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點石成金

解昭到了村部，發現村裏孩子把村部擠得水泄不通，很多父母都在外張望，即使不適齡的孩子的，也要來湊湊熱鬧，看看這奇術師長什麼樣。

解昭撥開人群，邊喊邊擠，終於到了前排，發現最裏屋門是關着的，大家都在屋外等候，門口站着幾個人維持基本秩序，而很多人已經出來了，於是他也趕緊站到隊尾等著進去測試。

現場很是吵鬧，解昭也焦急地等待。這時柳二三正好從門中走出，四處張望，看見解昭，便過來搭話。

「我弄完了。」

「怎麼樣了，通過了嗎？」

「不知道，和想像的不一樣，說要明天才知道結果。」

「怎麼弄的啊，快給我說說。」

柳二叄好像等的就是這句話，開始連珠炮似的說了起來。

「裏邊擺着一張桌子，上邊放着一罐藥丸和一些儀器，坐着一個穿着奇怪的爺爺，後邊站着著兩個衣服差不多的大叔。你一進去，那老爺爺就招手叫你過去，然後在你身上一通摸，他捏我的膝蓋和手腕，倒是沒怎麼用力。然後就拿着他的藥瓶給我一粒黑色藥丸讓我吃，還讓我張嘴檢查吃了沒有，然後就讓我出來了。」

「藥丸好吃嗎？」我問道。

「別提了，跟泥巴搓的似的，看着還像那麼回事，一吃到嘴裏見了口水，就跟稀泥一個樣，我直乾嘔。」柳二三看看隊伍，接着道：「沒幾個人了，我先去找我妹了。」

「好。」解昭隨着隊伍推進，目送柳二三離開，很快，輪到他了。

解昭一推門，場景和柳二三描述的一樣，一位和藹的老爺爺正在等他。他身着深藍色寬大長袍，上面裝飾很少，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用途，只是為了方便更換的工作服，但上面沒什麼褶皺，不知是面料很好還是新換的。奇怪的是，老爺爺身後的一個大叔目光熱烈地看着他，好像剛一進來就在注意他，這個大叔微微張了張嘴但什麼也沒說。

等他走到桌前，老爺爺開始揉捏他身上的各處關節，似乎是在判斷他的年齡，然後沒說什麼，便從罐子裏用鑷子夾出一粒藥丸放在紙上遞給他，顯然是不能見水。他接過紙張抬起，讓藥丸滾入口中。果不其然，如柳二三所說，像吃了泥巴，他沒多品，迅速吞入腹中。老爺爺點點頭說道：「可以了」，聲音緩慢而厚重，很有德高望重的老人形象，比他們村長要多一些儒雅。

解昭走出屋子，讓出位置讓下一個人進去。他注意到服過葯的人都還沒走，估計是奇術師還要說些什麼，他也就沒有離開，轉而去尋找柳家兄妹。還沒找到他們，三位奇術師就都從屋子裏出來了，當大家的目光都匯聚過去安靜下來，奇術師開口道：

「各位，服過石劑可能會產生不良反應，比如脹氣，腹瀉，甚至發燒，當晚就會過去，不會有很大影響，如果情況實在危急，可以到村長家找我們解決。明早八時，我在這個地方等你們，最遲九時我們就不再接受檢測。離開現場的請各位相互轉告，天色不早，現在各位可以先回家去了。」

說罷，奇術師和侍從就跟着村長回家去了，看來是要在村長家休息。現場的人們聽完，也緩緩散去了。人群涌動中，解昭沒看到柳家兄妹，也沒看到母親，便自己回去了。母親正站在門口等他，眼神中滿是憂心。解昭快步上前，說道：「媽，我剛參加了奇術師測試。」

「嗯，我知道，你丟下鴨子就跑去了，沒見哪件事你這麼上心過。

情況怎麼樣了？」

「沒呢，說是明天才知道結果，讓我們先回來。你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我又不是去幹嗎了，村裏孩子都去了。」

「我知道，但是。。。算了，身體不舒服就告訴我。」說罷，解昭母親就轉進屋去了。解昭應聲，準備回房卻突然想起，母親怎麼知道我會身體不舒服的？但他沒多想，進屋看書去了。

第二天一早柳二三和他妹妹柳似一就跑來敲他的大門，解昭也醒了，便收拾收拾和他們一起去村部。

「怎麼樣，你有什麼反應嗎？」柳似一問道。

「沒什麼反應吧，失眠算不算？」解昭揉着眼睛，「我感覺興奮極了，大半夜翻來覆去才終於睡不着。」

「喲，你還會興奮呢，你那眼皮平時都是好險睜不開，沒見你什麼時候起過興子。」

「別提我了，你們倆什麼反應，好受嗎？」

「我有點脹氣，我哥什麼反應沒有，估計是裝的。」

柳二三眼睛瞪得大大的，「什麼我就是裝的，我消化能力強不脹氣不行嗎？你是羨慕我沒反應好過關呢。」

「胡扯！等會我過了你過不了別跟我哭鼻子嗷。」

相互吵鬧着，解昭無奈旁觀，很快就到了村部。

天剛蒙蒙亮，但他們三人到的不算早了，村部有一批人已經在等。而且看得出來，大半的狀態並不好，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運逃過副作用的。三個孩子在人群中張望穿行，終於摸到了隊尾，開始排隊。

過了一會，村長領着奇術師一行人來到村部，大家很自覺的讓開以便他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為首的老爺爺看着長長的隊伍，說道：「感謝各位的熱情，我們做好準備就會開始測試工作，請各位耐性等待片刻。」說完，便和另外兩名奇術師進了村部裏屋，村長也跟了進去。

如他所說，很快，隊伍開始往裏走了。等輪到解昭三人，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了，看得出來，今天的測試工作比昨天複雜不少。

解昭在兄妹兩人前進去。推門而入，解昭首先看到了一台小型機器，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東西，和這個村子，甚至這個時代都格格不入，是人造物與天然物的激烈碰撞，充滿著無盡的玄妙，深深吸引了他的思緒。

解昭疑惑的看着這台東西很久，沒想清楚是怎麼工作的用來做什麼的，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坐在桌子前，針管快要刺入他的手臂了，他大驚失色，幾乎要站起身來，把老爺爺也嚇了一跳，最後眼睜睜看着它刺入自己的血管，抽走了小半管血液。等到採樣結束，解昭仍然驚魂未定，在他印象里，只有宰殺牲畜才需要放血。

看着他這副模樣，老爺爺感到好笑，便給他止血便說道：「本來是應該給你蒙上黑布的，看你這麼入迷就沒打擾你，結果還是嚇到你了。採樣完了，回去吧。」

解昭掃視四人，昨天那個奇怪的中年人還是看着他，村長記錄名字，老爺爺收拾材料，他沒做聲低頭匆忙離去。

解昭出來見到兄妹二人，也沒敢提這事，-努力控制情緒說道：「我在外面等你們。」說罷出去平復情緒去了。

這次的等待是稍長一些的，隊伍採樣很快結束，柳家兄妹也出門來但顯然不能馬上得到結果，他們於是聊了起來。

「你們父母怎麼沒來啊？」解昭問道。

「他倆覺得我們沒那出息，本來也就讓我們來玩玩，沒有多上心這事，你呢，你母親怎麼沒來看看。」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我感覺她不是很高興我來測試。」

兄妹二人也是欲言又止，他們都知道，如果解昭走了，他母親就是一個人了。但話說回來，奇術師納新號稱百中取一，后話暫且不提，三人又開始聊天打屁找樂子。如此兩個鐘頭過去，奇術師們終於帶着村長出門來，將大家引至門前空地。

「各位」，這次是由其中一個中年人講話，他聲洪氣足，向村人說道：「全村六十七人檢測已經完畢，下面我將宣讀通過測試的孩童名單。」聽到這裏，大夥氣都不敢喘一個大的，屏聲等待最後的結果。

「柳二三，柳似一，解昭。」

三個小傢伙全部愣在那裏，相互交換著臉上的驚愕，他們早就知道奇術師納新競爭殘酷，做好了來見見世面的準備。他們當然也想過自己能被選中前往未知的世界的可能，但從未幻想能三人一起成為奇術師。畢竟誰敢奢望天上掉餡餅的時候給你的兄弟也整一套？中年人又念一遍，三人才從眾人讓出的空位走上前去。

「名單宣讀完畢，納新測試初步階段全部結束」，中年人收起了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