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武為尊
辰昊天，這一世名龍羽。
自從他轉世到通天大陸，九州內接連怪事。
古井變得血紅腥臭，草木花開反季。
晴天雷聲轟鳴，時不時地動山搖，毀卻房屋橋樑無數。
雄雞下蛋，六月降霜，旱季綿雨，冬來狂風，春至碗口粗的冰雹。
普通農者，民不聊生。
修者稍好，但也受資源匱乏傷神。
……
八年後。
晨曦。
靈溪城邊緣，神元宗外。
他一個人在一顆參天古木下站着，靜靜等待小姨子出來。
「快看，那就是龍羽！」
「啊？他就是青龍世家那個廢物？」
「哎，誰說不是呢，可惜了那孿胞的姐姐與之定了娃娃親，居然將來要嫁給這廢物。」
正值放假。
從神元宗出來的子弟，無論男女，看到龍羽時，均指指點點。
議論聲帶着鄙夷和不屑的目光投來。
想當初，自己可是萬人敬仰的大帝，叱吒風雲。
不說遠了，上一世也是萬眾敬仰的航天英雄。
哎…好漢不提當年勇，這種被人唾棄的「待遇」讓他感慨萬千。
龍羽輕輕搖頭，自嘲一笑，並不否認什麼。
「若讓曾經的那些老傢伙或同僚，見到如今的這一幕，非笑掉他們的大牙不可。」
暗自鼓舞自己。
「哼，今非昔比，縱不能覺醒靈脈，憑藉記憶傳承，我也能另闢途徑崛起。」
心中湧起不屈不撓的奮發情緒，隱然醞釀規劃。
龍羽並不着急，現在的他才八歲。
雖窘迫處境，但帷幄未來。
「今曦初光，既來修真界，可納天地靈力，早晚有一天定能破解靈脈問題，再來好好算一算萬載的賬！」
並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龍羽腦海浮現出一幕幕畫面。
嗯？
思緒被打斷，抬眼望去，熱鬧而喧嘩了起來。
今日放假，無數少男少女走出。
一個個弟子們身上散發出屬於少年的青春氣息。
就在此時，喧囂的氣氛忽然沉寂，人群悄然分開兩面，讓出一條道來。
在一眾的目視下，一名十七八歲的美少女，牽着一名八九歲的女孩從神元宗大門而來。
少女——龍婉兒！
漆靚麗的秀髮齊腰，眉清目秀，肌膚凝脂雪玉，雅緻清麗的淡淡紫衫，美麗無暇。
旁的髫年女孩——紫渃！
一雙清澈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淡淡粉紅的臉配上櫻桃瑰唇嬌嫩欲滴。
紫渃便是龍羽的小姨妹，年前送來了神元宗，而她的姐姐卻送去了神意門修鍊。
紫渃還小，但也遮不住她是個美人坯子的好苗。
一大一小，引得無數少年眼睛獃滯。
一些臉皮薄的少年，暗自低下了頭，自慚形穢，不敢去直視高攀。
他們從幾歲到二十幾歲不等，正值青蔥韶華，大多不會掩飾眼眸中的愛慕與熾熱。
而人群中的少女們，神色也精彩，有羨慕、嫉妒、黯然、仇視……
她們也不乏有姿色嬌俏出眾者，但和這兩位相比，就顯得螢火之光怎能與日月爭輝一般。
一女孩神色黯然喃喃：
「咦，我若有婉兒這般容貌，何愁葉師兄不愛上我？」
婉兒和紫渃，倆步伐不疾不徐。
均是一副冰冷的神色，彷彿那冰山雪蓮，令人垂涎而不可褻瀆般。
倆女是神元宗的天驕，受玉女峰的器重，她們是公認的「十玉天驕兩朵花」。
龍羽喃喃輕笑：
「呵呵，一年不見小姨子長得更加水靈了。」
而婉兒目光略過一片，似乎是她個子偏高一些，看過人群，遠遠便看見了龍羽。
她一抹驚喜意外，嘴角輕揚為其投來了掩飾不住的傾城笑。
家族當中，幾乎所有人肉對龍羽冷嘲熱諷的鄙夷。
只有婉兒姐姐是真心疼愛他的人。
還有這位娃娃親的小姨子紫渃，也從未奚落過他，他們三人的關係十分融洽。
「婉兒姐，快看我姐夫來了。」
小丫頭說着，婉兒的目光所向，也遠遠望見龍羽。
倆人稍許加快了腳步，倆人粉嫩的小嘴上，同樣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
「哇……！」
「她們……笑了？！」
「啊我的女神居然沖我笑了……」
無數人恍惚，少年們見仙女一樣的迎面而來，心中砰砰直跳。
「呀，我還是頭一回見這兩朵花的笑容。」
一少年唏噓，引得無數附和。
這倆冰山美人，是出了名的冰雪孤傲。
有一翩翩公子，手持竹扇，忍不住感慨吟詩：
「數載寒窗雪，少幼出嬌蓮。
多少同門子，天賦卻汗顏。
幸賞女神悅，好似天仙顯。
小生……」
他話還沒說完，倆女與他擦肩而過！
頓時戛然而止吟詩，尷尬的目光跟隨，轉過身來望去。
「小羽，你怎麼來了？」
「姐夫？你是來接我們放假的嗎？」
手持扇子的公子抽搐嘴角，眼睛瞪得溜圓。
所有人一愣，瞳孔收縮，如夢初醒。
「龍婉兒是……？」
「紫渃對那廢物笑？」
眾人面面相窺。
反常！
這太過出乎意料。
眾人皆知，龍羽是個廢物。
而這倆天驕女，一向都是巨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呵呵原來婉兒姐姐和渃妹妹，在宗門是這幅神態。」
龍羽是第一次來接婉兒和紫渃，也是頭一回見她倆是這般冰清玉冷的神色。
「嘻嘻走了走了，回去再說。」
婉兒親昵的攬住龍羽的肩膀。
另一邊，紫渃也扯了扯龍羽衣角，三人笑談，快速離去。
留下一眾的少男少女發獃。
沉默，目送。
「可惡！一個廢物，仗着他爹的顏面定了娃娃親，居然還把咸豬手伸向小姨子？」
「哇擦，還不夠還要卡油龍婉兒？！」
無數人咬牙切齒，拳頭捏得嘎嘎作響，對那八歲的兒童都居然心生妒嫉。
……
言談得知，原來倆，若在宗門宗不板着臉，將會招來無數的「蒼蠅」煩人。
龍羽恍然。
「那我在你們眼中就不是蒼蠅了？」
「呃……你算是蝴蝶吧。」
「蝴蝶？……」
龍羽感覺怪怪的比喻。
「為什麼我不能算是蜜蜂？」
「蜜蜂…不一樣…」
三人嬉笑一路去往龍家。
若讓他們那些個同門見這般，估計又得驚詫、錯愕、傷神。
紫渃和婉兒抿嘴笑，聲音如叮咚的泉水清脆甜潤。
紫渃的姐姐先天寒疾，所以送往了神意門修鍊火屬性功法。
而神意門，相隔於青龍世家就太遠了。
她的妹妹紫渃，則是龍家的引薦，與婉兒一同在神元宗修鍊。
神元宗距離龍家不遠，所以放假接小姨子來做客。
三人，回到了青龍世家。
紫渃很受待見，畢竟她的家世不簡單，是鼎天閣的直系孫女。
看在龍羽和她姐姐的聯姻上，家族勉為其難沒有趕走龍羽這等廢物，至少來說，還是為家族傍上了大樹。
「你跑哪兒去了？今日家族一年一度的靈脈測試，你是打算一輩子當廢物了嗎？」
一回家，龍羽的大伯就沒好氣的冷言質問。
「大伯，小羽是去接我們……」
婉兒不待龍羽吭聲，她便幫忙回答。
聞言，大伯看了一眼婉兒的胸，他表情古怪，卻依舊板着臉瞄了一眼向龍羽。
「哼，你去接了就能有臉了？」
「我……」
龍羽本想解釋，沒人提前告知今日要靈脈測試啊？！……
大伯繼續呵斥龍羽，眼神卻是又一直盯着婉兒。
龍羽心中極其厭惡此人，欲言又止。
大伯的眼神，使得婉兒有些不自在的躲避目光，慌忙冷聲說道：
「別廢話了，快去神殿。」
婉兒和紫渃拉着龍羽快速去往了神殿。
他們的到來，引來了家族一眾的目光，恰好正遇點名。
「下一個，龍羽。」
龍羽暗自慶幸，還好來得及時。
他快步走了上去，眾人對他投來了鄙夷的冷眼。
可是，盯着仙靈水晶石上面黯淡無光，龍羽眉頭緊皺。
稚嫩的紅唇上咬出了牙印，緊握的拳頭致使指甲扎入了掌心，帶來鑽心的刺痛。
「龍羽，武魂依舊無法覺醒。」
族長看了一眼水晶石，眼神中帶着預料般的神色，語氣漠然公佈。
族長話語脫口，家族的靈武神殿中，帶起了無意外的嘲諷和鄙夷與唾棄之聲。
「真是給家族丟臉，我青龍世家百年來都沒有誰是不能覺醒的垃圾。」
「呵呵呵果然是野種，血脈就是垃圾，已經八歲了，還不覺醒，註定廢物體質。」
「嗨，誰說不是呢，要不是他父親也是家族天驕實力強橫，這種廢物，就不該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哎，要是他父親當年與公主聯姻，生下來的血脈絕對強悍，哪能這般丟人現眼。」
四周傳來的不屑和嘲笑，以及埋怨和惋惜。
傳入龍羽耳中，宛如一根根針扎在內心。
他不由得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
他陷入沉思。
一直想不明，為何會遭受攻擊而亡，那九龍抬棺到底是什麼。
而他來到了這個世界，卻無法覺醒靈脈，淪為世人眼中的廢物。
他目光獃滯。
自己早起晚睡比任何人都努力煉體，諸多無奈和憋屈於心。
依舊不能覺醒靈脈？
莫非真的是廢物體質？！
龍羽暗中捫心自問。
「長得倒是像個女孩，我懷疑他是不是傳說中的陰陽人，所以不能覺醒到底是靈者還是武者體質。」
「有道理，哈哈哈……」
緩緩抬起頭，那稚嫩的臉如女孩般細皮嫩肉，招來了嘲諷。
他漆黑的大眼掃過眾人，嘴角苦澀的一抹自嘲。
萬載前曾是帝級，高處不勝寒的跌落，萬年的雄心壯志，上天卻是喜歡這般捉弄於人。
暗道「龍游淺灘，即便不能覺醒，憑藉帝級記憶和幾世的知識，我也能再次崛起！」
卻是落寞的身影，沉默著回到了家族子弟的最後面一個角落，與家族子弟顯得格格不入。
「下一個，龍莉。」
聞聲，眾人的議論幾乎停下喧嘩。
一雙雙眼睛聚焦在了這位小女孩身上。
她快速從人群中出來。
年齡六歲，粉雕玉琢的臉上一雙大眼，長發齊腰。
小手搭在了仙靈水晶石上，然後緊閉眼睛。
身旁的老者祭出一道靈力催動，水晶光芒耀眼，女孩身前彩光四射。
「靈者體系，天賦六重！」
「沒想到是靈者，嗯天賦六重，屬於高階天賦。」
小丫頭聽到成績喜笑顏開，做出了剪刀手的姿勢晃悠，粉撲撲的臉可愛至極。
「嘖嘖嘖，不愧是家族中的希望火苗，六重天賦，有望成為九州天驕。」
「這等天賦，跨入法境巔峰羽化登仙，不在話下。」
眾人的讚歎和羨慕，小女孩更是欣喜若狂。
「下一個，龍寶。」
只見這少年身後出現一道彩色之光。
「嗯，不錯，武者體系，天賦四重，中階級。」
「呵呵，沒想到龍寶這小子十歲了才覺醒，我還以為他也是個廢物呢。」
靈者和武者的覺醒——
靈者是身前有靈光，武者是身後有彩光。
殊出同歸，但又有質的不同。
龍寶興奮的笑，露出白牙，看向角落的龍羽，他高高的抬着下巴，炫耀的目光彰顯得意神采。
「羽哥哥，沒事的，你看寶哥哥不也十歲了才覺醒嗎？」
龍莉見角落中的龍羽愁眉苦臉而安慰，龍羽卻是一抹苦笑。
天賦好的自出生就可覺醒，年齡越大覺醒的人天賦越是偏低。
這打擊讓童年的龍羽失魂落魄，或許此生也只能平庸的遺憾度過。
「謝謝莉妹妹，我……」
「小莉快過來，別和這種廢物在一起，靈武為尊的世界你們已經不是一個階層，以後不準和他來往。」
話還未說完，就被龍莉的母親將她拉走，嘲諷的話語鄙夷聲，是那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