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場

蘇曉輝定定地看著李友德，沒有說話，李友德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李國勇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他就看不慣李友德打賭輸了后，一聲不吭就溜走的無賴做法，譏諷道：「李友德，上午的時候，你可是輸了的，當時怎麼說來的？」

這回李國勇倒沒有直接叫李友德『瘌痢頭』的綽號。上午李友德溜走後，蘇曉輝就告訴他，以後再見到李友德，不要老當面叫他『瘌痢頭』，這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萬一哪天他惱羞成怒，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友德這個人也真是個十足的無賴，他見李國勇譏諷他，竟然對著李國勇『呸』了一聲之後，走掉了！

「你欠揍是吧……」李國勇衝上去想攔住他，不過被蘇曉輝拉住了。

「國勇哥！」一直在看著他們的陳文蓉叫了李國勇一聲。

「文蓉，這是我朋友蘇曉輝，今天就是他堂哥結婚。」

「你好！」蘇曉輝跟陳文蓉打了聲招呼。

「你好！」

「建國、建兵，今晚的電影好看嗎？你姐罵你們啦？」蘇曉輝笑眯眯地問起旁邊的陳建國、陳建兵兩兄弟。

「曉輝，你怎麼會認識我這兩個小表弟的？」李國勇滿臉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哦……！你該不會是……？」

李國勇假裝在猜測，不過他的眼睛卻不時地瞟向陳文蓉。

借著放映機的亮光，蘇曉輝隱約看到陳文蓉的臉變紅了，他抬腳踢了一下李國勇的屁股，可不能讓李國勇再胡說八道下去，陳文蓉臉皮很薄的。前世陳文蓉和他說過，她們家小孩多，她只讀完初中就沒再讀書，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一樣？

「陳文蓉，李友德他不敢對你們怎麼樣的，沒事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接著看電影好了。」蘇曉輝向陳文蓉道別後，拉著李國勇，轉身往雨棚那邊走去。

「姐，你認識他？」剛才被李友德嚇到不敢說話的陳文琴，這會兒倒是好奇地問著她大姐。

「沒見過！」陳文蓉也很納悶，自己根本不認識蘇曉輝啊，怎麼感覺他好像很熟悉自己一樣。

不過，她也沒多想什麼，和弟弟、妹妹繼續看著電影。

蘇曉輝回到自己位置那裡的時候，《地道戰》剛剛開始。

看著電影里的鬼子被游擊隊員利用地道搞得焦頭爛額，大家笑得前仰後合，李國勇也在旁邊哈哈大笑。

蘇曉輝卻有點心不在焉，剛才突然見到陳文蓉，讓他想到：自己的重生，不知道兩人的緣分會不會也因此而改變？

電影散場的時候，他看著陳文蓉帶著妹妹、弟弟隨散場的人群離開回家了。

「哥，你看什麼呢？」一天都沒見到人的小妹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沒什麼，鳳嬌，你穿那麼少，不冷嗎？」天那麼冷，他感覺小妹穿得有點少。

「哥，我已經把能穿的都穿上了好不好！」

「哦！」蘇曉輝忽然想起，小妹基本都是穿大姐的舊衣服，大姐的衣服本來就不多，等到小妹接手的時候，她能有幾件穿？

「國勇哥，你不回家嗎？我和我哥要回去了！」

蘇曉輝向李國勇揮了揮手，跟在小妹身後走了。

沒有路燈，沒有手電筒，路面又有點坑坑窪窪，借著路旁住戶家裡的昏暗亮光，他倆小心地往家裡走去。

「鳳嬌，過段時間我給你買身新衣服吧。」

「算了吧，你哪來的錢？你看你自己的衣服都打著補丁呢。」

蘇曉輝看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肩膀那裡還真的有一塊補丁。

「那到時候我給爸媽和大姐買，你就穿大姐剩下的。」

「不要！我也要買新的。」

……

第二天，蘇曉輝又早早起了床，今天是婚宴的正日，客人會更多，幹活需要的人手應該會更多。

走出房間的時候，大姐和小妹正在屋檐下洗漱。

小妹很快就洗漱好了，他問了一句：「媽呢？」

「媽和爸天沒亮就去那邊幹活了。」

「爸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昨晚就回來了，坐手扶拖拉機回來的，可能太累了，一回來就睡了。」大姐回了一句，爸昨晚回來的時候，她正好也在家，比較清楚。

蘇曉輝他爸乾的是拉鋸的活，就是有人家裡要建房子時候，因為磚瓦房的房梁會用到很多木頭，他爸就是被請去拉大鋸裁木頭的，不過這個活不穩定，掙得也很少。這不，前幾天他爸正在另一個鄉幫一戶人家干這活呢。

「你倆等一下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雨棚那邊。」

蘇曉輝簡單洗漱了一下，跟著她倆出了門。

他去到雨棚里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李國勇，估計這傢伙還在睡懶覺吧。不過，他看到了他爸，正坐在灶台那兒燒火呢！

「小輝，你來了？我正想叫人去找你呢。」陳河一看到他，就迎了上來。

「陳叔，什麼事啊？我還沒吃早餐呢，你等我先喝碗粥。」

「不要緊，你邊吃邊聽我說。是這樣的，我徒弟他爹昨晚突然生病，正在衛生院那邊住院呢，這兩天他都來不了。我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人，要不你救場一下？你放心，我會給你算人工的。」

「找我救場？陳叔，你開玩笑的吧？不行的！」他連忙拒絕，其實這種酒席菜，他完全可以做，不過如果他答應的話，到時候沒辦法給爸媽解釋啊，怎麼說？

「昨天我看了你做的菜，完全沒有問題，再說做菜的時候我會給你把關的。」

不知什麼時候李國勇也到了，他聽了陳河的話，聽到蘇曉輝要拒絕陳河，他急忙在旁邊慫恿：「曉輝，我覺得你行的，有陳叔把關呢，怕什麼？」

「關鍵有人工拿！」他又小聲地在蘇曉輝耳邊說了一句。

話都說到這兒了，蘇曉輝就不再推脫，說道：「陳叔，那我就試試？」

「我相信你的！」陳河鼓勵了他一句。

他看了一下陳河寫的菜單，其實菜式不複雜，都是他熟悉的菜：芋頭扣肉、白切雞、檸檬燜鴨、紅方肉……都是硬菜，再過二十年，大家吃酒席的時候，看到這些菜，只會覺得膩。

但現在，大家的生活都還比較清貧，有點肉吃就非常不錯了。等會兒大家上桌吃宴的時候，很多人的位置上，都會多放一個空碗，那是用來裝菜的。宴席中，大家會很講規矩地夾菜，如果有人不捨得把自己那份肉菜吃掉，就會放在空碗里，等酒席結束再打包回家。

在旁邊燒著火的蘇慶忠聽說兒子要給陳河做幫手，特別驚訝，可他又擔心兒子會把事情搞砸了，就把蘇曉輝拉到一旁問道：「小輝，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我怎麼不知道？」

旁邊有人聽到了蘇慶忠的問話，跟他誇讚道：「慶忠，你兒子現在很厲害呢，昨天我們都吃過他做的菜了，你以後享福啦！」

「爸，我看過菜譜了，這些菜我都懂做，我主要還是給陳叔打下手，你不用擔心。」

蘇慶忠雖然不知兒子身上發生過什麼，但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兒子總要長大的！

今天是迎新娘的正日子，傍晚的筵席是今天的重頭戲。蘇曉輝答應了做陳河的幫手，但他也知道做酒席的飯菜其實是很辛苦的，主要是做的量太大。不過，切菜、分菜之類的都不需要他們操心，他和陳河只負責做菜就行。

他看到李國勇好像也沒有什麼事要做，就商量道：「國勇，要不等一下你過來幫我搭把手？」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啊！」

「沒事，你聽我的就行！」

李國勇一聽，放心了，只要不需要他動手做菜，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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