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邊緣

「陛下此言，倒是讓臣惶恐不已了。」

「臣對陛下的忠心自然是日月可鑒。」

陳矩輕笑着開口，身後卻早已經佈滿冷汗。

若蕭宴珩也對自己生出了提防之心，自己的性命可就十分堪憂了。

從一開始，蕭宴珩便把自己當成掌中玩物在對待，自己也只是蕭宴珩棋盤上，一枚略微好用的棋子罷了。

可是，自己若是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那麼……未來若是剪除掉了魏王和幾位顧命大臣，自己就可能會成為蕭宴珩最大的敵人。

若自己對於蕭宴珩不再那麼重要，那自己就隨之都有着可能被蕭宴珩所殺掉的風險。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無論何時，只要對自己的行為稍微有所忽視，就都有可能喪失性命。

「算了，今日朕也有些乏累，下午還要去參加泰山大典，你便在宮中隨便休息吧，在朕還沒有回來之前，就不要先出門了。」

蕭宴珩放下手中棋子，隨意揮了揮手，示意讓陳矩先行退下。

說是讓陳矩等待蕭宴珩歸來，可實際上，這也算的上是一種變相的軟禁。

很明顯的是，蕭宴珩也沒想到應當如何處置陳矩，所以才會暫且關押住他，再去思索之後如何處理。

當天下午，陳矩百無聊賴的呆在自己屋中，葉傾城也跟着前來，一方面是來送餐，另一方面，也是帶來了外界新的消息。

「聽說在魏王府那邊，近日從外地運來了一批奇石。」

葉傾城跪坐在地，低聲向陳矩開口。

「只是些石頭，這種事也不太重要吧？」

陳矩無奈的搖起了頭。

「只是……據我所知，魏王從來就沒有賭石的喜好，而且這批奇石也很獨特，品相一般，甚至還有很多劣質品。」

「像魏王這樣的人物，斷不會使用這些劣質的石頭，無論是裝飾還是其他用途，都有些……太過例外。」

「我也從那些奇石上刮下了一些粉末，既然閑來無事，不如請你稍作分析如何？」

葉傾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上面還沾染著淡淡體香，主動遞到了陳矩手裏。

陳矩只是隨意拿起布包，結果剛一打開，便頓時變了臉色。

因為，他從這裏面，聞出了一股極其熟悉的味道。

「這不是奇石，而是……石灰。」

「還混合了一小部分硝碳的味道，這種東西如果大量混合在一起，再稍微加入些其他的材料……」

「你在魏王府邸里，可曾見過馬糞，或者其他極其乾燥的物品？」

陳矩急忙發問，額前早已落下許多冷汗。

「其他物品倒是未曾見到，不過像是馬糞這種東西，魏王府里有着一整個馬廄，自然不會缺少。」

葉傾城有些愣神，還沒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而這一系列的情報被聯繫在一起，陳矩卻是臉色忽變，瞬間就明白了魏王的意圖。

因為，今天是為期三天的泰山大典開啟的日子。

所謂的泰山大典，正是一年一度的大型祭拜儀式，作為當朝帝王，蕭宴珩需要攜帶文武百官前往泰山封禪之處，在那裏的祭壇上祭拜古人。

可在那種地方，地勢極高，天高物燥，若是大量囤積這些易燃物品，只要稍微的遇到明火，再加上周圍全部都是木質的建築，以及大片的林地……

屆時整個山峰之上，瞬間就會變成一片火海，成為無人可以逃生的絕境。

「知道皇帝已經開始對自己下手，所以，決定要提前刺殺皇帝嗎？」

「若是在儀式上燃起大火，整個山頭都被焚之一炬的話，完全可以用天災來進行解釋，也可以和自己撇清關係，屆時皇帝沒有傳人，自己就可以從旁系裏隨便扶持一位王子上位。」

「到那時候，整個國家，都會淪落到魏王的魔爪之中。」

陳矩深吸口氣，急忙起身，換上了自己的外套。

可當他剛想要推門而出時，卻立刻被周圍的宦官們給攔了下來。

「陛下有令，在陛下歸來之前，還請大人在屋裏好好歇息，不允許外出。」

「這是聖旨，還請大人不要讓我等為難。」

幾位宦官上前阿諛奉承，手裏卻都暗自握著兵器。

看樣子，這也是得到了蕭宴珩的暗示，若是陳矩真的有不臣之心，就會立刻動手，在這裏解決掉他。

在如此的情況下，陳矩也自然無法離開，至於這個還不確定的消息，也無法被傳出去。

與此同時，葉傾城卻忽然出手，瞬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暈了身邊的幾位宦官。

「你不是要出去嗎？若是皇帝出事，魏王掌權，我們就全盤皆輸了。」

「想要扳倒魏王，如今的這位皇帝陛下，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這裏我替你拖着，你快點過去！」

葉傾城主動沖了出去，不斷揮舞手中兵器，為陳矩開出了一條通路。

而且，她還利用自己作為誘餌，引動周圍的守衛們離開此地，此番一去，也必然是九死一生。

只要落入那些守衛們的包圍圈裏，葉傾城就會有被當場誅殺的風險。

可事到如今，陳矩也實在是顧不上那麼多，自己一路疾馳到後院，搶過一批駿馬，便立刻策馬飛奔，迅速離開了皇宮禁地。

「真的……來得及嗎？」

「若是去晚了一步，若是蕭宴珩已經死了，那我又該怎麼辦？」

「魏王絕對不會放過我，而且就算我真的趕到了，他們也未必會相信我的言語，到時候被魏王反過來污衊我的話，以蕭宴珩對我的信任程度，可能也會選擇將我當場抹殺。」

陳矩一路飛奔，身後卻是冷汗打濕了衣衫。

自己只知道，必須要儘快趕到儀式舉辦之地，可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一直前行，也需要整整一天一夜才能夠趕到。

如果真的來不及的話，很可能當自己趕到之時，整個山頭早已被焚燒成為灰燼。

「蕭宴珩，你還不能死！」

「不管那邊是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給老子撐住！」

「等我過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