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寶珠

2019年3月20日西部網訊：「天琴座流星雨將於明晚（21日）迎來極大期，屆時每小時將有100顆左右的流星劃破夜空，明晚天氣晴好、夜空通透，適宜觀測流星雨。」

四月份的帝都，春風和煦，萬物復甦。

中午，與同事打完桌球，心情不錯的張漠回到地質所辦公室，打算休息一會兒。

辦公室不大，只有兩個工位，但勝在光線充足，他的工位靠近窗戶。

另一個是部門張姐的，一個愛八卦的熱心大姐，家就在單位家屬區，她每天中午都會從食堂打飯帶回家吃。

將棗紅色的木門關上，辦公室就成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回到工位，張漠伸了個懶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愜意的斜趟在辦公椅上，手裏把玩著一塊橢圓形的石頭蛋子。

石頭蛋子是他資助的貧困生周志光寄來的，上午剛剛收到，忙碌了一上午，張漠現在才有時間把玩。

石頭蛋子拳頭大小，壓手感很強，怕是有兩三斤重，拿在手心裏冰冷冰冷的。

石頭蛋子黑呼呼的，像是被灼燒過一樣，表面被八爪魚狀的裂隙包裹着，有種隨時可能破碎的感覺。

「這就是塊普通的變質岩！」張漠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

在研究生遍地走，博士也不少的地質所，張漠能以大學本科學歷應聘進來，本身也說明了他的實力。

右腳輕推，屁股用力，將椅子轉到靠窗的一面，張漠揚起手，將石頭蛋子舉起，逆着陽光望去。

陽光透過裂隙，照射在張漠的眼球上。

忽然，一抹淡淡的白色光芒，隱隱從其中一條裂隙中透出，又突兀的隱沒，接着從下一個裂縫中透出，靈動的像一條虛影在裏面隱隱遊動。

「這道虛影到底是什麼東西？」

張漠眼睛瞪的溜圓，將石頭拉近到眼前，想要看清白影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直到他眼睛發酸，也只能看出一道模糊的虛影。

將這塊黑黝黝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石頭蛋子放下。張漠的臉上充滿了疑惑與好奇。

「難道看走眼了，這裏邊有寶貝？那好，就讓我揭開你的面紗，看看你的真面目。」

張漠轉身從抽屜里掏出一把裁紙刀，左手將石頭蛋子按在桌上，右手將刀尖插入一條較大的縫隙，稍稍用力。

「咔嚓！」

石頭蛋子的外殼，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噼里啪啦的全部脫落了下來，這讓本準備大幹一場的張漠，頗感意外。

下一秒鐘，張漠的注意力，就被碎屑中那枚散發着柔和白光的珠子吸引了。

原本普通的石頭蛋子，瞬間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褪去外殼的珠子，有雞蛋大小，結白無暇，表面還有絲絲縷縷的雲狀紋路，在陽光照射下一道白影從中時隱時現。

這簡直就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珠。

世上有名的寶珠不多，但也不少，能與之媲美的稀世寶珠，張漠只能想起兩個。

一是，純綠而夜光，百步之內可照見髮絲的慈禧夜明珠。

一是，純白而夜光，可以燭室的隨侯之珠。

慈禧夜明珠，曾輾轉流落到宋美齡手中，被當做鞋飾，隨即不知去向，而隋侯之珠更是只存於傳說。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張漠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塊醜陋的石頭蛋子中竟會有如此寶珠。

懷着激動興奮的心情，張漠小心的把珠子拿起來，不斷的摩挲著，手感滑膩溫潤。

寶珠在張漠的指間隨意的轉動，他不由被寶珠吸引了，逐漸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突然，張漠只覺指尖一痛，像是火燒似的灼熱，緊接着他感到自身全身的鮮血，都在快速的流失著。

突然的變故，讓張漠瞬間清醒過來。

「見鬼！」

剛才的驚喜有多大，現在的恐懼就有多大。

下意識的就要將手中的寶珠扔出去，然而此時的寶珠，像一隻餓鬼，牢牢的粘在張漠的指尖，貪婪的吸取着他的鮮血。

隨着血液的流逝，張漠覺得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眼皮鉛一樣的沉重，最終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過久，消毒水的氣味刺激的張漠鼻子微微發癢，腹部傳來陣陣飢餓感。

不是才吃完午飯么？緊接着張漠反應過來，自己被珠子吸血了，還有嗅覺，獨自也能感覺到餓。

自己沒死！

張漠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眼皮顫抖了兩下，卻怎麼也睜不開。

「醫生，醫生，動了，眼皮動了。」

張漠聽出這是馮雪的聲音，馮雪性格大大咧咧，愛吃愛玩，是部門裏的歡樂果。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張漠感到自己右眼皮被扒開了，一束強光直直的照了進來，瞳孔下意識的收縮了下。

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帶着醫用口罩，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

「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渾身沉重，使不上力。」

「從檢驗報告和你現在的狀態來看，你這是虛損勞傷，疲勞乏力，沒什麼事，休息幾天就好了，住院觀察24小時，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雖說最近這一段時間，自己為了「荒漠化治理研究」項目的結題，每天都在加班，但張漠知道，這次昏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枚寶珠。

想到寶珠，后怕的張漠抬起右手，看向食指。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寶珠黏住自己的指尖，瘋狂吸血的畫面。

看着修長的手指，張漠驚奇的發現，食指指肚處，多出了一圈若隱若現的紋身，其形完全就是寶珠上那道虛影。

「咦？」

透過紋身張漠驚奇的發現，其中有一塊一尺見方的空間，中間漂浮的正是那顆寶珠。

難道自己有了隨身空間了？

混跡起點這麼長時間，他還是有這個常識的。

「咦什麼咦？工作到昏倒？還昏迷一天一夜？你可真三！」

正在削蘋果的馮雪，顯然也認為自己是工作累到了。

「你怎麼在這裏？」

張漠收斂好吃驚的表情，現在顯然不是查看的好時機。

「還能為什麼？昨天中午，張姐一開門，就發現你癱在工位上，還以為你英年早逝了呢，可把張姐嚇壞了。幸好本姑娘膽大，摸着你還有氣，就打了120。」

馮雪咬了一口削好的蘋果，說的漫不經心。

「唉唉唉，病號在這呢，怎麼自己啃上了。」

「病號？切！醫生剛才不說了，你沒事，就是累的，本姑娘一天一夜沒合眼了，昨晚的約會本姑娘都爽了，要是本姑娘嫁不出去，小漠子你要兜底！」

馮雪作出惡狠狠的樣子。

張漠知道馮雪是在開玩笑，馮雪和她男朋友關係好著呢，都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謝謝！」

一個姑娘家家，放了男朋友的鴿子，來照顧自己，這讓張漠十分感動。

「謝個p啊，娘們嘰嘰的。」

馮雪故意的大咬了一口蘋果，嚼的嘎吱嘎吱直響。

張漠餓癟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好姐姐，賞小的一塊吃吧。」

「好了，不逗你了，給你點了小米粥，一會就到了。」

又與馮雪閑聊了一會，張漠的精神逐漸變好，但身體還是感覺十分沉重，使不上勁。

張漠的飯還沒到，自己部門的領導和同事到是先到了。

年富力強的主任林洋，熱情八卦的張大姐，踏實憨厚的王哥等十來個人，將病房擠的滿滿的，張漠充分感受到了組織的關懷。

「小張，努力工作沒問題，但也要注意身體，最近不安排新的項目給你了，好好休息一個星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看着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張漠，林洋也以為他是累暈的。

張漠並沒有解釋什麼，昨天的經歷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相信，索性就默認了，還可以落個工作努力的好名聲。

簡單的聊了一會，在一片熱情寒暄聲中，林洋等人走出了病房。

馮雪也跟着一塊走了，雖說和男朋友關係好，但她也要注意自己男朋友的感受。

病房重新恢復安靜，張漠總算有時間去探查，那一尺見方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