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竅

蘇凡全身一陣疼痛，他猛地睜開了眼，此時的他，仍在這幻生池水之中。

「還好，原來只是一場幻夢。」

蘇凡暗自慶幸，也暗自心驚，他想起了石碑上的字，如夢如幻，如死如生，夢幻相合，死生如一。

未來的某天，誰又能說清楚會發生什麼。

當下最重要的是儘快的提升自己的修為，若是真有一天，大難來臨，他亦能挺身而出，護佑住身後之人。

突然嘩嘩嘩的流水聲在蘇凡耳邊響起，平靜的池水中，一道洶湧澎湃的急流，夾著濤天之勢，朝著蘇凡迎面就打了過來。

蘇凡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這急流之中，猶如浮萍一樣上下漂浮，無處停留。

隨著池水的不斷沖刷，蘇凡身體發出陣陣通竅之聲。

原以為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一旦他周身氣竅都被打開，這水流便會平靜下來，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水流卻不見變緩，而是越發洶湧起來，更讓蘇凡感到驚恐的是，幻生池裡的溫度正在不斷的變低。

蘇凡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於是他連忙起身，便要朝水面游去。

「怎麼會這樣？」

任他如何用力，雙腳卻沒有任何反應，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蘇凡雙腿早已被凍僵。

此時，鋪天蓋地的寒意，順著池水不斷朝他襲來。

蘇凡無力掙扎，不多久，整個身體就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

四周慢慢歸於平靜，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具人形冰雕立於水中，雙手成張開之勢，冰雕內那若有若無的心跳聲，變得越來越微弱。

「白長生，你這徒弟怎麼還不出來，莫不是不敢出來了吧，哈哈哈！」

黎天滿臉譏笑道。

牛乾等五名少年此時已站在他的身旁。

「我早就勸過他，讓他提早放棄，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我，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到現在還不肯出來，在那裡強撐。」

牛乾哈哈大笑道。

「你這個做師父的難道沒有告訴他，開竅跟在水中的時間長短是沒有關係的，開不了就是開不了，你就算待在水裡面一輩子也沒用。」

黎天滿臉得意之色，在他看來，蘇凡定是因為自己開不了竅，怕丟了師父的顏面，方才躲在水下一直不敢出來。

「長生啊，要不要你下去看一下，萬一這小子死在裡面就不好了。」

白長生雙拳緊握，心中滿是掙扎，蘇凡的安危他自然是比誰都在意，但他相信自己的徒弟，定不會讓他失望。

「我看，我們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他既然不敢出來，儼然是決定放棄了，鷹老怪，快把你手中的幽冥珠給我吧，哈哈哈哈，承讓了。」

「誰說我蘇凡要放棄了。」

一道白光從幻生池中激射而出，停在了白長生的身旁。

「師父，我回來了。」

「好，你總算是沒讓為師失望。」

白長生那顆懸著的心，此時總算是放了下來。

周圍之人見蘇凡居然出來了，心中也不免一陣猜疑，不知這蘇凡是否真如黎天所說，是故意躲著才一直沒有出來。

黎天此時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原以為一切十拿九穩了，沒成想，最後時分，蘇凡居然跳了出來，看他神情自若，黎天不由得心中疑惑起來，這蘇凡難道真有何獨特之處？

「黎尊，您放心，這小子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在那故作鎮定罷了，待會，我就會讓他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絕望，什麼人是他這一輩子都不能去得罪的。」

「好，牛乾，一切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失望。」

牛乾點頭稱是，轉頭看向蘇凡，眼中滿是譏諷之色。

對於牛乾的嘲諷，蘇凡壓根就不在意，面對質疑最好的方法是用最真實的結果去回擊他們，讓他們感受到，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在打自己的臉，貽笑大方。

「王道友，居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驗證氣竅吧！」

鷹老怪淡淡的說道，似乎並沒有把黎天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王德牛走到石碑旁，手掐法決，手掌輕輕按在石碑之上，口中輕喝一聲：「凝！」

石碑瞬間發出，赤橙綠藍紫五色光芒，最後在石碑之上凝結成了一面巨大的五色光牆。

光牆剛一顯現，便就消失不見。

「你們一個個過去，把雙手貼於石碑之上，光牆便會顯示相應的顏色，以及你們的開竅數。」

「赤色代表開竅數為0-20」

「橙色代表開竅數為20-40」

「綠色代表開竅數為40-60」

「藍色代表開竅數為60-80」

「紫色代表開竅數為80-100」

「赤松，便由你先開始吧。」

王德牛朝著身旁矮瘦少年說道。

少年也沒猶豫，朝著一旁的石碑走了過去，他微微抬起雙手，輕輕的按在眼前的石碑之上。

數秒之後，石碑輕微抖動，上方的光牆發出淡淡的赤光，同時在這赤光之上現出十二顆白色光點。

「赤松，開竅數為十二。」

王德牛朗聲宣佈道。

聽聞此話，赤松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果然是個廢物。」

牛乾不禁譏笑道。

人群中此時也不免議論紛紛，作為普通修士來說，開竅數十到二十之間是屬正常現象，若真是先靈分支，自然是不應該這麼少的。

「哈哈，也不過如此嘛！」

鷹老怪哈哈大笑道。

黎天雖已氣急，但也不好在此時發作。

「這才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我們走著瞧。」

眼下，他只能暫時按住心中的怒火。

可似乎是上天在跟他開玩笑，接下來的兩人，最終結果都是赤色。

「麻六，開竅數為十五。」

「波東，開竅數為十八。」

「哈哈哈，果真如我所言，他們都分支到七舅姥姥家了。」

鷹老怪仰天大笑，真是太過痛快，他一時竟沒有忍住。

「氣死我了，真是一群廢物，你們到底是不是先靈分支？若讓我發現是你們欺騙於我，我必將取你們的狗命。」

聽聞黎天此話，身旁五人皆低頭不敢看他，大氣都不敢出。

「下一位，莫雲！」

那個叫莫雲的少年，此時哪裡還有往日的鎮定，他不停的擦拭著額頭的冷汗，低著頭不敢看四周，踉踉蹌蹌的向石碑走去，到了石碑近前，他便舉起那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按在石碑之上，深怕會出什麼紕漏。

「不是赤色，不是赤色，千萬不要是赤色。」

莫雲心中不斷的乞求道。

「莫雲，橙色，開竅數為二十一。」

此話一出，防如人間仙樂般，讓莫雲不由得喜極而泣。

「此子不錯，想當年白長生鷹老怪他們，開竅數也是在二十左右，如今一個個都成為了整個修界的中流砥柱，十幾跟二十看似就相差幾個數，可這之間的差距不能以道理記，可以說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了。」

顯然這個成績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黎天臉色稍緩。

「莫雲，乾的不錯。」

「謝黎尊誇獎。」

「牛乾，到你了，可不要讓本座失望啊。」

黎天笑著說道，可以說牛乾是他這次對賭最大的倚仗，只要牛乾正常發揮，此次比竅，他將勝券在握。

「放心吧，黎尊，我必將他死死踩在腳下，不會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他一步踏出，轉眼間便來到石壁近前，這詭異的身法立馬引的在場眾人驚呼連連。

「果然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小小年紀便學會了黎道友的成名絕學「巡天步」，將來的成就必定無可限量。」

「哈哈，諸位道友過譽了，他尚且年幼，還需多加磨練才是。」

黎天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