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畫假成真

高台上，司馬情史面露為難之色，但是看到那醉鬼在不經意之間露出的一抹金黃，他馬上端正了態度。

也不是他眼饞那金葉子，必須對自己的聽眾負責不是嗎？

講新奇的......

司馬情史沉思半刻，心中便決定了想法。

「諸位可知道『人生八雅』的說法嗎？」

司馬情史掃視了一圈，卻無人應答。

此時的客棧寥寥幾人，胖掌管又眯著眼睛趴在櫃檯前昏昏欲睡，西娘子在一旁戲弄著阿寶，那醉鬼躺在桌子上也似聽非聽，旁邊一桌坐著的三人正看著他，聽得有些興緻，只是聽得司馬情史的問題，幾人也面面相覷，不過看樣子卻是不知道什麼是『人生八雅』。

見到沒人搭茬，司馬情史在台上使勁的對著路遙在使眼色。

路遙細細品嘗著剛才端上來的清水豆腐，對司馬情史的眼神視若不見。

在隱蔽的角落裡，路遙伸出了五根手指，司馬情史看在眼裡，一股悲憤的情緒油然而生，手指在案桌上輕點了三下。

路遙將那細微的舉動收在眼底，摸了摸下巴，接過了話茬。

「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此為人生八雅。」

「這位看官好見識，沒錯，正是這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前段時日，有大學士提出這『人生八雅』的論題，引得一陣風波。」

「諸位可知知道為什麼會有風波嗎？」

「哼，無非就是為了『名』而已！」

剛才三人當中的一人輕哼了一聲，臉上異常茂盛的鬍鬚也隨之擺動，眼神之中有些不爽：「天下百藝何其之多，憑什麼只有這八種愛好算是雅事？要我看啊，這打鐵，雕刻，也是雅事！那些文人，最是愛慕名利！」

見他對文道多有怨言，司馬情史便知道他走的是武道的路子，也就打了哈哈不去接茬，不然，今天這書，是徹底沒法講了。

「在這北地，儒學盛行，尤其是在這洛水一帶，居住之民大都受到儒學的影響，最是好琴好酒，諸位也都熟悉，那我們今天就不講這北地的故事，而是來講一講南地。正巧，這南地，最近出了一件足夠轟動天下的事情！」

說道這裡，司馬情史有些神秘的問道。

「諸位覺得什麼樣的畫最好？」

「畫聖吳晏子的畫最好，因為他的畫最值錢！」

大鬍子的同桌一人有些興奮的說道。

司馬情史剛要說話，那一直躺著的醉鬼突然開口：「畫聖的畫自然值錢，但是吳晏子也親口說了，他的畫，勝在意境，勝在立意。他雖然是雖然被總稱畫聖，但是他更看重的是自己道家大學士的身份，他將自己的道融入畫作之內。欣賞他的畫，倒不如說欣賞他的道。吳晏子的畫，單純從畫的本山上講，算不上臻品。」

「行家啊！」

司馬情史有些意外的看了那酒鬼一眼，沒想到在北地也能遇到對畫道有如此之高了解的人物。

尋常人的會被畫聖吳晏子的名號所誤導，會認為他的畫是臻品。

但是只有真正了解吳晏子的人才知道，比起畫道上的成就，吳晏子在道學上才是擅長，所謂畫聖，不過是一種尊稱，單論畫技，撐不起『畫聖』二字。

「那唐寅虎的畫呢？他的畫，我認為可以說是最好！他在白絲之上作的梅花圖，鋪在雪地里，甚至讓人分不清楚真假，比那真的梅花，絲毫只是輸了一段香氣！」

那大鬍子也突然說到，他的話也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

包括那胖掌柜，也不由的抬頭看了那大鬍子一眼。

在這北地，很少有人認識唐寅虎，也很少有人能夠對唐寅虎的畫風這麼熟悉。

「哈，說的好像跟你真的見識過一番。唐寅虎何時做過如此作品？不過根據你的描述，也的確有他的手筆風格。」

「沒想到唐寅虎的畫居然都能夠流傳到這北地......」

那酒鬼努力的晃了晃頭，醒了醒酒，準備起身離開。

「難不成你今日要講的是那唐寅虎嗎？那就沒什麼可講的了，他有什麼故事，他的故事不就是整日在花樓廝混，作畫抵債。」

「對了......」那酒鬼轉過身來對著那三人說道：「唐寅虎的畫，算得上絕品，但是他的畫太多了，畫上的胭脂味太重，真要賣錢的話，是買不了幾個錢的。」

看著人要走，司馬情史也不再賣關子了，急言道。

「今日我要講的，是更加傳奇的故事！」

「一個畫假成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