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上來
屋子裡，趙高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下。
趙高曾經教導過胡亥，他也認為胡亥更好控制。扶蘇比胡亥大了差不多十歲，他們想要控制扶蘇比登天都還要難。
扶蘇還弄什麼君子堂，他跟其他家，就是儒家之類的人接觸的多。
趙高不相信李斯沒有想法，李斯是法家，跟別的學派不同。大多數學派，他們都希望自己是最強的那個學派，被帝王推廣的那個學派。
如果下一任秦王不重用李斯，而重用其他學派的人，李斯的下場……李斯又比商君能好到哪裡去呢。
「茶還溫著。」李斯道，「正好，不燙嘴。」
「這一會兒是溫著，下一會兒，就冷了。」趙高道。
「在它溫的時候喝了。」李斯又道，「冷了，就溫熱。」
趙高只需要明白李斯的態度就好，他們兩個人聯手，遲早都能把扶蘇給拉下馬。
當趙高從李斯那邊出來坐上馬車的時候，他身邊的徒弟德旺看著趙高。
德旺跟趙高是老鄉，趙高收了他做徒弟。
「師父，您今天還去陛下身邊嗎？」德旺問。
「去，怎麼不去？」趙高不可能不去秦始皇身邊，他不去，等於給別人空出了位子，「大把大把的人等著取代我的位子，你……就更不算什麼東西。」
趙高心裡清楚，秦始皇不用他，還可以用別人。秦始皇不是非他不可，即使他能把秦始皇伺候得舒心一點，秦始皇也能換了他。
他目前還沒有弄清楚陛下到底要利用小公主什麼，對，就是利用。
一個一出生就沒有見過面的小公主，陛下怎麼可能對這個小公主產生深厚的親情，多半是因為小公主的身上有可利用的地方。
然而，趙高看到秦始皇要統一文字要科舉取士，這兩樣東西也不像是小公主弄出來的，小公主背後的人絕對沒有這麼強大。
「是，是，我不算東西。」德旺連忙道。
下午，秦始皇隨同小楚然到大院子，大院子里的人已經製作出好幾張紙，就是那些紙張還不夠白，也顯得比較厚。
他們這一次主要是用蘆葦造紙，而不是用竹子。若是用竹子造紙，需要的時間更多。
小楚然當然就想著用更快的法子，先把紙弄出來再說。蘆葦這種東西，生命力頑強，很多地方都有，等於原材料便宜，加上成熟的造紙技術，就能讓更多人用得起紙張。
不是說人們用竹簡記錄文字，就也得用竹子造紙。
「看！」小楚然拿起一張紙，她的小腦袋躲在紙後面，「是不是很薄？」
有了紙張，她擦屁屁就不用木棍或者是竹篾了。雖然說貴族用的東西都比較精緻，不像是普通老百姓用的那麼粗糙，但是小楚然還是想用上更好的東西。
「用來擦屁屁最好不過了。」小楚然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秦始皇無語，這麼好的紙張是能用來給黃口小兒擦屁股的嗎？
秦始皇要拿過小楚然手裡的紙張，小楚然沒有鬆手，秦始皇一用力，紙張就被撕壞了。
紙張比竹簡容易壞……
但這沒有關係，紙張輕薄，一個人要從一個地方搬到另外一個地方的時候，就不用搬運很多竹簡。
「淘氣。」秦始皇道，他沒有不開心，不過是一張紙而已，他們很快就能擁有過多張的紙。
系統就是一個半廢物，到目前為止就說了文字，就不說其他的。
秦始皇認為小楚然比系統還有用一點，小楚然不愧是他的女兒。
【真不要臉！】
系統還會吐槽，它的作用很大。
【不是我這個系統，你已經弄死你的寶貝女兒啦。】
系統認為它從最根本上幫助了秦始皇，秦始皇都不知道感謝系統。
而觀看直播的帝王們，他們都在思考。
武則天：讓她當女皇吧，我們這個時候都還沒有用蘆葦造的紙呢。
宣統帝：牝雞司晨……
武則天：你們清朝的皇帝是不是就只會說這一句？也對，你們的太后就只能是太后，一不小心還要被去母留子。
乾隆：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你當了女皇，宋朝的人能整出程朱理學嗎？
宋徽宗：唐朝的皇后以身作則，還整理出《女則》。
武則天：你們男人，都喜歡群起而攻之嗎？
……
秦始皇早就發現這些帝王總喜歡吵吵鬧鬧的，他養個女兒，一個個不是說讓女兒當女皇，就是說要防著女兒。
秦始皇覺得還是秦在這一方面做得好，女子也有很大的自由。那些後世皇朝，女子的待遇，那就是一點一點地倒退。
戰亂的時候，很多人都死了，人口銳減。那些女子就該早點成親，早點生孩子，女人做出了犧牲，也得保護女子的權益，讓女子不被丈夫挨打，寡婦再嫁也沒什麼。
本質上，春秋戰國的這些國家還是為了人口。
秦始皇：你們都是在走倒退路。
武則天：政哥，點贊。
其他帝王：……
他們很無語，秦始皇就真的不怕出來一個女帝嗎？
武則天：政哥，讓女子參加科考。從你開始，我們後面的都學你的。
乾隆：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讓政哥做。
武則天：政哥是第一個統一中原的皇帝，萬物從一開始，這個流芳百世千世萬世的機會就應該是政哥的。
宣統帝：不愧是從感業寺出來的，拍馬屁的手段一流。
宋徽宗：要不想想趙姬？趙太后？
秦始皇想要讓宋徽宗閉嘴，趙太后找別的男人還悄悄地生了孩子。如果趙太后如實告訴他，或許他還能承受一點，偏偏趙太后遮遮掩掩的。
嫪毐還要謀反！
秦始皇怎麼可能容忍趙太后和嫪毐呢，趙太后也不是一個有大智謀的人。
小楚然看到了彈幕，好在是她能看懂的文字。她懷疑她看到的是簡體字，而秦始皇看到的是他所學過的文字。
「還有好多好多。」小楚然想自打有了系統，秦始皇更加喜歡高深莫測的表情。
秦始皇不能讓別人覺得他在發獃，他就只能高深莫測起來。
「擦臉，擦屁屁，擦手手，都可以。」小楚然道。
擦屁屁……
秦始皇發現小楚然又把這一個詞夾雜在其中，她到底多喜歡用紙擦屁屁啊。
眼前的小姑娘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從天上來……秦始皇更願意相信系統和小楚然是一起的。不管他們到底是如何的，最重要的是秦國能得到好處。
「允了。」秦始皇大方地道，小楚然帶人弄出了紙張，那他多給小楚然一點紙張，那又如何。
小楚然的眼睛笑得都要眯起來了，「要擦屁屁的。」
「允了。」秦始皇揉揉小楚然的頭，「你是公主，張口閉口說這話，不像樣子。」
「這是基礎的生活啊。」小楚然道。
小楚然不認為她不該享受這些，她不是一個特別偉大的人，不可能就只想著幫助別人，而不幫助自己。
「竹子也能造紙哦。」小楚然道，「就是慢一點。」
「有的東西可以慢，有的東西就要快。」秦始皇道。
造紙，印書……這都是重中之重。
秦始皇要讓天底下的窮苦老百姓都站在這邊，讓那些想要讀書識字的普通人站在他這一邊。他能一統六國，也能打斷那些貴族壟斷文字的局面。
「粗糙一點，無妨。」秦始皇道，開始先拿出一個東西出去，讓那些人知道是真的能讓更多人讀書識字。
在大一點的地方就能開學堂，能讓那些人去讀書。
秦始皇已經開始幻想那些學子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如此的話，他哪裡還需要去折騰那些儒家墨家的人。那些家的學子再多，也比不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人數多。
就算那些老百姓家裡不是每戶人家都有人去讀書，但是一個村子總能去幾個吧。那些稍微富貴一點的農村人，他們總會讓兒子去讀書。
女兒去讀書……也不是不可以。
秦始皇看到那些帝王的彈幕，女皇就那麼一個，這說明只要男子努力，他們還是能比得過女子。男子比不過女子，被女子幹掉，那也怨不得旁人。
那麼多個男帝王，還不如一個女帝王想得通透，難怪他們到後面也都亡國，思想太過狹隘。
「尋常百姓，不需要精緻。」秦始皇道。
「我精緻，我精緻。」小楚然翻白眼，自己當然要自己過得好過一點。
小楚然的身高不是很高，她細胳膊細腿的，讓她去做紙張，她也做不出多像樣的紙張來。
「說好的，獎勵！」小楚然道，「你要給他們獎勵。」
「立功，自然有賞。」秦始皇道。
那些人聽到秦始皇要獎賞他們，他們都誠惶誠恐。他們原本還擔心秦始皇一不高興就直接弄死他們，好在小公主說的法子還是有點用，真的讓他們造出紙張來，他們也就鬆了一口氣。
秦始皇親自帶著小楚然，就算是他上朝，他還帶著她。他就讓她坐在旁邊，甚至為了防止小楚然飢餓，他還讓人給小楚然準備吃的。
小楚然的特殊待遇，是其他公主所沒有的。
趙高也知道這一點，但凡這一段時間上過朝的大臣都知道。趙高知道自己不能跟小楚然比，他又不是秦始皇的兒子。
「陛下。」當秦始皇帶著小楚然回宮的時候，趙高連忙迎上去。
之前，趙高回到皇宮的時候沒有見到秦始皇和小楚然，他就在等。他就是一個奴才，等等主子，那也是應當的。
「奴才讓膳房做了新鮮的吃食。」趙高了解到秦始皇喜歡讓小楚然多吃東西，小公主吃飽了，陛下也就歡喜，「小公主也可嘗嘗，不好的地方，再讓他們改。」
趙高一副敬著寵著小楚然的模樣，可小楚然知道趙高不是一個簡單的宦官。趙高就是一個敢謀逆的人，這個人最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生死。
「可以吃小蛋糕嗎？」小楚然外頭，「小豬豬、小雲朵、大白鵝……可以一口一個的。」
趙高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蛋糕，更不知道蛋糕是何物，小公主又在為難他。
就在這個時候，扶蘇朝著他們走來，他是皇長子，做事情也不可能完全避著皇帝。
「父王。」扶蘇恭敬地道，他手一揮，一個被繩索綁著的人被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