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第三百五十七章

第三百五十七章

城中水源斷了之後,菟裘鳩等了兩天,從斥候帶來的消息來看,於闐城內似乎並沒有亂起來。

不過缺水兩天也並不是不能忍受,張良又擅長蠱惑人心,沒亂起來也正常。

菟裘鳩思索了一下又用了一個辦法——他命人找來了當地的樂師,一到晚上就就開始吹拉彈唱,選的曲子都是特別悠揚哀婉的那種。

菟裘鳩倒是想過用思鄉的曲子,不過西域人對故鄉好像並沒有特別大的執念,也不像中原人有故土難離的概念。

想要勾起對方的思鄉之情來動搖軍心好像也不那麼容易。

不過菟裘鳩這麼搞主要就是干擾對方休息,切斷了食物和水的來源本來就容易人心惶惶,再加上休息也休息不好,身體和精神都緊繃到一個程度,要不了多久就會亂起來。

於是已到了晚上於闐城周圍的氛圍就會變的特別陰間,獨屬於西域的胡琴發出幽咽之聲,若是只有一把或許還能忽視,然而菟裘鳩生怕城中人聽不清,硬生生搞了一個樂隊出來,十幾號人分佈東南西北,保證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聲圍繞着於闐城。

琴聲不算很響,嚴格說起來甚至都不算吵鬧,卻也讓人忽視不了,絲絲縷縷的聲音傳入耳中反正是誰都別想睡。

菟裘鳩也不知道這翻版的四面楚歌效果怎麼樣,不過聊勝於無,甚至他還讓人在白天的時候跑過去叫陣。

嬴華璋:????

什麼情況?怎麼就進城了?不是前兩天還在為攻城做準備嗎?就算張良手下的士兵再怎麼廢物也不至於兩天就被打下來了吧?

尤其是他放眼望去看到於闐城門都好好的,這就意味着菟裘鳩並沒有選擇用黑-火-葯把城門炸開,城牆上也沒有雲梯或者鈎索留下的痕迹,這是怎麼打下來的?

無奈之下菟裘鳩只能帶着人重新換個位置,這一波就叫做損人不利己。

不過菟裘鳩也不着急,他現在一邊干擾一邊在等嬴華璋帶人過來,等人齊了再發起進攻就是,之前所做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為了削弱對方的戰鬥力。

在進城的過程中,水生這才算是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給解釋了個清楚。

為了讓嬴華璋能夠及時知曉他們所在的位置,菟裘鳩會在晚上放飛孔明燈用來定位,畢竟於闐周圍植被比較茂密,到了晚上不熟悉周圍地形的人根本找不到路。

他折騰那麼多事情就是為了削弱對方的戰鬥力,結果沒想到就把對面給嚇破了膽。

叫陣的內容也不是什麼你有本事出來跟我們決一死戰,而是一邊用大鍋煮肉一邊嚷嚷着只要投降就有飯吃。

只不過等嬴華璋找到菟裘鳩的營地的時候,卻並沒有在營地看到菟裘鳩。

要是用比較貼金的說法就是菟裘鳩的戰略戰術十分成功,讓城內反水,有些人忍受不了直接選擇捆了張良身邊的護衛出來投誠——至於張良本人此時正在病中,躺在床上無法起身,所以抓不抓過來都沒什麼影響。

嬴華璋再將打下來的地盤交給劉季以及章邯處置之後,一邊連夜帶兵馳援一邊讓人給菟裘鳩送信。

嬴華璋心下疑惑,安排幾個校尉在城外策應,一旦發現事情不對就立刻帶兵馳援,然後才帶着水生一路進城。

嬴華璋頗有些意外,詢問正在營地等着他的水生問道:「阿鳩呢?」

嬴華璋在接近於闐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此時孔明燈已經在天上飄,他看着飄在空中高矮不一的孔明燈忍不住忍不住鬆了口氣說道:「總算是趕上了,傳令下去暫時不紮營,直接去尋郡尉會和!」

下面的士兵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很清楚只要跟郡尉成功會和拿下於闐,這場戰事應該也就結束了,到時候就可以回家。

先是河水無故斷流改道,這種事情對於當地人而言無異於是上天對他們不滿,所以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們。

正巧菟裘鳩還換了營地的位置——沒辦法,計算失誤,於闐河沒有按照他的想法順着新的河道彙集到老河道之中,人家好好的被炸了窩於是鬧了個脾氣,直接沖着菟裘鳩原本定的營地過來了。

水生連忙說道:「二郎已經進城,留我在此等待公子,還請公子帶人速速進城。」

如果是在中原,菟裘鳩敢直接說有肉吃,可惜現在就算是他這裏也沒有那麼多儲備,不過對於當地人而言,有飯吃應該也是一種誘惑。

折騰了兩天,於闐城也沒什麼反應,城牆上的守軍依舊嚴陣以待。

如果非要把事情解釋清楚,那大概就是……菟裘鳩無心插柳柳成蔭。

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家,他們這些人之中甚至還會有許多人有了軍功算是衣錦還鄉,大部分人都精神一振,隱隱還頗有幾分士氣如虹的意思。

因為眼界的關係,沒有人相信這是人為,哪怕張良再怎麼解釋也沒用,因為他手上沒有黑-火-葯,無法用事實讓於闐人相信人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張良也不會坐以待斃,於闐的植被這麼茂密,那就意味着有一定的儲水能力,哪怕沒有於闐河流過也能找到水源——打井就是了。

他本就博學,外加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風土人情,在選定井位方面竟然還十分有經驗,一出手選定的地方沒挖多久就出了水。

水源的問題解決之後民心自然也安定了許多,雖然也會缺少食物,但城中的東西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張良甚至讓人將糧食和食物全都收集起來進行統籌發放,他作為頭領也跟平民一同吃着寒酸的食物,而不配合的富戶則都被他抓了起來,這個過程中又搜集到了不少食物。

如果菟裘鳩只打算用圍困的方法,那麼張良甚至有信心拖到冬天。

西域的冬天,冷起來也是能把人凍死的,張良甚至篤定菟裘鳩不可能在大冬天的還讓士兵出戰。

畢竟這位身上戰功赫赫的文將十分愛護手下士兵也不是什麼秘密。

張良當然並不僅僅是想要讓對方退兵,他在等,等一場大雨,天文地理他皆有涉獵,通過目前的天氣推算大雨的時間對他而言並不算很難。

那場大雨落下之時就是他反攻之日,運氣不好就只能讓菟裘鳩退兵,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夠活捉對方。

只要能抓到菟裘鳩,他這一盤棋就算是活了。

只可惜他沒有等到那一場大雨,菟裘鳩用幾個晚上的絲竹之聲突破了手下人的心防,城內不說人心惶惶也是氣氛低迷。

當然缺少食物和那些只在晚上出現的音樂並不能讓手下人有投降之心。

而真正打垮他們的是孔明燈。

要知道菟裘鳩一般只會選擇在晚上放孔明燈,畢竟白天放根本看不清,浪費東西。

結果就是搭配着那些嗚嗚咽咽的音樂,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空中飄飄蕩蕩,讓看到的人無不膽寒。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關於鬼怪的傳說,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傳說的形式和故事的中心思想。

於闐城的人不負眾望的認為這些光點是去逝之人的靈魂回歸。

內心坦蕩一點的看到之後首先想起來的就是自己的親朋好友,而做多了虧心事的人首先想到的則是被他害死的那些人。

事實證明在西域這個野蠻之風尚存的地方,沒殺過人的都是少數。

大部分人都以為是惡鬼來索命,哪怕張良再怎麼解釋說那是秦人耍的手段,也有很多人自動理解成了秦人用特殊手段將這些冤魂召集過來對付他們。

一連幾個晚上,大部分人的精神壓力都到了一定程度,再自己崩潰和投降之間,他們選擇了投降。

畢竟按照秦軍的說法,投降不僅能保住性命還能吃飽飯,而繼續頑抗下去,或許那些惡靈就真的要來索命了啊。

當然最主要的是張良在這個最重要的時間點生病了。

他身體比一般人還要虛弱一些,長時間的逃亡和奔波再加上跟菟裘鳩他們鬥智斗勇勞心費力,讓他的身體緊繃到了一定程度。

他的精神是堅韌的,可惜他的身體有些撐不住。

嬴華璋在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評價。

非要說的話,菟裘鳩曾經說過的那句攻心為上的確很有用,一旦攻心之策成功,就意味着能夠兵不血刃的贏下戰爭。

只可惜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甚至想要攻心都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甚至就連菟裘鳩一開口做這些也不過是在等人的時候順手為之,哪怕炸河都只是為了給對方添堵而沒想過憑藉着這一點就能贏。

嬴華璋找到菟裘鳩的時候,菟裘鳩正在見張良。

不得不說,張良的確會收攏人心,他的手下哪怕投降了都沒選擇砍了他,甚至都沒將病中的他拖到菟裘鳩面前。

在菟裘鳩過來的時候,還有人跪地為他求情。

菟裘鳩再次見到張良,發現對方與之前相比憔悴了許多,俊秀的面容添了幾絲病氣,唯有一雙黑眸依舊明亮。

在見到菟裘鳩之後,張良沒有求饒也沒有憤憤不平,他只是平靜說道:「以君之能,若是自立為王定能成一代聖君,又何苦屈居於暴君之下,朝不保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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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秦暴君的「駙馬」[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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