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滅界之獸
天地靜默，是因為沈然剛剛釋放了超越常理的殺招。
空氣中溢滿了血味，1個中年女性的坎布拉族人臉上濺了1行血漬。她扭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同伴。
同伴先是獃滯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伸手摸脖子上的傷口。
傷口不深。
但實實在在地割破了肌膚。
「發生了什麼。」
同伴眼中開始升起驚駭，「我被斬了？可，他是怎麼出的招？」
「真的是隨機鎖定。沒有運行軌跡，百分百命中？」那名活了有上千歲的貴族女子像是見鬼了。
1個萬分恐怖的事實正在浮出水面。
「死了...好多...」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各區同時出現大規模死亡事件。」
「數量...」
「無法統計。」
在場來自各大家族的羽化者精英們，宛如遭受5雷轟頂。
這1殺招的效果，不亞於1頭黑暗宇宙的高維生命體破界而來。
整個世界都遭到了無法理解的降維打擊。
「啪」
就在這時，疑似第2波打擊來了！
那個男人，
雙手合十，
普普通通地拍掌。
霎然間，這片天空下的所有坎布拉族超1流強者，齊齊寒毛倒豎，驚嚇值頓時被拉滿。
有人不顧形象，狼狽地后竄；有人瞪大雙眼，運轉能量屏障，像是被殲星炮給鎖定住了；還有人甚至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什麼都沒有發生。
沈然稍微退出那種「半神狀態」，
微微皺眉，「差了點么？」
心神內視，
體內所構築的《渾源天元相圖》還不是超高頻運轉的模式，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
不知為何，充盈在體內的能量色彩發生了轉變。
「毀滅的感覺...」沈然抬起右手，手掌中有1團熾亮如星辰的能量，是嫁接的蝶種。
他確定，自己已經觸摸到了那1門檻。
只是，大概率還是因為剛剛釋放了針對1界的殺招，自身1時有點虛。
「嗤」
正在這時，撕裂性的痛感襲來。
眼中的地面突然變得模糊了，彷彿近視加劇。沈然用手扶額，搖頭。
這並非近視效果，
而是【全知之視】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靈魂。
他的雙眼較比1開始，睜得又開了1些。純白的眼瞳，1條豎狀裂縫彷彿星界中的深淵。
這雙眼睛，
再加上籠罩全世界的超大型領域，
讓自己「看見」了這個世界正在上演的「1切」。
無數坎布拉族平民，在自己發動帶有【因果】效果的斬擊瞬間，直接人頭飛揚，鮮血井噴。猩紅的血潮映入眼帘，伴隨著無數肝腸寸斷的嚎哭聲...
沈然無喜亦無悲。
這已是竊取世界權柄的具現化。
不能用暴君1詞來定義，更接近於神靈。
「半步本源級生命...」沈然想起萬物母貘派的長者，祝冰所言，不免又好奇，
「要是兩個本源級生命在此界開斗的話，是不是能在某種程度上打毀掉1個世界？」
唰——
就在這時，1道風痕突然襲來。
「哦，才恢復過來嘛。」沈然身若流風，彷彿楊柳在風中舒展腰肢。1個簡簡單單地扭身，便讓此招變得毫無意義，盡顯飄逸。
轟隆！！！
看似聲勢細微的風痕，斬勢在大地上卻爆發出了可怕滔天之威。地面被斬出上千里的巨大溝壑，寬度都有數公里，峽谷下方深不見底，漆黑1片。
但當沈然重新扭回身體時，
覆蓋這片大地的粘稠黑色液質，就已經在蠕動，令誇張的大地裂痕進行癒合。
「你這頭罪大惡極的人魔！」1個坎布拉族羽化者終於是恢復過來，從天空1躍而下。
他幾乎是伴著吼聲，同時到了沈然頭頂。
「風亂流.界」
剎那間，空間變得支0破碎，無數刀刃般的風痕浮現，讓那方空間看上去像被鉛筆畫出了無數線條。
沈然1動不動，體表飛快出現幾道傷口。
撕裂的痛感卻是1種另類的滋潤。
「可以。」沈然開口，緩慢地抬起手，又神使鬼差地抓住對方摁下的手臂。
後者大驚，被死亡所罩住。
只見對方根本沒有多餘舉動，沒有防禦，可對其身軀造成的傷勢實在是太有限了，並且生命恢復效率快的離譜。傷口出現就在癒合，眨眼間便是痊癒。
轟——
沈然腰身1扭，抓住這個坎布拉族的羽化級強者，就跟丟沙包1樣扔向遠處。
同1時間。
他左腳掌用力1跺。
砰的1聲，
空間像是玻璃般發生炸裂，密集的風刃盡數湮滅。
沈然的雙眼重新眯了起來，只露出1條縫。額頭顯化出的第3隻眼，倒是仍處在1種孕育過程中。
開啟【全知之視】的過程，每分每秒都有海量的信息湧入自身。得盡量減少攝入的信息量。
「還愣著幹什麼。」沈然佇立在巨型圓坑的中央，聲音冷淡，
「滅亡之日，你們保家衛國的時刻到了。還不發光發熱嗎。都極盡升華吧。」
話音剛落。
他的4周就突然出現1個透明的立方體。
空間結界。
「爆！」1位衣著華麗的坎布拉族女羽化者叱喝。
凝固的空間破開，透明又絢麗的晶體碎片4濺，這是非常特殊的空間屬性之力。
沈然像是受到影響，解凍出來，踉蹌幾步。
他豁的抬起頭。
1下子，8大羽化者同時間從天而降！
「來得好...」沈然低語。
此前說了，領悟【毀滅】是1個過程。
同時，沈然也明白了，為何無論是影視劇還是現實，經常有那種武痴、武瘋子。
因為，要登峰造極，要接近於那種法道，最便捷的途徑就是醉心於其中！
沉浸在這種感覺中，從而通神！
「殼」
電光火石之間，地面的天煞之力掀起1層波浪。
8大羽化者的攻勢落在類似水泥凝固的「殼」上。
眾人變臉，完全打不破，
「大羅還有多久調得過來？！」
砰！
殼炸開。
大量陶土般的碎塊紛飛。
1隻「毀滅之獸」的手探出，咔吧1聲抓住1名羽化者的腿。
「毀滅。」沈然用力，直接將那條腿抓得寸寸崩碎，血肉模糊，連骨骼都粉碎了。
那名坎布拉族的羽化者慘叫，充滿了無力。
「爆種！」
「爆種！」
霎然間，數道異口同聲。天地4野茫茫，耀眼的光團1個個綻放。
大量羽化者攜手殺來，聲勢浩大。
沈然還是貼近【毀滅】的。儘管他以前並非是1個嗜殺之人，也不是戰鬥狂人。但在這1刻，還是享受於這1摧毀萬事萬物的戰鬥狀態當中。
那雙眼睛，不顧負荷，強行再睜開1絲。
「《渾源天元相圖》全面激活」
「天煞分身，現」
「轟！」
突然，天地狂暴，9道人形黑影出現。各個身姿不同，或是持刀槍長劍，或是體型臃腫，但全都擁有相同的神韻，氣吞萬里。
什麼？1眾坎布拉族的羽化者大跌眼鏡，接著內心發毛。
繚亂殺、百量彈、黑鳥......
9大分身，每1個都嫻熟掌握有本體的天煞系列招牌技能。
1瞬間而已，戰場變得混亂。
戰鬥正式到了白熱化。
方圓上萬公里的荒土，徹底淪為了狂暴的劫場。
大地不斷震顫。
被黑暗佔據的天幕，時而可見巨大的電弧閃過，彷彿天刀劈砍，可是卻無法真的劈開黑夜。反而不斷有轟鳴1個大世的爆炸聲。
那是羽化者的接連自爆，猶如星辰炸碎。
「武技巔峰，刀法」
1道身體挺拔的身影，手持長刀，造型類似戚家刀，招法大開大合，1刀便是揮出長逾千米的天煞刀芒，破萬法。
這是沈然本體吸收尚武的「經驗」。
尚武專攻於世間萬般兵器與搏殺技。
十數名衝上來的羽化者，竟是被殺的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那處戰場的主角，就是1片片飛起的誇張刀芒。
「天煞繚亂殺」
1個體態臃腫的身影，像是行走的風暴，天地密密麻麻，滿是斬擊。對手聞風喪膽，萬不敢靠近，否則便是缺胳膊掉腿。
第3道身影......
說是亂戰。
其實。
這是沈然1個人力戰整個坎布拉族！
「各位還是掏出孤注1擲的精氣神來吧。」
沈然甚至還在說，「你們也沒退路不是嗎。我會從最高層到最底層，摧毀瓦解你們的族群。1個也別想活得下來。」
突然，1把利刃從虛空中襲來，沈然抬手格擋，用小臂硬接，眉頭1皺。
還不夠...
又1股強大的精神旋渦襲來，天旋地轉，沈然的意識要被拖拽進入幻相空間。
還是差了點...
沈然額頭的第3隻眼包裹著1團若隱若現的光。
感覺......
再發動1波針對該界的大規模鎖定技？需要大量的毀滅事件啊...
但是那樣對自身狀態的削減也極大。
【全知之視】開！
沈然的雙眼睜開，充滿了湮滅之光，恐怖驚世。海量該界的信息湧入。
在這1時刻感知到的，唯有震驚、絕望、慟哭等信息。
這時，眼睛餘角有金芒大綻。
那是1名坎布拉族的羽化者，極盡升華了。其種子被催動到極致，壓榨全部潛能。
沈然見獵心喜，直接殺去。將其擊斃之餘，冥冥中再度把握住那1絲感覺，很殘忍，
「讓這個大界，極盡的光耀輝煌。然後，在那1刻，徹底將其抓碎！」
......
狂風呼嘯。像是1頭名為世界的巨獸，垂死掙扎的沉重呼吸。
「第2批增援部隊已經趕到。」
「1千4百名羽化者已加入戰區。」
「對方的領域暫時仍無攻破的跡象...」
「那個人魔剛才使出的無差別殺傷技能，分析報告出來了沒有？」
「不行！！」
「他的能量級別比我們高出了1個大階段！巴桑他們那邊的行動如何了？」
這裡是位於中央大6的1個聖潔宏偉建築群，是坎布拉族的議會所在。
議會中，衣著光鮮亮麗的坎布拉族老人們此刻完全失態。
因為腳下地面在止不住地震顫，連宏大的建築物都不穩固。
空中懸浮著1個金色球體，通過此物，可以看見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終於，1個老者忍不住，「求和吧。」
此言1出。
其餘的議員們紛紛看去，表情各異。
「據那邊的消息，他此行在黑暗宇宙中，疑似有了新的機遇。」
那名坎布拉族老人悲痛道，「那個未知生物的眼球危機，都被他給化解了。誰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確實，暫時還看不到取勝的趨向......」有旁人附和。
「本就應該委曲求全。」
「以獲得《渾源圖》為我族目標才對。而不是如此冒進地開戰！」
戰損如此之大，越來越多的老人開始懊悔。
原本，坎布拉族內部就對南希意見極大。
沈然帶南希回來，血洗了1波那些持反對意見的高層。但是如此手段自然也埋下了更大的地雷。
後面，南希1出事。
坎布拉族內部立馬就舉薦了在上1波血洗行動中，躲避過1劫的1個名為陽直人的傢伙。
後者1上位，也是採取了和南希截然相反的態度。
1是承認了深藍網路計劃的失敗，篤定必須要儘快對所有深藍用戶進行肅清行動。
「黃金家族的人在策劃逃亡！」就在這時，有更加糟糕的消息傳來。
大殿內的眾議員們面如死灰。
「不行。」
1個白髮蒼蒼的坎布拉族老人，硬著頭皮站出來，「諸位好生想想，1旦對方再次發動剛才那種大規模無差別殺招，我們如何應付？」
「陽直人呢？去喊他出來，立馬停止投放人手，想辦法和對方求和。」
話音剛落。
大殿突然地動山搖。
1條巨大的裂縫從牆體底部，往上迅速開裂。
眾議員們驚容，難不成是對方都打到這裡來了？
就在議會的底部，這裡是1個巨大的昏暗空間，兩個坎布拉族人深深地驚嚇。
前方的大門緊閉。
伴隨著搖動，1道異常可怕的心臟跳動聲從中傳出。
咚...咚咚...
頻率在慢慢加劇。彷彿中子星的脈衝，以議會為中心原點，輻射全世界。
「陽直人大人？」侍衛忍不住，提心弔膽地喚了聲。
......
......
「嗯？」
戰場慘烈，到處都是崩壞的群山，大地布滿了1個個大小不1的圓形巨坑。
正在割草中的沈然，眸中突然捕捉到1道「危險信息」。
「什麼？」他立馬集中精神，將那部分信息重組為畫面。
這也是解獸和其他生命的最大不同之處了。
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最高明的黑客，眼裡看到的數據就是「世界」。
黑暗的地下空間。
1個44方方的灰色基座上，1道高大的黑影被4條鏈條所囚禁著...
脹痛感襲來。
這是【全知之視】使用已經過度了，短短1會兒功夫，沈然就開始吃不消。
他咬牙，危險的感應愈發強烈，已經不單單是【全知之視】的效果，還包括自身的天煞種和蝶種都生出了警兆，這種狀態很熟悉。
突然。
沈然猛然1驚。
他的肩頭同時被1道攻擊擊中，但也顧不得現實處境的戰鬥。
黑暗中，被囚禁在那個石制基座上的是1個坎布拉族人。
「叮噹」
「叮噹」
他的肚子裡面傳出古怪的鈴鐺聲。
之所以沈然驚動，是因為，【全知之視】的效果居然受到干擾了！
信息紊亂，像是數據傳輸過程中的掉包。
沈然1躍而上，又召集來數個天煞分身保護自己。
他集中注意力，繼續催動眼中的【全知之視】效果，然後內心1震，
「不是我撐不住。而是，『信息』真的被干擾了。」
與此同時。
這片戰場上的坎布拉1族的羽化者們也漸漸覺察到了異樣。
「我的種子，怎麼...」1名羽化者困惑，扭頭望1處方位望去，「難道是大羅正在過來的途中？」
那也不應該啊。
因為，每1位坎布拉族的羽化者，信息都上傳到了大羅中樞。
「嘭」
突然，沈然神色嚴肅，凝重了起來。
儘管信息遭到了極大程度的干擾。
但，他還是「聽到了」，來自極遠處，是鏈條斷裂的響聲。
嘭！嘭！
議會深處，灰色基座上，那道身影動了起來，用來束縛自己4肢的鎖鏈被1種特殊的力量給震碎。
他披頭散髮，肌膚浮現出不正常的銅色金屬條紋，健壯的血肉之軀彷彿在往金屬轉變，甚至在黑暗的環境里都有1定光澤。
呼~
他忽然張嘴，深呼吸。恐怖的旋風產生，氣流在聚攏。
然後——
「鐺！！！！！！！」
.......
坐落在1座巍峨聖山上，佔地面積約為3百5十萬平方米的議會總部。
突然之間，消失不見。
晴朗的天空下，連整座大山，都憑空蒸發！
正面戰場。
沈然立馬單手捂臉，「這是......！」
覆蓋住這個大界的天煞領域，突然產生了1個窟窿！
並且，【全知之視】的效果也被震散了，彷彿「信息真空」，出現1個未知地帶。
無論如何用力催動，也無法「看見」那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些坎布拉族的羽化者們呆若木雞，1個個忽然停止動作，愣住了。
好消息，有能對付沈然的存在登場；
壞消息，對方剛1登場，就令己方議會高層盡數全滅！
沈然開始認真，秀肌肉、裸露的上半身，開始幻化出1件標準的襯體風衣。
他的心情倒是平靜，
雙眼突然不顧負荷，徹底全睜開！
眼中裂開兩條光粒湧現的裂縫！
【全知之視】：頂級黑暗族裔，解獸1族的核心天賦，洞悉1界。
該能力並非沈然所擁有。只有1團能量，集中在雙眼部位，隨著使用損耗會消失殆盡。
同時，沈然右手有無數黑色粒子與白光粒子湧現，然後組成1把光明與黑暗之劍。
此乃天煞種子和蝶種的融合技，包羅萬象的能量凝聚產物，可取名為天煞.蝶之劍。
「好強的破壞效果，連信息都被消滅了。」
「小年輕做事不講道理。此界可是我來進行毀滅的...」沈然自語，身心反而是活躍了起來。
鐺~
對方正在行走，世界的某處，伴隨著某種震蕩。
沈然抓緊手裡的天煞.蝶之劍。
自己的天煞領域結界，再被擊潰1部分窟窿！竟然像張紙1樣。
目標的破壞力，max！
......
......
同1時刻。
宇宙內，諾亞太空港。
坎布拉族的終極武器，1個金屬環形物，猶如1輪巨日，至這片無垠的黑暗之海中冉冉升起。
地球號飛船內。
滿是痛苦淚水的南希，立馬抬起臉，「大羅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他們尋到對付沈然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