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pr 43

第43章 cpr 43

他們的呼吸攪纏在一處,早已辨不清誰和誰,蘇闌且驚且怕的連連敗退,舌尖在口腔里惶然四躥,卻總能被沈筵準確無誤地勾上,她有些受不住這樣濃烈的吻,但憑她的力道,卻也推不開幾乎失控的沈筵。

到最後蘇闌連蹲著的氣力也沒有,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雙胳膊死死地扳住了他的肩膀,嗚嗚咽咽了好一陣兒,沈筵才肯稍留出些空隙讓她呼吸。

蘇闌試著張了張嘴,「沈筵......沈筵......」

「嗯?」他微灼的吐息掠過她的耳尖,「怎麼了心肝兒,就受不了了嗎?」

蘇闌本來只是腿麻,但她一向敏感,耳垂那處尤甚,被沈筵這麼一撩撥,上半身也麻了,麻得還很徹底,效果堪比打了全麻。

所以她說:「扶著我點,我人沒了。」

「......」

最後蘇闌被沈筵抱上車,坐了十幾分鐘,吹了半天暖氣,雙腿才漸漸有了點知覺。

沈筵嘴邊噙了絲笑,坐在旁邊使勁兒端詳她,怎麼看都像是瘦了。

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內勾外翹的一雙杏眼顯得益發大,快佔了三分之一的部分。

即便是微微睜開眼睛看人,眼神里也有股子驚嚇之意。

蘇闌在他這樣的注視下,大言不慚地抬起臉來道,「我好看吧?瞧你看了又看的,再看收費。」

沈筵身體微微前傾,單手撐著前排座椅,他把頭湊得近些,作勢又要去吻她,被蘇闌笑著躲開了,她把臉扭到另一邊,「接吻double.」

沈筵故作薄怒道:「真長行市了你,敢跟我談價碼。」

蘇闌不禁激,立時三刻就不樂意了,她瞪著沈筵,「我沒資本和你開口談條件嗎?」

「你當然有,你永遠有。」

蘇闌推開車門要走,沈筵也跟在她後面。

她手搭在門邊不動了,「你回家跟來幹嘛呀?」

沈筵勾了勾唇,「你既不跟我走,那我跟你回家。」

蘇闌輕嘲:「幾天不見你又更無賴了呢沈先生。」

沈筵一臉「隨你怎麼說好了,反正我就不要臉」的神表情,「那你這是在試圖跟個無賴講道理?」

那麼問題來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看起來很儒雅,但又十分缺德的?

蘇闌氣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你在這兒等一下,我拿了行李就來。」

「二十分鐘不出來,我就直接踹門了。」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蘇闌推著箱子,賊頭賊腦地探了出去。

正碰上何叢從外面回來,「不是明天的機票嗎?怎麼今天就要走啊?」

「啊對媽,我改簽了,先走了啊。」

蘇闌把箱子往後座一塞,坐進了副駕駛,沈筵抬表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十九分三秒,闌闌,時間管理大師啊。」

她緊張地望眼後視鏡,生怕她奶奶會殺回來,「別白話了,你開車呀。」

等沈筵開到大門口,哪知正撞見她奶奶在和鄰居拉家常,蘇闌慌忙側過身去,把頭鑽下去埋在了沈筵的兩腿之間。

沈筵不自在地咳了聲。

蘇闌抬頭時,順帶理了理頭髮,她瞥眼沈筵,「你個老流氓還臉紅了?」

「你一上來就這姿勢,哪個男人能吃得消?」

「.......」

蘇闌把靠椅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幹嘛突然來揚州?殺得人措手不及。」

就剛才那個驚險程度,在開國歷史上也就只有送雞毛信一役,能夠和它相提並論了。

沈筵虛浮一笑,「在北京待不住,成天成夜的想你,睡也睡不安穩。」

蘇闌這才瞧見他眼下一圈淡淡的烏青,眉角隱約透著疲累,過個年倒是把他給過出滄海桑田來了。

她取下圍巾,整齊平鋪在腿上,不經意地說了句,「只有做了虧心事,人才睡不安穩呢。」

沈筵聽了,立刻便嗆咳起來,越咳越凶,「誰、誰虧心了。」

蘇闌本意是指臨走前,沈筵對她粗暴的態度。

可沈筵想到,卻是訂婚那檔子事兒,圈子裡和蘇闌有交集的就那麼幾個,李之舟自不會去多嘴,鄭臣愛她愛得什麼似的也不用擔心,瑾之從不提家裡的事,林靜訓既答應了他也不會走漏風聲。

但又能瞞多久呢?

揚州到南京開車不過一個半小時左右,沈筵把車停在了東郊的湯山溫泉度假區內,酒店門口的禮賓接過車鑰匙為他泊車。

香樟華蘋於2007在南京開業,共21套度假別墅,每棟都有獨立的溫湯和泳池。

一戶一院,私密性極高,避囂習靜。

沈筵脫下大衣搭在椅子上,「要再吃點東西嗎?剛才在服務區,我看你沒吃多少。」

「不必。」蘇闌擺了擺手,剛才她在電梯裡頭悶著了些,又驟然走進溫暖的室內,這會兒只扶著柜子喘個不停,有氣無力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氣一冷一熱,我都吃不下東西。」

他皺了皺眉,「怎麼調理了這麼大半年,還是這個樣子,我看周政委是不中用了。」

蘇闌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身體不好,幹嘛怪別人呀?你怎麼那麼□□。」

沈筵几乎要被氣笑了,他從後頭環住她,雙手和她交纏在一起,「你怎麼那麼講道理?我總憂慮你氣兒短底子虛,你倒向著旁人說話。」

蘇闌轉過去,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沉沉望住他,「沈筵。」

沈筵回視她的笑意,竟然有一霎的恍惚,「怎麼了心肝兒?」

「就是忽然覺得,我真的好愛你。」

蘇闌鄭重其事,有如部委的紅頭文件公布最新政令一樣通知到他,嗓音依舊嬌軟。

他沒料到她會突如其來地說這個。

那一瞬間,沈筵看進她一雙眼波如流的杏眸,無法壓抑的狂喜、驚愕、心酸、不安如潮而過,最後他神思勾勾纏纏地吻住了她。

他們一路擁吻著,雙雙跌在沙發上。

沿途散落的零散衣物,是這時情濃意熾最好的物證,但令他最難釋懷的是,這竟是蘇闌最後一次說愛他。

那個午後他們做了很多次。

到後來蘇闌實在受不住他瘋了般一下重過一下的衝撞,今天倒奇怪了,連求饒也無用,沈筵這廝就像攢了十年家財急著在一日散個乾淨似的,任憑她如何哭,都不肯遷就她。

蘇闌最後昏睡在了浴缸的靠枕上。

沈筵就料到會是這樣,因而他一直聽著裡間的動靜,接連喊了幾聲闌闌后,他輕推開浴室的檀木雙開門。

他羊脂白玉般的人兒,頭就枕在浴缸邊,泰半身子淹沒在水中。

沈筵拿了一條浴巾將她裹了出來,蘇闌在迷濛中不自覺地將頭往他脖頸處挪進了一步,這份無意識的迷戀讓他很是受用。

他便也低下頭,半邊臉貼著她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

「我的心肝兒,我對你不住。」

沈筵將她放到床上,嘴唇微微顫著,輾轉吻著她的眼睫。

蘇闌直睡到傍晚才醒,冬日天黑得早,卧室內暗得很,連一盞壁燈都沒有點。

沈筵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醒了?」

蘇闌習慣性地往他懷裡一鑽,頭埋進他的胸口,手從他緊實的腰腹間滑過去,「你都沒有睡嗎?」

沈筵側了些身子,和她嚴絲合縫、毫無間隙地緊

緊貼在一起,比起做.愛,他似乎還更喜歡這種在暗夜裡擁抱的感覺。

只有這個時候,他的感官才能敏銳而強烈地感知到,懷裡這個姑娘,是真正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笑了聲,「我不是才睡了你嗎?記性那麼不好,要不然咱再來一遍?」

「你積點兒德吧沈筵,怎麼著,明天不打算過了唄?」蘇闌嬌嗔著說道,「你這麼竭澤而漁可不行,得講個生態平衡,我四肢到現在還酸著呢。」

沈筵一下下順著她的頭髮,「那我們起來去吃飯好不好?」

「不要,我想再抱一會兒,其實我可想你了。」

蘇闌到這會兒才肯說一句半句的實在話。

沈筵點點頭,「我聽出來了。」

蘇闌問:「怎麼是聽出來的?不該是看出來嗎?」

沈筵低頭磨擦著她的耳尖,「如果不是想我的話,你也不能叫那麼響。」

「......」

蘇闌又繼續說起了之前的話題,「知道為什麼說突然覺得很愛你嗎?」

沈筵真誠地發問:「我可太想知道了。」

「我一直都是個很難搞的人,個性強,說話又嗆,事兒精,最麻煩的是,我不懂怎麼維護一段長久的關係,友情愛情都是,但凡彼此間出現一丁點波折,我就會不斷告訴自己說,這樣難的話,不如算了吧,好像也不是很需要這個人。」

蘇闌頓了會兒。

沈筵示意她繼續,「接著說,我在聽。」

「可是你偏偏就不一樣,你那樣惹我生氣,我都沒想過和你算了,」蘇闌這會兒真是掏心掏肺了,說著說著連自己都有些震顫,「而當再見到你人的時候,天大的氣也消了,你好像總在我原則之外。」

沈筵用力將她往懷裡揉了揉,「我能永遠在你原則之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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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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