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十個女人談天談地談空氣

129十個女人談天談地談空氣

有了上次推廣蔬菜大棚的經驗,蘇居安的『二次革命』並沒有一開始便大張旗鼓,苗棚里春上移栽的毛鵑已經伸開了枝杈,如果這時候成功的接活插穗,春節的時候花棚里將會開出一片火紅的雲霞。

嫁接優質的杜鵑插穗刻不容緩,儘管在玉換的指導下,蘇居安已經熟練地掌握了相關技術,可是一個人兩隻手,即便沒白沒黑的干又能趕出多少工?好在眼下正是大棚菜銷售的淡季,蔬菜市場的員工們大都賦閑在家,蘇居安打了聲招呼,花棚里頓時熱鬧起來。

農村說白了就是一個人情社會,花棚里的活又不累,一般體力的家庭婦女都能勝任,並且干一天活還能掙八十塊錢呢。

有道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十幾個女人聚在一起談天談地談空氣,甭提多熱鬧了。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遊離在這群幫工之外的傅俐嫂子了。

這個從繁華都市回到窮鄉僻壤的大學生,無疑是南鄉村上最為失意的女人,是的,人生就是這麼無常,作為去年還是眾人眼裡神仙般存在的國營大廠的會計師,突然一個跟頭跌入塵埃,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上個月工資沒有到賬,打電話問了廠勞資科,才意外得到單位瀕臨破產的消息,作為曾經的鍋爐廠廠長最為看重的會計,傅俐當然知道這些年廠里的負債情況,也就是說,從今往後,這對苦命的夫妻只能依靠父母的幾畝薄田糊口,幸虧蘇居安同情劉家老弱病殘,給了傅俐這份蔬菜市場會計的工作。

麻雀再小也是肉,一家人總得填飽肚子吧。

村長的這份情當然要還,所以儘管心裡十分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和這些鄉村野婦攪在一起,獨立於她們之外,也是傅俐最後的那點倔強了。

花卉嫁接是個技術活,心靈手巧者多學幾遍能夠領會了其中的精髓,而愚笨者就只得做些搬運的粗鄙活計了。

這些家庭婦女兩兩搭配,只有傅俐一人形隻影單,蘇居安雖然知道這些村婦利嘴如劍,卻也不得不和傅俐暫時搭檔。

「嫂子聰惠手巧有學問,為了這個家窩在農村,真是難為您了。」傅俐上手特別麻利,蘇居安不由自主地贊道。

「辛苦的話不敢說,命苦唄。」傅俐沒有抬頭,「當初受惡人羞辱,還被反咬一口,嫂子百口難辯呀,你哥是條漢子,我也從來沒怪他。」

「我哥好些了嗎?」蘇居安問。

「你哥的病不屬於躁狂的那種,只是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對我和孩子倒是很上心。」傅俐抬起頭,掏出手絹輕輕擦拭著臉上細密的汗珠。

不得不說這女人雖然已經接近不惑之年,卻依舊保養的白白嫩嫩,身上那種略顯慵懶的嬰兒肥確實很耐看。

「有些事情忘了也好,起碼他心裡不再為此而感到痛苦。」蘇居安整理著嫁接好的盆栽,聽到不遠處劉剛的老婆粗聲大氣的喊了一嗓子,「居安兄弟過來,嫂子想和你拉個呱。」

蘇居安臉上掛著笑,「春梅嫂子,聽說剛哥昨天又去打獵了?早上見他臉上一道一道的口子,據說是讓一隻胭脂貓撓了。」

「光聽說書的說有胭脂虎,哪裡來的胭脂貓?」眾人一陣大笑,宮春梅繼續說:「是嫂子撓的,兩口子哪有隔夜仇,一大早他還不得屁顛屁顛的給老宮倒尿盆子」。

「那是大哥饞,嫂子吊著他的胃口呢。」和宮春梅搭手的是剛剛畢業的劉,身子骨單細,只能混在女人堆里干細活,這小子往上追溯三代單傳,故名劉苗,可是孩子上了初中有了主見,私下裡把名字中的『苗』字加了個『人』部,聽起來倒有些不倫不類了。

「小崽子,毛還沒長齊呢,敢來撩騷你大嫂,看不扒了你的褲子。」說著話作勢起身,早把劉唬出三丈開外。

他知道老宮說到做到,在菜市場不止一次的被這位遠房嫂子扒得赤條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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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味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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