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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絲花飛向了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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