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別苑之變

第四十一章 別苑之變

司馬煦年先開了口,「我不去找你,你反倒來找我了。」

司馬攸一臉狐疑,「除了上次來我府里要人,你可從來沒去過我府上。」

司馬煦年冷哼一聲,不提還好,一提就怒火中燒。

沈霽月連忙岔開話題,「不知司馬攸大人來府上有何指教?」

「還是夫人懂禮節……」司馬攸正了正身,「聖上在朝嵐別苑避暑,這幾天興緻不錯,精神也很好,就想請幾位朝中親近的大臣,攜家眷一起到別苑小住幾天,大家閑話家常。聖上說了,『朝中之事,若非戰情緊急,其餘皆可緩一緩』,所以,難得逍遙,司馬煦年你別推辭啊,推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聖上。」

「聖上都請了誰?」司馬煦年喝了口茶,慢悠悠問道。

「秦家自然是在獲邀之列。」司馬攸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惹怒司馬煦年,連忙端起茶杯,打開蓋子故作鎮定的品茶。

「那我向聖上告個病假……」

「煦年,」沈霽月不待他說完,「為何不去,這是聖上的恩賜,朝中多少人想去都沒有機會呢。」

司馬煦年也學司馬攸端起茶杯,打開蓋子故作鎮定地品茶,吱支吾唔,「唔……也沒什麼意思,現在聖上納了新人,別苑裡怕是打翻醋罈呢,不去惹那個麻煩。」一說到這個,司馬煦年想起自己原是有事找司馬攸的,放下茶杯就問道,「別苑裡的新才人,是不是你們兩兄弟搞的鬼?」

司馬攸差點被嗆到,「怎、怎麼就是我們進獻的了?」

「司馬攸你滿天下的搜羅美女,都是自己享用的嗎?」司馬煦年再次挑眉。

「如果要進獻,我還需等到今時今日?」司馬攸頂了回去。

沈霽月覺得此話題不便再說,便打斷了,「煦年,還是去吧,我也想去走走,天天要麼在府里,要麼去市集,挺悶的。」

「唉,都是我不好,有時間一定陪你一同遊歷。」司馬煦年握了握她的手。

「這還有外人呢!」司馬攸一臉不悅。

見司馬攸這反應,司馬煦年頓時心生愉悅,雙手一拍,說道,「好,司馬攸大人,我收拾收拾,明日就出發!」

皇帝的宮殿,在朝嵐別苑后苑的人工湖之後,過去要乘船。這個設計,既保證了皇帝行宮的私密性,又不妨礙將前苑、后苑開放給皇親國戚遊玩,可謂一舉兩得。

行宮依山而建,前面是數十畝的人工湖,呈長方形格局,正中的昇平殿及附屬建築,是帝后的住所,居高臨下,是別苑的制高點,在昇平殿前台上,可以俯瞰整個別苑,蔚為壯觀。

左右兩側是後宮及諸位皇子公主居住的偏殿,再往兩邊,則是獲邀進入行宮的皇親國戚、得寵權臣的居所。昇平殿腳下,就是一片園林,園林不求規整,隨着宮殿間的間隙蔓延開來,並開鑿有星羅密佈的河道,引湖水進入,河道上有小舟,可以隨時乘舟遊覽。小橋流水與巍峨宮殿互相融合,甚是別緻。

司馬韜這次沒有住在昇平殿,新封了才人後就夜夜留宿在偏殿裏。皇后對皇帝此舉甚為不滿,但又不甘心就此回宮,因此只能憋著氣,情緒不佳。秦貴妃一向以大度見稱,幾乎不干涉皇帝後宮之事,但皇帝此舉也甚荒唐,略有不滿。其他隨行的妃嬪,更是不敢有意見。

入住別苑的當晚,自然是大宴群臣,君臣同樂。司馬韜勤勉了大半輩子,現時邊境安寧、萬邦來朝、海晏河清,也該享受一下這太平盛世了,因此晚宴之上,情緒甚高,酒過三巡仍不停歇,一直與群臣飲宴,精神似有過度亢奮之狀。

司馬煦年為迎合皇帝,不得不陪飲至深夜,沈霽月早已不勝酒意,略微有些醉了,司馬煦年吩咐明心扶她先行回房。

正走着,前面忽來一人,見沈霽月既不行禮,也不躲避,明心正奇怪,走前了兩步,赫然發現來人是宋仲明!明心正要轉身扶走沈霽月,宋仲明卻大步走上前把二人擋住,拱手向沈霽月行禮問安。沈霽月也是一愣,但想到他在禮部任職,皇帝出行、宴請群臣,他要忙活也是理所應當。

明心向宋仲明行禮問安后,說道,「宋主事,我家夫人身體不適,需回房歇息,煩請讓開些。」

「哦?霽月,哪裏不適,待我找醫官來給你診視診視。」

「不勞宋主事費心,明心照顧我就可以了。」說完,就側身走開。

宋仲明看着她的背影,「霽月,禮部派我掌管百官在別苑期間的大小事務,如你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沈霽月似是沒聽到,徑直往前走,但心中已明了,司馬韜在此肆意妄為,怕與宋仲明脫不了干係,新才人,恐怕不會只有一個。

司馬煦年飲宴至子時才回房,進去后躡手躡腳,怕打擾了沈霽月。

「煦年?」原來沈霽月沒睡着,一直在等他。

「你怎麼還不睡?」司馬煦年見她還醒著,就打開火摺子,點了燭火進來。

「我在等你。」邊說邊披衣起來,給他更衣。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一身的酒氣,免得熏到你。」司馬煦年說着,就退了兩步,解着衣服。

沈霽月也不跟他爭,走出外間擰了毛巾給他擦臉。

「我換身衣服,待會和逸銘出去湖水裏泡個澡。」現在叫明心準備沐浴也太不近人情了,但不洗澡他又沒法睡,就採取個折中的辦法。

沈霽月頓時目瞪口呆,「你、你堂堂一個從二品大臣,露天泡澡?!」

司馬煦年看了她一眼,繼續換衣服,「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在戰場上,什麼池子沒洗過。」

沈霽月有點哭笑不得,「要不,我叫醒明心,給你準備沐浴吧?」

「不用,我已經約好逸銘在湖邊見了,你先睡,乖……不過,你的提議是正確的,我可不能讓別人發現我出去泡澡了,呵。」說完握了握她的手,從後窗躍了出去。

來到湖邊,兩人先偵查一番,確認四周無人,「逸銘,待會小心着點。」

「是,少爺。」

兩人靜悄悄地到湖中略泡了會,上岸后擦乾身子、換好衣服,再在嘴裏含了一種掩蓋異味的丸藥。陳濟生在軍中之時,研製了不少此類小工具,司馬煦年很是讚賞。

「少爺,確定不通知司馬攸大人一起么?萬一被發現,有他在容易矇混過關。」

「那個公子哥做不了夜探,搞不好還連累我們。走!」

司馬煦年和逸銘悄悄潛到皇帝安歇的偏殿,躍上屋頂,匍匐前進。他本來以為進獻女子是司馬攸兄弟所為,但是轉念一想,司馬仰作為除皇帝、皇子以外身份最尊貴的皇族,一向嚴於律己,而且極注重身份、愛惜羽毛,應該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既然不是司馬仰,那還能這麼做的就是寧親王一派,秦天麟父子應該也不屑此等行徑,而且進獻女子迷惑君王是雙刃劍,一著不慎就會影響秦貴妃的地位,秦家不會如此冒險。那剩下的,就只有孤注一擲的宋仲明了。

兩人在屋頂,司馬煦年悄悄揭開一片瓦,一探虛實,逸銘在後把風。

司馬韜和新寵正在濃情蜜意,那女子躺在皇帝懷裏,嬌滴滴地說,「聖上,您真是雄風不減啊。」

「唔,朕也是現在才享受到做皇帝的樂趣,哈哈哈……」

「討厭~~聖上你又來哄臣妾了,聖上,您不是說,會好好賞賜我表兄的么,現在,怎麼又沒聲了?」

「宋卿家進獻的美女和補藥,朕甚為滿意,封賞是肯定的,但是在行宮不便,且等回朝再議。那你說的,你家鄉的另一位妹妹,不知何時到呢?」

「聖上討厭,這麼快就要把臣妾拋諸腦後呢……那您說的,給我封妃、給表兄封官賜爵,都是金口玉言,不會哄我的吧?」

「君無戲言,哈哈哈……」

再次確認了皇帝的承諾后,那女子便嬌笑了起來。

果然如此,司馬煦年印證心中猜想后,便與逸銘離開。他之前之所以特意回一趟房裏再出來,一是為了換件乾淨衣裳,二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回去,就要萬分小心了,回來的時候他特意繞道後山,然後跳窗進入。回到房中,漆黑一片,他以為沈霽月已睡下,便悄悄走到床邊,不想沈霽月忽然起來,捂住他的口鼻,順勢把他拉倒在床。

「煦年,門口有人。」

司馬煦年拉開她的手,定睛一看,果然有人影在走動,遂悄聲上床,和衣躺下,未及,咳嗽一聲。門外的人影迅速一閃,便不見了。

他悄聲道,「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次日一早,司馬煦年就渾身滾燙了起來,逸銘去請了行宮的醫官來,把脈之後發現風寒嚴重,嚇了一跳,連忙向司馬韜回稟。

想到行宮中藥材不全,而且風寒還會傳染他人,司馬韜就恩准他先行回府,還特意賜了高階的馬車,以及一眾侍從。

沈霽月守着車裏昏迷不醒的司馬煦年,一邊給他敷涼水浸濕的汗巾,一邊眉頭緊鎖,有點心慌意亂。他服下丸藥的時候,跟她說只是通體發燙、脈細紊亂,沒說會昏迷不醒啊,不知會不會出問題。

回到府邸門口,逸銘跑上去招呼兩個小廝過來,扶馬車裏的司馬煦年出來,然後由逸銘背他回房。馬車及侍從看着他們回府後,就回別苑復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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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罪妻:將軍偏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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