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事端

第49章 事端

「娘娘大恩大德嬪妾一刻也未敢忘,只是嬪妾已經提及尚書大人一事,可是皇上依舊沒有接話,嬪妾也不知如何是好,還請娘娘明示。」沈榆語氣透著慌亂無措,身子也有些搖晃。

德妃面色冰冷,「如今倒成廢物了,討好皇上時怎麼那般伶牙俐齒,你把本宮當三歲稚童哄騙嗎?」

俯身捏起她下巴,德妃目光冷厲,一字一句道:「本宮養了你那麼久,你也該出出力了。」

「兩日,倘若看不到任何成效,你那一家子,是死是活也怨不得旁人。」

沈榆猛地瞪大眼,慌張無措的拽住她胳膊,「嬪妾一定會向皇上諫言,無論娘娘如何處置嬪妾都可以,可是嬪妾家人是無辜的,看在嬪妾跟了娘娘這麼久的情份上,求求娘娘放嬪妾家人一條生路!」

花榕適時走上前,攙扶住她胳膊,「蘭主子這是做什麼,娘娘只是在氣頭上,您是娘娘的人,倘若娘娘有個差池,您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該怎麼做蘭主子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沈榆被攙扶起來,整個身子都顫顫巍巍,眼眶也紅了一圈,想再說什麼可看見德妃那一臉狠厲又不敢言。

「嬪妾……先行告退。」她哽咽著屈身行禮。

待到女子離開,德妃怒而將桌上瓷器全掃落在地,氣的面容緊繃,「定是陳妃那個下作胚子從中作梗,本宮容了她這麼久,倒讓她一時得了逞!」

花榕皺皺眉,「若真只是陳妃一人也罷,怕就怕蘭婕妤別有異心,屆時娘娘真的是裡外受敵。」

深呼吸一口,德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那就送她一點東西,倘若再不識好歹,就讓她們一家人去底下團聚。」

花榕沒有出聲,一時間也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無論如何也得讓這個蘭婕妤有所忌憚才行,不然拴不住的鷹只會後患無窮。

看見女子從殿里出來,聽竹立馬上前攙扶,知道自家主子肯定在裡頭遭了不少罪。

沈榆的確有些疲倦,加了一晚上班,怎麼可能還有精神。

等回到長青閣,簡單用了些早點,她便躺床上補覺,現在急的應該是德妃,而不是自己,她耗的起,對方卻沒有時間可以耗。

一覺睡到酉時,聽竹說花榕剛剛送來一個盒子,說是德妃給她的補償,讓她莫要多心。

等用了晚膳,外頭天色漸晚,她才想起讓聽竹把盒子打開。

似乎也不知盒子里是什麼賞賜,等到打開盒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盒子里赫然放著一條血淋淋的斷臂,看手掌似乎是個女人的胳膊,而且還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這——」

聽竹也臉色一變,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只能放遠一些免得熏到她。

沈榆坐在軟榻上悠悠的清洗著茶具,面不改色,「先收進柴房。」

他日再物歸原主,她已經十分仁義,留得住這條命是那家子的運氣,留不住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沒眼力見,看著達官顯貴就想往上貼,那也得想想有沒有這個命。

聽竹連忙蓋上盒子,立即把東西拿出去。

門口的昕文忽然走了進來,一邊開窗通風,一邊憂心的道:「今日是主子母親,萬一明日是您父親可如何是好?」

沈榆倒了杯茶,看著晃晃悠悠的茶湯,眼帘微抬,「那隻能說親緣已盡,該做的我已經都做了,我亦不想他們落得如此下場。」

昕文走上前,左顧右盼一眼,神色認真,「如今德妃已然是強弩之弓,您不如再加火,將此事告知皇上,皇上如此心疼主子,必定不會放過德妃。」

四目相對,沈榆頗為認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上未必會因為我的事而遷怒德妃。」

「那也只是暫時,如今周尚書一家已然自身難保,皇上說不定已經厭棄德妃娘娘,您這時再加把火,只會讓她難以翻身。」昕文目光灼灼。

輕輕的抿了口茶,沈榆靠坐在那隨手拿過一本書,「那也是,等見到皇上,我自然不能錯過機會。」

聞言,昕文也眉間舒展,面露關切,「您如此為她賣命,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把您當人看,這一次,您定要抓住機會讓她永不翻身!」

沈榆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翻著書,等到昕文出去時,才往窗外看了一眼,幾個宮人正在當值,如霍荀所言,這長青閣似乎是小了點。

人多了自然地方就小了,那能怎麼辦,只能換個大點的地方。

晚風徐徐,弦月高掛,灑滿一地星輝,清涼的夜風令人倦意襲來,沈榆一覺睡到次日卯時,特意讓底下人上了早膳。

梳好髮髻,她撲了些脂粉,讓臉色看起來更為憔悴,/.52g.G,d./畢竟目睹母親斷臂,常人必定是寢食難安惶恐驚懼,這不就是德妃想看到的。

掃過腕間的翡翠玉鐲,她忽然摘下換上太后賞的羊脂白玉手鐲。

「這鐲子果真襯主子。」聽竹感嘆道。

沈榆沒有說話,不急不緩戴上點翠護甲,繼而出去用早膳。

只喝了碗粥與一塊糕點,她就動身前去給德妃請安,許是又沒有歇息好,德妃面容憔悴了不少,所以撲了許多脂粉,但依稀可見疲憊之態。

坐在前去長春宮的轎攆上,瞥見女子憔悴的面色,德妃面色冷然,倘若對方聰明還好,若是不知好歹,那就莫怪自己送這一家子去見閻王。

花榕卻瞟見女子腕間的羊脂白玉手鐲,記憶中這蘭婕妤一直戴的都是主子賞賜的翡翠玉鐲,不知為何,她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娘娘不是說腹疼,奴婢見您臉色不太好,不如先回宮請個太醫看看,想必皇後娘娘會體諒的。」

德妃懶懶的抬眼,「本宮又不是那些嬌柔做作的病秧子,自然不能怠慢給娘娘請安。」

什麼大風大浪她沒見過,外人越想看她的笑話,她就越要讓那些人看看這宮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沈榆依舊低眉斂目跟在一側,等到長春宮時,眾多視線立馬投了過來,大多都是偷望著德妃,似乎也都知道前朝發生的那些事。

「妹妹今日臉色怎麼這般憔悴,這天也不冷呀,莫不是著涼了,那定要好好顧著身子,不然皇上可就要心疼了。」趙淑容滿臉關切的道。

沈榆低下頭,「謝趙姐姐關心,嬪妾只是起了夢魘,未曾歇息好。」

「這宮女出身不都是身強體壯,怎麼蘭婕妤反倒走起了緒妃的老路子,不過這條路可不好走,別走著走著就沒了。」全婕妤輕嗤一聲。

旁人都低笑一聲,奴才就是奴才,也只會幹這些旁門左道的功夫來勾引皇上。

好似聽不懂她的諷刺,沈榆一直默不作聲,忍受著各種譏諷,從來不還嘴。

吳婕妤不由嘴角微微上揚,禍從口出,有些人總是不懂,猶記得黎貴人當初嘴上功夫也不錯。

玉淑儀眉頭一皺:「誰祖上不是低微起勢,以出身斷人高低未免不妥,這裡是長春宮,全婕妤這樣詛咒宮妃,若讓皇後娘娘聽見不知會如何作想。」

殿內氛圍有些微妙,旁人都不搭話,縱然玉淑儀家世一般,可耐不住背後有太后撐腰,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替一個賤婢出頭。

全婕妤當即冷笑一聲,「物以聚類人以群分,有些人自甘墮落與奴才為伍,我等自然無話可言。」

玉淑儀眼神微動,可還是耐著性子不與之爭辯。

「蘭婕妤是德妃娘娘提拔上來的人,全婕妤這話的意思是德妃娘娘自甘墮

落不成?」陳妃略顯不悅。

說到這,全婕妤又瞥了眼德妃,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皇後娘娘到!」

聽到宮女通報聲,眾人立即起身,齊齊行禮,「臣妾叩見皇後娘娘!」

今日皇后神色肅穆,目光如炬的掃過眾人一眼,繼而落座,「老遠就聽見你們在吵吵鬧鬧,何時才能消停一點。」

面對訓話,眾人都是低著頭不說話,她們已經十分忍耐了,要不然豈會任由一個賤婢爬到頭上。

「平時偶有摩擦,本宮也都視而不見,可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難道都沒長腦子嗎?」

皇后目光凌厲,「據大理寺核查,太醫院藏污納垢,不僅與前朝官員有諸多勾結,就連後宮也難以避免,平時本宮還能護著你們,如今被大理寺揭了這層遮羞布,你們便自己去丟人現眼!」

話落,殿內一些人眼神莫名有些閃躲,顯然沒想到此事會交由大理寺來查。

這身在後宮,誰不栽培一個太醫在身邊,不然哪日死的都不知道,皇上怎麼能讓大理寺來查呢!

「太醫收受前朝官員賄賂,為後妃辦事,你們不丟臉,本宮都無顏向皇上交代!」皇后目光如炬掃過某幾個人。

先前聲音最大的全婕妤都低下了頭,猶如啞了喉一般,自顧自的把玩著錦帕。

「緒妃一事已然有了線索,診錯脈的太醫確實受人唆使,其妻子還尚存在世,被撤職的梁院判縱然歸田,但大理寺已經派人去捉拿,很快便會緝拿歸案。」

皇后忽然看向德妃,「后妃賄賂官員一事,事關皇家顏面,因此秘而不宣,你們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但危及人命以及把控太醫院,禍害龍裔之事,本宮無法坐視不理,皇上也下令嚴查。」

聽到太醫的妻子還活著,德妃突然抬眼,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但神色並無任何慌亂,只是隨手端過茶盞,餘光瞥了眼沈榆的方向。

後者依舊面不改色的坐在那,低眉斂目從不多嘴。

「那太醫的妻子還活著?」陳妃略有訝異,「那她可說了什麼?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指使御醫謀害后妃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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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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