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的籌碼

交易永遠都需要籌碼，如果籌碼可以放上信任或者感情之類的話，那麼不經意間麻煩的東西也會成為籌碼。————交易人僅存的善意的提醒

慢慢地走上台階，打開大門，繼續往上走，五樓到了。

澄的眼中彷彿帶着面對厭惡的人卻不願意被對方發現自己心情般的冷靜，而莉卻相比於上次的害怕，多了一絲第一次殺人的姑娘般故作鎮定卻又雙手雙腳顫抖的樣子。

輕聲呼氣，傳出的是胸中的熱氣，聽着加速的心跳，緩慢的呼吸也彷彿變得大聲，再慢慢吸氣，進入鼻腔的是他人的血液的氣味。這是察覺到危險的動物本能，此刻莉感覺像身上彷彿有毛在顫抖一般，但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後悔了，倘若澄陷入危險而自身卻能保持冷靜，那麼兩人都很難擺脫危險。

這不是我們的初戰。

啊，我知道，但是感覺死亡如此的近還是第一次。

我是指我們的能力有被暴露的風險，既然如此有些手段就只能當作底牌。

現在，不應該說一些緩解情緒的話嗎？

不，現在沒有那個機會。

澄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一般。

躲開！

身旁的門融化成血液，西瓜刀從斜方向砍來，黑色的服裝上就算沾滿了鮮血也看不出多大的變化，但慘白而又空洞的皮膚卻沾染了紅色與死亡的氣息。

啊！澄一把把莉推開，是誰的鮮血沾染了長長的刀口呢，缺失的手與紅色的線條，澄急忙的后跳用還剩下的那隻手丟出飛刀，飛刀透過門進入教室纏繞在桌子的鋼管上。

潘哲，那個渾身鮮血的人，向後一步躲開了，然後向澄衝去。

拽拉線絲，用特製手套的才能使用的線，至少能透過衣服給快速衝來的殺人魔造成傷害。

彷彿紅色的幽靈般用着極快的速度衝來，然後順着將西瓜刀從鋼線邊順過，然後快速向澄逼近。

「作繭自縛！」

「！」

潘哲的面前不可思議的又飛來兩把飛刀，從本應動不了的澄的左手中出現。

（以彎折的鋼絲為觸發點，讓飛過去的雙刀再次飛過，然後選擇世界線3讓過去的飛刀作為現實，所以看上去就像丟過去的動作是假象，事實是現在丟）

潘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豎着的刀衡過擋住了飛刀，然後看向地面，是澄順手丟下的地刺。

「真是難解決啊，不過你的那個同伴就要這樣丟棄了嗎？」

潘哲看着背對他逃跑的澄，又快速轉身向莉衝去。

『即便是推開也是受了傷，而且還是腿傷，應該跑不遠吧。』

「找到你了，那個啊，你的夥伴把你丟棄了呢，丟下一堆地刺就背對着我逃開了。」

莉依舊痛苦地扶著牆緩步逃走，而潘哲只是慢慢地跟上。

「她明明有實力與我較量，可是卻背對着我逃跑了啊，比起相信你來說，她反而相信我不會在背後偷襲她，真是可笑啊。既然這麼相信我我又怎麼能辜負她呢，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啊。」

閉嘴！

莉強忍恐懼與腿部的痛苦，但是比起這些，如果至今為止能夠忍耐住淚水是因為什麼的話，那麼現在淚水彷彿已經控制不住，濕潤的眼睛彷彿溶洞中的鐘乳石一般滴落只是時間問題。

「最後死的時候就讓我告訴你吧，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他人只不過是利益，所謂感情也不過是籌碼，總有一天會在現實的天平中被生命之類的東西壓垮。」

我叫你閉嘴，澄她不是這樣的人。

「你看得懂她的眼睛嗎？她從來不是害怕死亡的人，即便這一次救了你你與她也完全不是同一個道路上的人」

我知道！

兩滴水珠從兩座鐘乳石上流下，物理法則在此刻究竟是什麼，說到底不過是人自作多情地感傷罷了。

我知道啊！我從來不是什麼堅強的人，她雖然在我面前表現過脆弱，但是從來不是像我這樣對現實表現脆弱，她是不服輸的人。我一直以來都在想辦法理解她，想要靠近她，我的第一個真心朋友，無論她怎麼樣我都想要去靠近她。

我知道這是依賴，年輕的自己沒有見識，但是我真的想不到比失去她更痛苦的事情。

「你這樣會吃很多虧的喔。」

事到如今還想裝作好人的樣子嗎？

物質構成！

一把匕首正在快速形成，以比以往都要快的速度形成。

就在轉生划向潘哲的瞬間，潘哲用刀斬斷了莉拿刀的那隻手，然後用左手抓住莉的腦袋。

「告訴你死法吧，你的腦袋將會像門一樣融化成血液，當然聰明的她估計早就看出來我的能力了。」

瞬間消失，潘哲的手抓空了。

「！」

『難道也是幻像？不，不可能，如果這樣的話她的手為什麼不恢復，難道與她戰鬥的時候就不是本體，糟糕大意了。』

潘哲快速向澄逃跑的方向衝去，然後看到，五樓和四樓樓梯間折角的平台的大門邊站着兩個人。

你怎麼哭了啊，沒事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解決。

澄摸著莉的頭，莉這次是真的出聲了，淚水沾濕了澄的衣服。

潘哲無法想像剛才的事情不是事實，因為兩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遠程操控幻想然後看電影般的膚淺的共情，完全就像是經歷過了一般。

（澄跑去大門以門被開為觸發點，選擇世界線3，相當於回到正在開門時的過去。）

「是我小看了你們，怎麼？打算復仇嗎？把我當玩笑隨意殺掉嗎？如果能放我一馬我會感謝你們，但我不覺得自己活得下來，如果能聽我說幾句就真的太感謝了。」

你想說什麼？

「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啊，不對，就目前看來你現在想要的信息在我手裏，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莉，你先回去，我和他談判，如果有緊急情況就使用我之前教你的應該能拖住一段時間。

『面對這樣的對手的偷襲確實不好處理，受傷后就無法召喚已經準備的防禦倉，但現在應該能安全回到宿舍。』

「雖然這麼說有點狂妄，你願意放我一馬嗎？」

談判的籌碼已經備齊了，那麼開始談判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籌碼，雖然從你口中說出來完全不奇怪，但是聽到這話還是感覺很奇怪。現在是這種中二的場景嗎？或者說這種感覺。」

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支開她然後專門找我，你是喜歡我嗎？」

那我問你喜歡我嗎？

「怎麼可能，退一萬步來說，對於喜歡的人根本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玩笑已經夠了，接下來說重點吧，我盯上的人的情報。

「這麼聰明嗎？試探我到現在，沒事的我知道我不一定能活下去，對於死亡也沒有什麼感覺了，這話會像是高中生說出來的？不過經歷了這麼多的我也很難對活下去產生希望了。只要為了我的目的誰去做都可以，如果你需要我去幫助也行。」

我對於你的人生並沒有什麼興趣，說來也巧，我識人的眼光還算有一套，和你一樣，雖然說不了多厲害，同類還是看得出來。

「跟你解釋反而不禮貌了，一個是5班的班長，另一個不知道，能力大概是轉移到別人的身體里」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下手呢，現在不是時機，如果你願意聽我說更詳細的情報的話，約個地點就行。

「那就女生宿舍吧，你很擅長潛行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在裏面有結界之類的東西，你在門口等我就行了，也就是假期的最後一天晚上。

「這麼相信我可以嗎？」

我倒是想反過來問你，不過要想得到他人信任必須先展現出自己的信任吧。不過你不是沒有選擇嗎？

「說的也是，相比之下，你才更不像普通高中生呢。」

彼此彼此。

隨後澄回到宿舍見到了莉，紅潤的眼角，一看就明白。

他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

之後要關於詳細的信息進行談判，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這麼說是順利談判了嗎？

該你回答我了，他和你說了什麼嗎？

他說，能夠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哪門子的高中生救世主？即便如此還是這麼的相信我...真是可憐...

啊，真不愧是你呢什麼事情都能處理的這麼好。

我不打算殺他，至少得在得知情報之前。

啊，你總能把各種事情處理的這麼好啊。

......不......我不能......

澄一把抱住莉，讓原本沉悶的莉突然驚訝得好像渾身的毛都立起來了一樣。

我沒能處理好你的事，抱歉，我果然在這些方面還是需要依靠你，本來我可以堅強地裝到最後。

沒想到我錯了，我的假裝堅強反而會傷害到你，但是面對現實必須得堅強。可是一看到你的那個表情，我就感覺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我帶着的面具只會在面向你的時候感到刺痛。

莉一時沒回過神，然後耳根赤紅，用手輕輕地摸著澄的頭。

感覺我變得奇怪起來了呢，不過無論我們是什麼關係，我都希望能陪伴你。

嗯，丟下你一個人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