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現實的5月5日，莉繪琉正在參加芥川慈郎的生日派對。

[一級危險人物：【網址】]

[莉繪琉：？]

稀奇人物，一個月都不聊一次的人居然主動給她發信息。

莉繪琉點進網址，是一個高中生網球論壇。

【閑聊灌水區】

【標題】：我家的貓咪好可愛

【1L】：[貓咪被背後的黃瓜嚇飛.gif]

哈哈哈哈哈哈我家慫慫果然好慫哈哈哈哈哈哈哈。

莉繪琉：「……」

給她發這個的意義是什麼，總不會是想暗示她近距離看見網球的樣子和這隻貓咪很像吧。不、會、吧，越前龍馬。

莉繪琉拿着蛋糕坐在角落給對方發信息。跡部景吾在酒店開的派對房間夠大，一時半刻也沒人注意她在角落搞什麼。

[莉繪琉：你是想說你變成黃瓜了嗎？]

[一級危險人物：只是想說這隻貓有點像你。]

[莉繪琉：嗯猜到了，所以我才說你是黃瓜呀龍馬君。]

[一級危險人物：。]

[一級危險人物：周六有沒有空？]

居然沒生氣。

[莉繪琉：應該有，什麼事？]

[一級危險人物：能不能幫我挑生日禮物。]

[一級危險人物：有空的話就12點地鐵站門口等。]

所以發她帖子看是幌子，只是有事想約她而已。

[莉繪琉：誰生日？你居然找我幫忙。]

[一級危險人物：表姐。]

啊，菜菜子姐姐啊。

[莉繪琉：那沒問題。]

[莉繪琉：但是你可以不背網球包出來嗎？]

要是網球界的小王子走在她身邊的時候一言不拍掏出個網球拍，她真的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當場給他跪下。

而小王子的回答是——

[一級危險人物：有點難。]

莉繪琉吃下一口蛋糕，飛快打字：[那沒得聊了，你還是找其他人幫忙吧，拜拜。]

越前龍馬那邊大概是凝咽住了，半晌才敲給她一個句號，又接着回復。

[一級危險人物：行，我不帶。]

[一級危險人物：陪我去。]

[一級危險人物：（卡魯賓望向鏡頭露出呆萌的表情.jpg）]

看在卡魯賓這麼可愛的份上，莉繪琉保存圖片。在得網球ptsd之前她也不是沒有跟越前龍馬單獨出過門，所以她答應得還算爽快。

[莉繪琉：那好，到時候再聯絡。]

把聊天頁面切回去論壇帖子，忍足侑士也正好結束了他的卡拉OK從台上下來，翹腿坐在她旁邊。

「你一直在看手機，有好好聽我唱歌沒？」

被抓包的莉繪琉一點都不尷尬，側頭看着他，「忍足前輩知道為什麼我會看手機嗎？」

「為什麼？」

「因為你唱歌的聲音太兒童不宜了，所以我在避嫌。」

聽到這個回答的忍足侑士挑眉失笑，「那算什麼，你也不是兒童了吧。」

莉繪琉不知道忍足侑士到底是假裝不懂還是真的不懂，但她覺得多半是假裝的。畢竟平時正常說話的忍足侑士是有些放鬆的關西腔，但是一唱歌起來氣音反而多起來了，聲線也更低柔一些。

用跡部景吾的話來說就是，這人唱兒歌都能唱出一種性感的色氣來。

如果她有錄下來，放在網上可能會馬上收穫一堆「嗷嗷嗷嗷嗷老公原地結婚」的評論吧。

「那就請當作我是在誇讚你吧忍足前輩。畢竟要是認真聽你唱歌的話，我怕我會抵擋不住這麼帥氣的前輩。」莉繪琉說。

忍足侑士瞟她一眼，眼神帶點笑意，「那你倒是迷上我看看？一點忸怩都沒有，虧你能睜眼說瞎話。」

「唔，我還真是想像不出來自己害羞的樣子……前輩這是又看哪本少女小說上頭了？」

忍足侑士無聲嘆一口輕飄飄的氣，沒有接她這句話。他抽出一張紙巾順手擦過她的嘴巴，「沾上奶油了，擦擦。」

莉繪琉微微別過臉，從忍足侑士手裏接過紙巾，「前輩，我吃蛋糕從來不會弄髒臉。」

所以如果想捏她的臉或者讓她閉嘴的話就直接說吧，不用找這種借口。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向日岳人從莉繪琉手裏拿着的蛋糕颳了一點奶油蹭在她臉上。紅髮妹妹頭少年笑道：「好的好的，現在弄髒了～」

「哦，十六年的紀錄被打破了。」忍足侑士語氣沒有起伏地驚嘆道，沒有再拿回那張紙巾，任由莉繪琉自己挎起臉擦臉，等她擦完了又颳了點奶油上去。

莉繪琉無語地扯扯唇角，「這好歹也是芥川前輩珍貴的生日蛋糕，兩位前輩不要這麼浪費……」

她話還沒說完，麥克風略刺耳的電流音在房間內響起。只聽跡部景吾在台上開麥：「區區蛋糕，一千個都能馬上送過來。」

跡部的眼神和她的一觸即分，但莉繪琉絕對沒看錯，前者的嘴角肯定翹了一下。

莉繪琉：……有錢就是了不起。

她三兩口把剩下的蛋糕吃完，連碟子上的奶油都颳得一乾二淨，讓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都沒了能動手的機會。

莉繪琉把碟子放到一旁，忍足侑士也就無意看到她手機上的畫面。

「你居然會看這個論壇？」

「嗯？」莉繪琉看一眼自己的手機，「就隨便看看，剛剛才發現的，有什麼特別嗎？」

向日岳人把手肘撐在椅背托著臉，他跟忍足侑士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也就把她手機上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這論壇去年才算是正式流行起來，基本都只有打男網的高中生才知道網址，不算多特別吧。」

莉繪琉好像是個常常在網上衝浪的，又是半個網球部的人，會知道這個論壇也不奇怪。向日岳人沒懷疑什麼，問道：「所以莉繪琉是來找誰的照片的么？」

莉繪琉疑惑地問：「照片？」

向日岳人好心的給她轉去【網球選手區】。

帖子：【近距離帶你舔神之子の盛世美顏】、【小越前請把我當成網球打♂】、【盤點一下冰帝的高質量帥哥】、【四大帥哥的愛恨情仇】、【網球帥哥們的統一舔顏樓】。

莉繪琉覺得自己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但又馬上想把這不堪入目的大門給關上，「……你們男高中生平時都看這種帖子？」

話說這個標題叫【小越前請把我當成網球打♂】的帖子，越前龍馬本人看見了嗎？他既然給她發這個論壇了那沒理由沒逛過這個區域吧？

完了，好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要不周六問他一下吧。

在莉繪琉把質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忍足侑士托下眼鏡淺笑回答她。

「這個論壇還是混進了一點女生的，畢竟要註冊並不嚴格。不過既然你這樣問了，那我也會回答你，對，平時也會逛。畢竟裏面有些帖子會記錄感情生活，我覺得還挺有意思。」

莉繪琉露出微悟的表情。

忍足侑士喜歡看的帖子，怕不是俗稱感情生活，實則情感八卦。

「有神尾+橘杏+桃城+跡部這種八卦帖子嗎？」

「沒有，真有的話跡部會馬上把這論壇黑了。」

「噢。」莉繪琉遺憾撅嘴。

向日岳人也常常刷這個論壇，他眼晴微眯笑一下，「先不用失望，我知道有個帖子莉繪琉看到之後反應會特別有意思。」

他手指划拉幾下，把屏幕懟在莉繪琉面前。

【標題】：記錄聖魯道夫的校園生活

【1L】：[觀月初輕嗅薔薇.jpg]

【2L】：[觀月初在球場揮霍晶瑩的汗水.jpg]

【3L】：[觀月初趴在床上拋媚眼.jpg]

從一樓直到第一百樓，全部都是觀月初的單人照片——這是哪門子的記錄聖魯道夫校園生活？

忍足侑士笑得肩膀隱隱顫動起來。向日岳人看着莉繪琉，笑眯眯說：「別急別急，再看看這層。」

【107L】：有人問這些照片是不是都是本人自己拍的。不是，是Y君拍的，他是一個耿直的後輩，拍攝技術的進步空間還大的是。

不二裕太總是在學校跟觀月初同出同入，名字又是Yuta，那這個幫觀月初拍了一百多張照片以上的Y君就是不二裕太本人無疑。

「……」莉繪琉當場裂開，她就奇怪為什麼前陣子裕太哥哥好像對拍照多上心了些，原來原因出在這裏。

在一紅一藍頭髮兩人看好戲的目光下，莉繪琉拿回手機，選中聯絡人[周助哥哥]撥出通話。

遇事不決告家長，不二裕太今晚必須家訓侍候。

就是她打完電話之後，向日岳人跟忍足侑士都笑得好大聲，甚至上台送了一首《世上只有哥哥好》給她。

忍足侑士：「果然還是小孩子啊莉繪琉。」

……這個現實她是混得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

-

莉繪琉來到夢裏，一頭栽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遠離了網球的世界，又把鴿球叫出來搓揉了好一會，她覺得她又可以了。

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和音駒的集合時間是早上九點，還有一點時間。

她沒什麼睡意，於是就趴在床上開始刷起這邊的手機。

現在她的聯絡人列表多了一批烏野排球部的人，其他倒是沒什麼變化。這讓莉繪琉不禁想起她在睡前逛了一圈的網球論壇，也不知道她兩個哥哥是怎麼做到的，硬是連臉都沒露過，就算出鏡在別人的照片里也只有半個腦殼。

噢，說起來這邊會有排球論壇嗎？

搜索[高中生排球論壇]。

嗯……結果差強人意，論壇是有，但沒有那種高中生主流的。也可能有，只是她沒有搜索到。

莉繪琉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總之她手指沒有動，手機就突然跳轉到了另一個畫面。

先是從載入中的純白色變成載入完成的版塊。

背景是素淡又少女的淺粉色，不過左上角的花體字微妙地讓莉繪琉有些讀不懂。

[只屬於妳～排球少年の秘密論壇]

「？」

夢裏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神奇有趣，莉繪琉表情波瀾不驚地參觀這突然自己跳轉的頁面。

論壇里的帖子數量不多，但是標題都統一的怪。

【鄙人待人一向熱忱】New

【你以為我是社恐其實我是總裁】New

【爽朗君不完全爽朗】

【圓頭圓腦王靜靜】

【超絕可愛帥氣の氣人王】HOT

【一般般的拽一般般的帥】

【房間還是屬於自己的妹妹頭】

【節能模式勿擾】

【勇敢牛牛農業大戶】

比起標題更像是用戶名。

總之莉繪琉先是點進了那兩個顯示New，即最新發佈的帖子看了看。

【鄙人待人一向熱忱】

【1樓】：說起來我好像沒收過女生給自己遞的水？嘶。

【2樓】：非要說的話其實我也賭沒有，不過山本吵到我了所以不加入。

【你以為我是社恐其實我是總裁】

【1樓】：對視了？……這個感覺的話，八成會被看穿。

【2樓】：還是賭有了，不過是為了哈根達斯的話……

兩個帖子的3樓都顯示[待更新……]。

莉繪琉又點進那個顯示HOT，即最熱的帖子看了看。

【超絕可愛帥氣の氣人王】

【1樓】：奇怪的小丫頭。

【2樓】：……帥哥形象毀於一旦，算了，反正沒見過。

【3樓】：？？？是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4樓】：才多大，自己從東京來宮城果然是瘋了吧……其實還是個挺有意思的小丫頭，下次要是再見面的話也不是不能再聊聊天。

「……」這描述總感覺有點熟悉。

莉繪琉坐起身，繼續往下划確認心裏那個模糊的猜測——

【6樓】：……難不成牛若是我人生中不得不跨過的高牆嗎？……想起來了，那個小丫頭碰過的天才好像比牛若還離譜。感覺受安慰了。

【9樓】：又輸了，難道我們就贏不了一場？紙巾怎麼沒有了，這個時候怎麼又想起那個小丫頭……說起來她那時候到底為什麼要拿着一盒紙巾坐新幹線？噗……哭不下去了。

【11樓】：嗯，果然在東京想偶遇一個人不太可能。不過鞋子也到手了，就這樣吧。

【13樓】：啊啊，升上三年級了。話說小猛補習班的那個小女孩長大不少了，那個小丫頭也有在好好長身體嗎？

莉繪琉凝視屏幕良久，最終敲定：這是小徹吧。

與其說是論壇，這更像是某個人心理活動的記錄。

知道及川徹在這兩年內有幾次想起過自己，莉繪琉本來還感到有些溫馨動容，但在繼續往下划的時候，表情慢慢僵住了。

【14樓】：那個視頻不管看多少次都還是很慘……腋毛從衣服里跑出來然後被人拍照什麼的放在我身上還真是想都不敢想～好，今晚確認一下好了。

【15樓】：？？？？我草！我+#（%-?+?*?（?+?-%！！！！

【16樓】：？那個是小丫頭嗎？她為什麼在我家？難不成是我的幻覺？不可能吧？

【17樓】：……是不是她本人，我再蹲蹲不就知道了。

【18樓】：啊，真的是她。變了好多。

【19樓】：原來叫Eru，名字還挺可愛的。

【20樓】：小岩說的對，她不僅看到我哭，把我惹哭，還把我看光，她可真是我的報應。要是我嫁不出去我就讓她負責，呵～

莉繪琉表情麻木了，她看到了什麼東西？

【23樓】：扭到了。雖然不怎麼痛，但還是跟Eru說我要坐輪椅了吧，要是心疼我就最好了。;P

才發現真相的莉繪琉：……

及川徹，你可真會玩啊。