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第三百五十八章

第三百五十八章

菟裘鳩平靜得看着他說道:「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稱王稱霸的,你不也沒有自立為王嗎?」

張良忽然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咳,氣息不勻說道:「我的目的也並非沒有達到,你這麼快過來,想必並未得到嬴政的命令吧?讓我猜一猜,你是私自出兵?是不是打算用我的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菟裘鳩十分乾脆地承認:「沒錯,我便是說再多也比不上抓到你有用。」

張良忽然努力抬起身體,靠近菟裘鳩輕聲說道:「你看,其實你也擔心不是嗎?若是你篤信嬴政對你毫不懷疑只需要等待就是,又何必冒險帶兵?」

不管菟裘鳩的身份地位多高,帶兵出征都是很危險的事情,主將因為運氣不好莫名其妙死在在戰場上的事情也不少。

菟裘鳩嘖了一聲:「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竟然還想離間我們君臣?」

張良緩緩躺回去十分坦然:「我死無妨,若是在我死之前能讓你改變主意反秦,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

菟裘鳩輕笑一聲:「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帶兵來抓你不是擔心陛下懷疑,而是為了堵住眾人之口。」

張良卻似乎並不相信,只是溫和說道:「你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那麼相信嬴政嗎?」

菟裘鳩倒是有些不甘心,他非要把張良帶回去其實也是打着給嬴政賺面子的想法。

嬴華璋這個時候大踏步走進來說道:「你與他又廢話什麼?殺了就是。」

嬴華璋剛要拔刀就被菟裘鳩攔住,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菟裘鳩。

菟裘鳩起身十分從容說道:「我承認玩弄人心方面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猜錯了,你只看到我着急出兵,為什麼就不想一想我為什麼敢在未曾接到軍令的情況下帶兵出征呢?誰給我的底氣和膽量私自出兵?」

以前都是他去四處溜達,見到山川就開始立碑吹噓自己的功勛,然而最近這幾年,時常會出現他跑到山上發現早就有人為他刻字立碑。

不僅抓回來,順便還把西域都收入囊中。

嬴華璋無所謂說道:「先帶着他走,路上死了就死了。」

嬴政這種喜歡四處溜達的皇帝肯定避免不了跟黔首接觸,在看到那些黔首熱淚盈眶的稱呼他為聖君的時候,哪怕是心硬如鐵之人也免不了深受觸動。

菟裘鳩說完就讓軍醫過來給張良看了看,不過軍醫的水平也就那樣,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開點葯保他不死。

以前菟裘鳩說什麼民心所向之類的話,他大多聽聽就算,黔首如何想從來都不是他會考慮的事情。

這麼一想,張良的存在倒是給了大秦一個很好的理由。

之前嬴政就想過要不要直接把西域給拿下,然而朝中吵吵嚷嚷,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在人心不齊的情況下強行出兵未必會有好結果。

對於這個人他沒有任何好感,要不是菟裘鳩攔著,剛剛一照面他估計就要拔刀把人給砍了。

更何況他還沒那麼不近人情。

當初張良越獄着實讓皇帝丟臉,如今把人抓回去彌補的同時還能震懾一下宵小——別想着造反或者刺殺,敢這麼做哪怕你跑到西域都給你抓回來。

看着怔在那裏的張良,菟裘鳩轉頭對嬴華璋說道:「留他一命,把他帶回咸陽,想必陛下更願意親自處置他。」

如果換成以前的嬴政肯定壓下所有反對的意見調兵攻打西域,然而這一次他卻沒有那般一意孤行,選擇了等待。

人何曾關注過螻蟻的想法?

只是近些年整個大秦雖然算不上風調雨順,但勉強也能沾一個政通人和。

然而這個不死的前提是不能長途跋涉。

菟裘鳩聽后忍不住皺眉,他是要帶着張良去咸陽的,不長途跋涉不行。

張良含笑看着嬴華璋輕聲問道:「你怕了?怕他懷疑,怕他動心,是不是?」

或許碑上的文章不如他手下的博士寫得好,但一字一句都充滿感情。

嬴政不止一次思考了一下君與民之間的關係,或許……這些黔首並不是統治階層所以為的愚昧的螻蟻。

也正因為這些思考,他沒有強制徵兵攻打西域。

現在不一樣了,張良送來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而且嬴華璋每一次都是先禮後兵,車師國和龜茲先打的樓蘭,他們是被迫反擊。

而烏孫等國也是他們先擺出了架勢,嬴華璋本來可沒想打他們的。

不過西域其他國家可能不這麼想,也挺好,至少讓他們知道大秦不是好欺負的。

菟裘鳩和嬴華璋商量了一下,帶着夏郡的兵馬轉道回去,至於這裏就留給蒙椒、劉季和章邯三個人吧。

樓蘭那個地方太小,三個人擠在一起容易吵起來,現在地盤這麼大,他們各自負責一片總不能還吵起來吧?

實際上這三個人的確是吵不起來,因為他們快累死了啊!

章邯好歹還有當縣司空的經驗,勉強能夠管理一下,蒙椒在樓蘭也得到了鍛煉,唯有劉季,他這輩子哪裏管理過這麼大的地盤?

於是在聽說菟裘鳩要回去的時候,他立刻找上了菟裘鳩說道:「郡尉,左庶長,還請您回去幫末將求求情,讓末將重新回陛下`身邊吧。」

菟裘鳩有些詫異:「怎麼?你不喜歡在這裏?」

在這裏劉季相當於外放為官,這完全是在為他將來進入中樞打根基,現在若是回去,以後未必有這麼好的機會。

劉季嘆氣說道:「我不是不喜歡這裏,而是沒那個本事啊。」

但凡是中原之內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有信心去治理,然而西域這邊……風土人情不同,語言不同甚至中原習慣用的任何手段在這裏都不合適,他哪兒搞得來這些?

菟裘鳩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到對方眼下的黑眼圈之後想了想說道:「那你等我給陛下寫封奏疏吧。」

人各有志,他也沒辦法替別人的人生做決定。

菟裘鳩又是兩封奏疏,一份是寫了來龍去脈,一份是捷報。

咸陽在短時間之內連續收到了兩封捷報,官員們看着輿圖深深覺得夏郡郡尉還真是一諾千金,說開疆拓土就開疆拓土。

之前他們都覺得一個樓蘭而已,不值得建立那麼大一個都護府,然而現在他們發現這個都護府很有建立的必要。

地盤擴大固然值得高興,但是最讓嬴政高興的則是菟裘鳩抓到了張良,並且還要親自將人押送到咸陽。

他一開心,對於劉季請求回歸咸陽這件事情大筆一揮就同意了,並且讓劉季跟菟裘鳩他們一同上京,路上有個照應同時也看好了張良。

無論如何,不能讓張良再一次越獄。

劉季得到消息之後十分開心,對菟裘鳩說道:「我家中之前多備了兩個吉日,這次回去正好能趕上一個,屆時末將會將婚事辦妥,若郡守和郡尉不嫌棄,還請兩位賞光。」

菟裘鳩這時候才想起來劉季在咸陽還有個未婚妻等着他呢。

原本嬴政消暑回去之後劉季就要成親的,結果中途蹦出個張良導致劉季被「流放」到了西域,這婚事自然也就耽擱了下來。

菟裘鳩估計劉季這麼着急回去,很可能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着急成親。

畢竟他都多大了啊,更何況還要擔心定下的老婆跑了。

菟裘鳩笑着說道:「你放心,到時我們一定去。」

劉季頓時十分開心,本來他都已經不打算為了讓菟裘鳩去而拖婚禮了,想着趕緊辦完,免得中間又出什麼事情導致婚禮延期,沒想到歪打正著。

或許是因為有成親這個大喜事撐著,劉季顯得春風得意,而在路上他更是親自看管張良,安排也都十分到位,保管白天黑夜十二個時辰張良的囚車邊上都有護衛進行看護。

大家也知道這是重要人犯,生怕人跑了自己擔責自然也不敢放鬆。

而菟裘鳩看着歷史上這對情誼深厚的君臣此時一個成了階下囚一個成了押送官,一時之間心裏還怪彆扭的。

或許是因為他時不時看向囚車的動作太明顯,嬴華璋忍不住騎馬擋在他和囚車之間,以一種十分刻意的平靜語氣說道:「放心,他暫時死不了。」

畢竟在路過夏郡的時候,嬴華璋特地找來了醫師給張良開藥,那葯藥性很猛,能夠短時間內激發人體內的生機,但最多也就維持兩個月,兩個月之後,人是死是活那就看造化了。

嬴華璋本來也不是要救張良,更甚至張良去咸陽就是受死的,又哪裏還會顧忌藥效猛不猛?

所以在路上的時候,張良的精神反而好了許多,而他自從那天之後也沒有再試圖說服菟裘鳩,只是偶爾用十分深沉的眼神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菟裘鳩對於嬴華璋這種亂吃醋的行為也是有些無語,好在他們很快就到了咸陽。

在進入咸陽的時候,受到了十分熱烈的追捧,菟裘鳩懷疑是不是整個咸陽的百姓都跑出來圍觀了。

圍觀就圍觀,但是你們別把路給我堵了啊!

趕緊讓我把張良扔到大牢裏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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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秦暴君的「駙馬」[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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